“胡管家!”見姜綰臉色慘白,姜世誠急忙喊道。
“不需要!”姜綰忍痛,從包袱裡摸出一塊布,纏住自已的腦袋,環視了正堂眾人一眼,悽然一笑。
“如今想想,真是可笑,我居然會期待得到你們這群冷血之人的關愛,期待有一天你們能夠真正的認可我。”
“你們當初把我回來,不就是為了不讓外人說三道四,其實你們根本就沒把我當成家人,從來都沒有!”
姜世誠見她這樣說,更加氣的渾身發抖道:“好好好!你這個逆女,要斷絕關係是吧?那就斷。”
“走了就別回來,我姜世誠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我倒是要看看,離開永安侯府,你能強硬到幾時!”
姜世誠都要氣炸了,覺得姜綰是在嚇唬他。
離開永安侯府?
真以為他吃威脅這一套?
沒有人能拒絕的了永安侯府嫡女,這個位置的誘惑,這可是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他就等著過兩天,姜綰自已後悔,乖乖回來給他們磕頭認錯。
所以姜世誠也不猶豫,直接寫下名字。
白若芸也簽下自已名字,她甚至不想多看姜綰一眼,“你別後悔,沒有我們永安侯府,你什麼也不是!”
“放心,我絕不會後悔。”
“我會去府衙登記蓋印,自此,我與永安侯府再無任何關係,”
姜綰收起斷親書,轉身就走。
“大小姐!你,你去哪?”孫嬤嬤擔心地問。
以前姜綰在府裡,與孫嬤嬤最為親厚。
孫嬤嬤無兒無女,身體不好,姜綰也會幫孫嬤嬤一起做掃灑。
孫嬤嬤看得出來,姜綰這次離開侯府是認真的。
“誰都不要管她!這逆子真是氣死我了!”姜世誠怒道。
姜綰回頭看了一眼,對孫嬤嬤笑道:“孫嬤嬤,別擔心我!”
話落她轉身,脊背挺直,毫不猶豫轉身走出正堂,再也沒有回過一次頭。
要斷,就斷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剩下。
一如當初來的那般,只帶著簡單的包袱。
唯一不同的是,第一次來到永安侯府,姜綰是緊張,興奮,滿懷憧憬的。
這一次她離開,姜綰的心已經千瘡百孔,盡是失望,但她很坦然,沒有一絲絲的疼。
原來只要放下了,也就釋然了,以後就不會難受了。
看著姜綰漸漸消失的背影,正堂內陷入一片死寂。
二哥姜澈和三哥姜銘,都沒想到姜綰會這般決絕。
但三哥姜銘覺得,姜綰就是是嚇唬他們,嘲笑道:“這個姜綰想要嚇唬我們,覺得我們會去求她回來,簡直就是笑死人了!”
“我記得四年前她回到咱們侯府時,可是興奮的一連多日都睡不著覺,她如此汲汲營營,想回咱們永安侯府,又怎麼會真的捨得離開。”
“父親母親,你們無須擔憂!不過三日,姜綰必然會灰溜溜的滾回來的!這數九寒冬的,她身上沒有多少銀兩,定然堅持不了多久!”
白若芸原本還有些許擔憂,聽到姜銘這般說,也覺得頗為有理,氣得咬牙道:
“過兩日等她回來,你們誰也別理會她!這次我若不改改她身上的臭毛病,我就不姓白!”
其實就連心裡有些複雜的二哥姜澈,也是覺得姜綰這次要跟永安侯府斷絕關係,不過是在說氣話罷了。
而此時的姜若雪心中狂喜不已,雖然不知道姜綰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竟然如此乾脆地放棄了,永安侯府真千金的這個位置。
太出乎預料了,但還是要做做表面樣子的。
“爹爹,你快去勸勸綰姐姐,要走的人應該是我,不是她啊。”
“都是我不好,讓大家為我吵架,我看我還是離開侯府吧,這樣姐姐,就不會因為我的存在負氣離開了。”
“你快去呀,爹爹!”
姜若雪以退為進,拉著姜世誠的胳膊,不停地哭喊著,捂著臉,傷心不已地自責著。
姜世誠難得沒有及時回應姜雪的話,心情莫名的有些複雜。
姜若雪見姜世誠這般神情,心中想著姜世誠,果然是對親生的女兒姜綰還有情。
還好自已出招早,否則他們血濃於水,若相處久了,怕這永安侯府,真的就沒有自已的位置了。
姜銘見姜若雪這般則心疼得要命,連忙安慰:“乖,若雪不哭,別說傻話,永安侯府永遠是你的家。”
一想到姜若雪要是真的被姜綰欺負的逼走,流落街頭,或是去孤獨園裡過那種悽苦的生活,他的心就難揪的生疼。
“若雪,這不關你的事,都是姜綰自已不知好歹,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總是被她欺負。”
無錯書吧“姜綰這樣惡毒的人,不配當你姐姐,也不配當我們的妹妹。”
姜銘一臉心疼地連忙安慰姜若雪。
姜若雪則眼淚說來就來,“三哥哥,你不要這麼說綰姐姐,雖然綰姐姐可能是做錯了,可她自幼在外面吃了很多苦,現在也是很可憐的,我們就體諒體諒她吧!”
白若芸聽了之後,欣慰地摸了摸姜雪的頭,緊緊抱在懷裡,“還是我們若雪乖巧懂事好,姜綰她就不配當我的女兒!”
姜若雪聽得心裡樂開了花,眼底劃過一抹得意,隨即便回自已的院子去了。
姜世誠有些心煩意亂,他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他負手踱步到院子裡。
看著地上滴落的那一大片血跡,是方才姜綰流下的。
孫嬤嬤見此,連忙提了一桶灶灰過來蓋上,清掃乾淨。
一邊清掃,一邊默默嘆息。
她自是清楚大小姐姜綰,在侯府這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
大小姐看似生活在富貴顯赫的永安侯府,但是其實宛如地獄一般。
爹孃不親,兄長們不喜歡,她費盡心思討好每一個人,但卻是徒勞無功。
這一次大小姐離開,定不是一時之氣,而是已經心寒至極。
大小姐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姜世誠聽到孫嬤嬤嘆氣,心煩地皺了皺眉頭。
“這逆女頭破了,不在府裡養著,還賭氣出走!胡管家,你快些帶著府醫去把追上她,看她去了何處?頭上的傷,嚴不嚴重?”
“侯爺,你不必理會她,否則你越是理會她,她下次越是忤逆!”白若芸怒道,恨恨咬牙。
姜世誠見此,只好示意管家做罷,也懶得多管了。
反正他也覺得,姜綰確實不會真的離開永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