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被綁架了還能睡著的人質吧?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即便葛林在第一時間阻止了柳陽的動作,可這並不能阻止穀雨的警醒,僵硬的肌肉和凝固的氣息令他睜開了眼睛,黑眸裡一片清明,看了眼面朝自己的葛林,穀雨坐直了身子,“明天考試我不去了.”
葛林點點頭,“知道了,有什麼需要再打電話給我.”
說完便下了車。
柳陽剛因為車裡又只剩他們兩人而屏氣凝神時,右手腕就猛地被抓住,然後隨著那男人的力道被拽下了車。
“你到底要幹什麼!”
手腕處一片生疼,不消看柳陽就知道那裡一定泛起了一片淤青,“我什麼都不會說,你放我走行不行?”
穀雨略微頓了下步子,然後回頭看著柳陽,“跟今晚無關,你只是恰好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所以,在確認之前,我不會放你走.”
“喂,等等!”
柳陽正在想著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就被那個大步向前的男人拉的一個趔趄,然後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後面走進了那明顯非常高檔的公寓樓裡。
“確認什麼?”
被拽入電梯的柳陽只來得及問這一句,就被拉著自己的那個男人的一道目光凍在了那裡。
深不見底的黑色令柳陽手腳冰冷,就聽那個男人用他金屬質感的嗓音低低的說道,“如果你再不閉嘴,我覺得有一個好去處一定適合你.”
柳陽立刻覺得語言功能在自己的大腦中消失了,他所說的好去處除了那可以吞噬一切的河水不作他想。
看到柳陽不說話了,穀雨給了她一個很滿意的表情,此時,電梯也到了它應到的樓層。
不需要穀雨再次說明,柳陽很自覺的快步跟在他身後,經過一串複雜卻快速的驗密碼輸指令的開門程式,柳陽看到了她長這麼大看過的最沒有人氣、最沒有歸屬感的屋子,屋內的一切不是晃眼的白,就是無生機的灰,一踏進來就覺得從腳到心都是寒的。
“進來.”
穀雨站在門口敦促著柳陽進屋,等她的腳剛過了門檻,穀雨就毫不拖泥帶水的關上門並重新設定了密碼,門輕輕關上的聲音卻如同炸雷一般在柳陽耳邊炸響,她驚得一哆嗦,無助而恐懼的眼神望向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屋子裡早就開了暖氣,溫暖的令人身上所有的毛孔的放鬆的舒展開,穀雨脫下黑色的夾克掛在衣架上,換上拖鞋走進客廳,從飲水機那裡接了杯絲毫沒有熱氣的水就那麼喝了下去,等到他坐在沙發上舒緩因剛才在車上睡覺而僵硬的肌肉時,一抬眼,發現那女人還直挺挺的在門口站著。
穀雨皺了皺眉,“我讓你進來,聽不懂嗎?”
柳陽一抖,剛條件反射的往客廳裡走,就猛地頓住了腳步,這大理石地磚亮的都能照鏡子,就自己這麼冒失的走進去,說不定會被對面那個惡魔扒了皮去擦地呢。
想到這,柳陽趕緊脫了鞋子,然後踮著腳尖往客廳裡蹭了兩步,生怕在地上留下一點印記,只是那冰涼的地磚讓柳陽覺得寒氣直往上冒。
穀雨看著面前不住打著哆嗦的傢伙,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怎麼溝通就這麼困難呢?“旁邊櫃子裡有鞋.”
穀雨指了指柳陽身邊的白色櫃子,“換上然後過來.”
柳陽很是詫異的睜大眼睛,她原以為今天跑不了被威脅勒索或者是直接去見上帝伯伯的命運,可現在是什麼個情況?不但被帶到了那貌似是頭頭身份的人的家裡,而且還被要求換上拖鞋進屋裡,難道說……柳陽的腦中出現了一系列恐怖的畫面,不由得白了一張臉,顫顫巍巍地說:“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看見,我就是一個窮學生,你看你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人,咱倆打個商量,你就讓我走吧?”
穀雨真是被她搞得無語透頂,便直接從沙發上起身,在柳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從鞋櫃裡抽出一雙拖鞋放在她腳邊,“我對你的命沒興趣,你活著對我才有用,現在,換鞋,跟我過來.”
柳陽看了看腳邊的拖鞋,又看了看旁邊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動作迅速的套上了那雙鞋子,擺出招牌服務生笑臉,“那請問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對自己的小命沒興趣就好,柳陽暗暗舒了一口氣,打起精神面對著這個變幻莫測的男人。
穀雨訝異的挑了挑眉,這女人剛才不還怕得要死,怎麼這一下子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看起來好交流一些,這樣想著,穀雨邁開步子走到了廚房裡,對著亦步亦趨的女人道,“現在,下一碗麵給我.”
“呃……什麼?”
柳陽驚訝的睜大眼睛,“下,下面?”
穀雨點點頭,“這裡材料都有,下兩人份的,弄好了端到客廳來.”
說完就走出了廚房,他在進行一個實驗,一個稱得上是賭博的實驗。
柳陽呆呆的看著他走出去,又呆呆的回過頭來,看著一塵不染的廚房用具,還有整齊擺放在臺子上的蔬菜麵條等材料,遲疑的走過去拎起那一袋看起來很是普通安全的麵條看了半天,忽而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這傢伙,把自己弄來就是為了下這一碗麵?柳陽可沒自戀到覺得那天晚上一起吃麵的經歷,會讓這個看起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男人關注起自己,可面對他現在的做法,柳陽完全被搞迷惑了,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一邊想著,一邊利索的把鍋裡兌上了水,開火燒了起來。
看了眼還沒拆封的各種調料,柳陽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打算把超市裡所有的作料一樣都拿一份回來,挑了兩三樣會用得上的開啟,剩下的柳陽都把它們收拾收拾放到了下面的櫃子裡。
看著開始冒著小泡的水,柳陽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做的不想他想象的那樣怎麼辦?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心如亂麻的柳陽強迫自己把心思歸到這一碗麵上,不管他怎麼想,自己只有拿出所有的注意力做好這碗麵才行,雖然用白開水做底湯會讓這碗麵平淡無奇,可是……柳陽的眼神專注了起來,她用調料在碗中仔細調配著,她的經驗告訴她如何才可以讓味道豐富,即便是白水下出來的面,一樣可以讓人吃得讚不絕口。
緩緩吐出胸腹間的濁氣,柳陽看著面前分開盛放的面和湯,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他會如何對待自己的作品呢?又會如何給自己下定判決書呢?端著兩碗麵,柳陽走到了客廳,對著靠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的男人說:“好……好了,你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