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張任務卷宗的指引之下,眾人踏入了那片杳無人煙、陰森詭譎的深山老林。
這片山林彷彿被一層濃稠如墨的迷霧重重籠罩,四周古木參天,那些巨木猶如上古的巨人,頂天立地。它們的枝幹相互交錯,遮天蔽日,陽光只能艱難地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下細碎的光斑。藤蔓如一條條巨蟒,從古老的樹幹上蜿蜒垂下,相互交織纏繞,將這片山林編織成了一座天然的迷宮,似乎要將所有的闖入者永遠囚禁其中,與外界徹底隔絕。
走在隊伍最前端的是鍾離逸,只見他昂首闊步,不時揮動手中佩劍,斬斷擋路的藤蔓。
緊隨其後的是北堂紫菱,她身著一襲勁裝,背上那柄大斧在背上搖搖晃晃發出“呯呯嗙嗙”的聲響。
蘇墨與趙猛並肩而行,蘇墨手中摺扇輕搖,趙猛肩上則扛著一根鑌鐵大棍,每踏出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顫動。
落在隊伍最後的是李睿淵,一襲白色勁裝衣在這幽暗的山林中格外顯眼。他步伐穩健,不緊不慢,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眾人越往山林深處行進,濃霧便愈發濃重起來,如層層疊疊的白紗帳幔,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須臾之間,四周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濃稠的濃霧將幾人牢牢籠罩其中,仿若置身於一片混沌未開的虛空之中。
北堂紫菱柳眉微蹙,朱唇輕啟道:“怎麼這霧氣越來越大了。”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憂慮。
蘇墨輕搖手中摺扇,目光掃視著四周濃霧,沉聲道:“這森林樹木太過茂盛,遮天蔽日,陽光難以透入,自然霧氣會大些。只不過......”他頓了頓,面色凝重“這霧氣也確實大得出奇了。”
鍾離逸心中亦是忐忑不安,但一想到身後的北堂紫菱,那絲怯意瞬間被壓下。他暗自思忖:來都來了,怎能退縮?若是在佳人面前露了怯,丟了顏面,日後還如何在她面前立足。
念及此,他看了看手裡的任務卷宗,一咬牙,挺起胸膛對身後眾人說道,“沒關係的,我們再往前走走,馬上就快到遺蹟了”。隨後陰沉著臉硬著頭皮大步向前邁去。
眾人見鍾離逸大步向前走去也只好跟上前去,在這詭異的寂靜裡,心跳聲和呼吸聲格外清晰。
“怎麼感覺陰森森的。”趙猛緊了緊手中的鑌鐵大棍,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別自已嚇自已。”鍾離逸強裝鎮定地說道,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警惕。
突然,一陣低沉而沉悶的“嘶嘶”聲從遠處傳來,彷彿是從地獄深處鑽出的惡魔在低語。這聲音在濃霧中迴盪,讓人無法確定其確切的方向,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樑上升起。
“什麼聲音?”北堂紫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蘇墨手中的摺扇也停止了搖動,神情緊張地看向四周。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眾人的神經也愈發緊繃。這時,前方的霧氣似乎開始有了異動,像是有什麼巨大的物體在其中緩緩遊動。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濃霧中猛地竄出!它那龐大的身軀足有數十丈長,如一條蜿蜒的山脈。巴蛇的身體呈現出青黃赤黑相間的顏色,斑斕而詭異,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澤。它的鱗片猶如堅硬的鎧甲,每一片都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巴蛇高昂起那巨大的頭顱,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透露出無盡的兇殘和貪婪。它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如同一排排尖銳的匕首,牙縫間似乎還殘留著未乾的血跡,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腥臭味。
當它呼氣時,一股黑色的煙霧從口中噴湧而出,所到之處,草木瞬間枯萎,彷彿被死亡的氣息所籠罩。巴蛇扭動著身軀,身上的鱗片相互摩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彷彿是惡魔的獰笑聲。
無錯書吧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嚇得呆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只感覺死亡的陰影正一步步向他們逼近……
李睿淵迅速抽出腰間的佩劍,大吼道:“都別愣著啊,行動起來!”
