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僖驚訝疑惑的神情，夙寒霖十分受用。
「猜測。」他懶懶地往浴池壁上一靠，又氤氳地冒出一些水汽來：「認識他這麼久了，還不曾從他那臉上見到過這樣的‘紅光滿面’。」
「你認識寂元？」實在是很難想象，這金玉樓的樓主能和寒山寺的和尚扯上什麼關係。
夙寒霖點了點頭，沒有否認：「認識——但今日我來尋小殿下，可不是為了說他人的長短。」
「你見我，可沒與我提前招呼。」
「小殿下如今是一國之君了，若按照尋常的方法，怎能輕易地見到你？」
周僖秀眉微蹙，本能地往夙寒霖相反的方向側了側身子，想要拉開與他的距離。
但是她每退一步，他便更進一步。
周僖能感覺到，此刻的夙寒霖並沒有惡意，卻也無法忽視那種近乎侵略性的親密。
「你若是再近一步，我便與你打一場。」
周僖側身躲避時，水波在她周圍盪漾開去，映襯在微光下的面頰一時間更顯清麗而緊張，她的目光透過氤氳的水汽，警覺地掃向他。
夙寒霖眼角微挑，帶著一絲調侃與戲謔：「在下相信。但小殿下如今不著片縷，應是很難施展您的絕世武功？」
周僖聞言，心中一瞬升起一陣無名火：「你倒是膽大，不怕我，誅你九族？」
她言辭不善，意圖壓下自已面上的窘迫。
夙寒霖唇邊的笑意加深，又略微靠近了一些，水汽環繞之下，他的眸光閃動如星，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磁性：「在下不過實話實說罷了，且小殿下武功雖不俗，但此刻卻未必能夠勝過在下——那日東河一別，我萬般思念小殿下，如今辦好了事，第一時間便趕來了，小殿下不感動也便罷了，還要趕在下走，真叫人心寒。」
「你到底來幹嘛？！」對周僖而言，夙寒霖就是個油嘴滑舌、讓人看不透的人物，她才不相信他的話。
「來和小殿下，一夜春宵。」
夙寒霖向她走近，不像是開玩笑，他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將周僖困在方寸之間。
夙寒霖的手指觸碰到她光潔的背脊時，周僖的全身都泛起一陣戰慄，那溫熱的觸感，如同電流般瞬間傳遍全身，讓她感到一陣酥麻和無力。
大抵是近來接近太多男色了，連面對夙寒霖她都快把持不住了。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坐擁天下江山的帝皇，花心一些又何妨？
夙寒霖的呼吸噴灑在周僖的頸側，溫熱的氣息撩撥著她的每一根神經，他請求道：「我可以嗎？」
「理由呢？」她問道。
「鴛鴦陰陽之事，需要什麼理由？情動深處，便做了。」他倒是無所謂。
「為何同我？」這並不是周僖想要的答案：「夙樓主，你口中的小殿下於你而言，是什麼？」
「大抵是，璀璨的稀世珍寶。」
「夙樓主可喜歡稀世珍寶？」
下一刻，夙寒霖的唇貼上了她的肌膚，輕輕吮吸，留下一個曖昧的紅痕。
他沿著她的頸一路向下，留下點點紅梅，彷彿是在宣示著他的主權，周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身體也越來越軟，便無力地靠在池壁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原來……小殿下想聽情話？既如此，在下便與你坦誠，早在豫城我見小殿下水中央一舞后，便對小殿下，一見傾心，在下的情誼，可自詡不比小程將軍的少。」夙寒霖的手掌在她背上緩緩遊移：「小殿下信麼？」
「不信，但——」
周僖聞言，指尖輕輕劃過夙寒霖的脖頸，他身上的溫度和脈搏的跳動，似乎比起其他人更加強烈一些。
「今夜，此時此景，便由你來服侍朕吧。」
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讓夙寒霖微微一怔。他原本以為她會繼續抗拒，卻沒想到她會如此順從，甚至主動迎合。
「與有榮焉。」
夙寒霖的眸光深邃，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他低下頭，兩人的鼻尖幾乎快要觸碰到一起。
浴池中，兩道溫熱的氣息交纏旖旎，久久不散……
臨走的時候，夙寒霖對她說了一句話：「金玉樓分號近日就要在南慶京都開了，小殿下若來，一切花銷均免。」
倒是個極好的福惠。
回到寢殿，夜風微涼，周僖難得片刻的休憩，竟帶來一種久違的解脫。
這幾日真的發生了太多事……
金貴的榻上鋪著柔軟的錦緞，她輕輕倚坐其側，四周靜謐，偶有微風掠過。
她閉上眼，感受著風的輕撫，喃喃地偎於榻邊。漫長而又精彩的一日日終於過去，這一刻的寧靜彷彿是對過去經歷的所有事情的最好慰藉。
然而，這樣的寧靜閒適，卻沒有持續多久。
腦海中程滾滾的聲音如期而至。
「小姐姐——小姐姐——」
「我在聽，怎麼了，滾滾？」
「我有一件事要同你說！」
「什麼事？」周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上回我跟你說過，如果你強行鎖定一個金手指，便會導致這個世界出現bug。」
「我記得，所以這次，又是哪位覺醒了上一世的記憶？」
「這次的情況更加複雜。」程滾滾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擔憂：「這個世界本就不同尋常，上次出現了嚴重的波動後，我發現…有第三個人有系統。」
「你是說，除了我和白明卿以外，出現了第三個擁有你們這樣系統的人？」周僖皺了皺眉頭，若是如此，情況怕是比想象中的複雜許多。
「是的……而且這個人，還不屬於你們這個世界。」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人是從你們那個世界過來的？」
「也可以這麼說……小姐姐你知道嗎？我還以為，穿越、穿書、穿遊戲這些事情都只會出現在小說裡呢……那個人的能量波動，距離您非常近，應該，就在皇宮之中。」
「若是如此，他一定會對我造成威脅。」周僖警覺起來，如今的白明卿似乎是良心發現，否則憑藉他的力量，周僖不可能如此輕易地登上帝位，而第三個持有系統的人究竟是誰還未可知，如果他擁有的比周僖多，那麼這天下，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