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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長生

驚訝之餘,陳澤明突然感覺到了卡洛斯的異樣,回頭一看,舉著匕首的手懸在半空紋絲不動,

卡洛斯

竟然死了!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卡洛斯就這麼突兀的死在了陳澤明面前,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動的手腳。

陳澤明神色凝重的看向中年男人的背影,從進入這個墓裡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到現在這一切終於逐漸明朗。

焦心水透明的身影走到了古裝男屍身前,逐漸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那男屍體內。

消失的瞬間他回過頭看了陳澤明一眼,

陳澤明看到他似乎開口說了句話,根據口型來看像是,

“謝謝。”

白袍人在焦心水和古裝男屍融合的一瞬間就直接撒腿開溜,陳澤明有心想把他永遠留在這裡,但身上的傷勢卻讓他有心無力。

“哎...真不知道到底在忙活些什麼。”

死的死,跑的跑,陳澤明的心裡突然湧出一股疲憊感,這麼多年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看似忙碌,其實陳澤明一直都知道,

自已的心是空的。

他不明白自已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也不明白自已活下去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所以他只能讓自已忙起來,用接連不斷的事情來填補自已內心的空虛。

陳澤明失神的功夫,從卡洛斯身上突然冒出了一縷綠色的光帶,那條綠色光帶徑直朝著陳澤明胸前的傷口湧進去。

一股清涼的感覺席捲全身,陳澤明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啊~~~”

“咳咳,雖然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但能不能請你不要發出這麼淫蕩的聲音。”

男子溫潤的嗓音在墓室中響起,陳澤明扭頭看去,

只見那身穿古裝的男屍,哦不,現在不是男屍了。

那身穿古裝的男子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些尷尬地看著陳澤明。

“你是?”陳澤明疑惑道,他的腦子實在轉不動了。

“鄙人自我介紹一下,你可以繼續叫我焦心水,或者也可以叫我之前的名字,我姓裴,名長生。”

“你可以叫我焦心水,也可以叫我裴長生,他們都是我,我無所謂的。”

隨著那道綠色光帶進入身體,陳澤明明顯感覺到傷口的恢復速度加快了。

此時他正神色凝重的盯著古裝男子,沉默良久陳澤明說道:

“你就是那個老痰神?”

“咳咳~~~”

裴長生明顯被噎了一下,他俊朗的面孔上浮現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那不過是神力顯化之後的效果,我其實長得還算說的過去吧。”

一邊說著,手上突然砰的一聲甩開了一面摺扇。

陳澤明看著男人騷包的樣子就有些面露黑線,

“所以?你剛剛把我自已一個人丟在這捱揍,是為了最後過來撿漏?”

“額,並不是這樣的。”

裴長生走過去將陳澤明扶了起來,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口猛地一按。

嘎巴一聲脆響,陳澤明斷裂的肋骨竟直接復原,肺上被戳出來的洞正慢慢恢復。

他把陳澤明背到背上,

“你且聽我細細道來。”

......

裴長生揹著傷重未愈的陳澤明走在墓道上,將自已身上所發生過的事情向他講述出來。

說來並不複雜,裴長生當初還不是裴長生,他是太虛,就如之前所講的那樣,他和另外幾位神靈透過一道天空裂開的縫隙降臨到這個世界。

從此便在人世間接受著世人的香火供奉,他所掌管的是長生,與疫病。

從某種角度來看,其實就是生命與死亡。

突然有一天,他從長久的沉眠之中醒來,發覺自已竟然躺在一座墓室裡,他想出去,但內心深處總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守衛這裡是他的職責。

可他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性子,最終還是偷偷跑出去了。

不過他同樣不敢對那道聲音的警告置之不理,所以他將自已分為了兩個人。

一個是掌管死亡的焦心水,一個則是掌管生命的裴長生。

焦心水來到外界之時,恰巧遇上了被盜墓賊所傷即將死去的守墓人,他又缺少一副在外行走的軀體便附身其上。

於是乎便有了焦心水所講的那個故事,

那天照例巡查陵墓,走在半路時焦心水身上的死亡之力由於缺少另一股力量的制衡導致失控。

馬匹由於受不了外洩而出的神力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那,死了。

眾人大驚失色,而焦心水由於靈魂不全,加上和守墓人融合之時那人還沒死透記憶有些雜亂。

不知所措的焦心水又匆匆將馬匹埋葬,可馬匹自身的生命力並未消耗完畢,它們只是被驅逐出了自已的身體,又導致那些馬匹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

他們接連夢到自已的馬匹,這其實是一種警告,它們想帶自已主人離開這個地方,不然隨時可能會被失控的死亡之力殺死。

而那些死去的老兵同樣是這樣,他們在夢裡敲打著窗戶門框不斷地叫喊,是在讓他們快跑。

但那些老兵們聽不懂,他們以為這些人是來找自已索命的。

焦心水混亂的記憶在腦海之中不斷翻滾,導致他每天渾渾噩噩,外洩的死亡之力不斷害死周圍的人。

終於有一天他想帶著自已的妻女離開這個地方,但由於身負神力,這座地宮不允許他離開。

直到最後,外洩的神力殺死了守墓人的妻子和女兒。

焦心水崩潰了,殘存的記憶讓他想要回到墓裡,他不願面對外面悲慘的現實。

可死亡與生命就像是兩塊磁鐵,本就是相反的兩面,分開容易,想要再合二為一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最終他失敗了,兩股神力之間的排斥讓他被丟出了地宮,但他也同樣無法離開這裡。

他想過自殺,可他本就是死亡,又如何再死?

焦心水就這麼獨自一人在山中生活下去,一年又一年。

直到那些外國人還有陳澤明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

裴長生揹著陳澤明一步步走出地宮,來到一處山谷之中。

久違的陽光讓他有些睜不開眼,裴長生深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而背上的陳澤明則是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步步邁出地宮,裴長生身上的衣服慢慢變化,轉而變成了一身現代人的裝束。

天朗氣清,清晨的薄霧浮在樹林中還未散去,一群麻雀站在樹梢上嘰嘰喳喳,

裴長生哼著古老的小調,腳下踩著水坑,順著泥濘的山路慢慢朝農家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