眾人被這一吼拉回了現實,紛紛拿起武器,嚴陣以待。
它張開大口,毒霧朝眾人席捲而來。眾人連忙掩住口鼻,四散躲避。見毒霧攻擊未奏效,巴蛇猛地扭動身軀,如一條巨鞭橫掃過來,帶起一陣狂風。李睿淵迅速提劍抵擋,卻被那巨大的衝擊力震退數步。
巴蛇見此,又張開大口,如閃電般朝著鍾離逸撲去,鋒利的牙齒閃爍著寒芒。北堂紫菱見狀,揮動背上大斧,砍向巴蛇的頭部。巴蛇吃痛,發出一聲怒吼,尾巴一甩,將蘇墨和趙猛擊飛出去。
巴蛇被北堂紫菱的攻擊激怒,它身上的鱗片豎起,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口中噴出的毒霧愈發濃烈,將四周的樹木瞬間腐蝕成焦黑一片。
李睿淵持劍再次衝上前去,想要刺中巴蛇的眼睛,然而巴蛇猛地一甩頭,將他重重地撞飛出去。他的身體砸在一棵古樹上,口中噴出鮮血,手中的佩劍也脫手而出。
鍾離逸試圖施展功法,凝聚出一團青光向巴蛇襲去,可是巴蛇身軀一扭,那青光瞬間消散,緊接著巴蛇長尾一掃,直接將鍾離逸抽飛數十丈遠,他落地後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已然是受傷不輕,掙扎了幾下卻難以起身。
蘇墨揮動手中的摺扇,扇中射出數道暗器,但這些暗器打在巴蛇堅硬的鱗片上,紛紛掉落,巴蛇張開大口,一道毒液噴射而出,蘇墨躲避不及,右臂被毒液濺到,頓時皮肉被腐蝕,發出痛苦的慘叫。
趙猛舉起鑌鐵大棍,使盡全身力氣朝巴蛇砸去。巴蛇卻毫不畏懼,直接用身體撞向趙猛,趙猛整個人如炮彈般飛了出去,手中的大棍也不知去向。
眾人此時都已身負重傷,面對著如此強大且兇悍的巴蛇,心中僅存的鬥志也被恐懼所吞噬。
“快跑!”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狼狽逃竄。他們的腳步踉蹌,神色驚恐,巴蛇在後面緊追不捨,所過之處地動山搖。北堂紫菱邊跑邊回頭,只見巴蛇那巨大的身軀在濃霧中若隱若現,越來越近,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們全部吞噬。
他們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拼命地奔跑,樹枝和荊棘劃破了他們的衣衫和面板,也全然不知。此刻,他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遠離這恐怖的巴蛇。
眾人在迷霧中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如煙如靄的濃霧仿若實質,將他們緊緊包裹其中,而巴蛇的龐大身影在濃霧中愈發逼近,恐怖的“嘶嘶”之聲猶如催命魔音,震人心魄。
“啊啊啊,怎麼辦?天要亡我啊!”鍾離逸雙眸失神,聲音中帶著哭腔與絕望。
蘇墨面色慘白,傷勢令他腳步虛浮如萍。每踏出一步,都引得體內傷痛如萬蟻噬心,求生的本能支撐著他緊隨著眾人身後,不敢有半分懈怠。
趙猛本是虎背熊腰的壯漢,可方才被巴蛇那猛力一撞,已是內臟受創。嘴角鮮血汩汩,染紅衣襟,卻也只能強忍著劇痛,勉力奔跑。
李睿淵大口喘著粗氣,邊奔逃邊回首張望,只見那巴蛇於身後濃霧之中穿梭如電,帶起烈烈狂風,攪得霧氣翻湧如浪。他的心臟如狂擂之鼓,似要躍出胸腔。“快跑,千萬別停下!”他聲嘶力竭地吼道,音聲在林間迴盪。
北堂紫菱的秀髮已凌亂不堪,臉上也佈滿了血痕,但她咬緊牙關,奮力邁動雙腿緊跟李睿淵的身後,她的大斧在逃亡中不知遺落何處,此刻手中緊緊握著短劍,卻也知道這點武器對巴蛇毫無作用。
不知跑了多久,身後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李睿淵和北堂紫菱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李睿淵環顧四周,除了白茫茫的霧氣和身旁同樣疲憊不堪的北堂紫菱,什麼都看不見。四周靜得可怕,唯有他們二人沉重的呼吸聲和腳步的沙沙聲在這濃霧中迴響。
“其他人呢……”北堂紫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惶恐,她的雙眸在迷霧中閃爍著不安的光芒。
李睿淵緊蹙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沉聲道:“想必是在方才奔逃中走散了。這霧太濃,一時也無法尋找。”
北堂紫菱輕喘著氣,臉上滿是汗水與塵土的混合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恐懼,但仍倔強地說道:“既便如此,我們也需想辦法找到他們,再作打算。”
李睿淵點點頭,剛要邁步,卻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呼吸,“先休息片刻,待恢復些體力再尋他們的蹤跡。”
兩人靠著一棵大樹坐下,周圍的靜謐讓人心生不安。偶爾有風吹過,吹動霧氣,帶來一絲涼意。李睿淵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周圍的動靜,手中的佩劍也未曾放鬆半分。
過了一會兒,體力稍有恢復,李睿淵站起身來,“走吧,我們試著找找他們留下的線索。”
北堂紫菱也跟著起身,二人在迷霧中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