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合著我們倆白白擔心了三天!”天銘峰煜檀宮號稱36大殿72偏殿,任憑易哲急得跳腳,大吵大嚷,卻不顯得十分吵鬧。
歷經大戰和數日的搜尋,那件粗麻衣的味道多少有點大。莫瀾淡定的在鼻子前扇了扇,然後在他面前遞過一杯微微發青黃色的液體。
“你給我嚴肅點,我這是在批評你倆!”易哲怒氣未消,卻絲毫掩蓋不住對於酒香撲鼻的渴望,手更是不爭氣的接過杯子。
咕嘟咕嘟....
哇哦~
一杯入腹,易哲整個人都通透了。酒味偏苦,卻掩蓋不了獨特的清香。
“六元坡的蒲公英釀的? "易哲的眼睛瞪得又圓又亮,眼中的驚喜和陶醉完全掩蓋了那“蓬勃”的怒氣。
我就知道.....旁邊的葉藝榕和白澤齊刷刷翻了個白眼。不過也見多不怪了,這個酒悶子沒別的愛好,唯獨把酒當做寶貝。
“純天然無汙染,清熱去火,剛好對症下藥,"莫瀾也給白澤和自己倒了一杯,撇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葉藝榕,沒好氣的樣子,“你別想,儲物室有枸杞,我讓人去給你泡上。”
他頓了頓,語氣不緊不慢:“也不是我故意耍你。你可知道,本來你們的對手,還有一個胡洛夫。我解決他頗費了一番手腳,你們兩邊早都交上手了。單憑一個老和尚,我料也擋不住你的雷獸之拳。”
易哲呷了一口酒,默然不語。這點他也頗為認同,若不是大戰當中一度擔心葉藝榕而分神,他還能少花費一點心神。
“等我趕到,我們的琴君大人險些步了和尚和倭人的後塵。"莫瀾喝酒之餘還不忘揶揄一下葉藝榕 。
咳咳..保溫杯的枸杞茶還沒端起來,葉藝榕倒先嗆了好一陣子。
易哲沒好氣的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杯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嘴裡咕咕嚷嚷:"行行行,反正論狡辯,你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這怎麼能是狡辯,"莫瀾淡淡呷了一口酒,“這分明有理有據。”
“還順帶拍了某人的馬屁。”白澤毫不留情的拆穿。
"誰拍馬屁了?”
“我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葉藝榕頗為好笑的看著這倆人,一個滿臉無辜,一個信誓旦旦,哪裡還像兩位萬中無一的少年宗師?分明是兩個稚氣未脫的少年。
“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去把琉璃盞搶回來?”白澤猶豫了一下,還是結束了這個輕鬆的氛圍。她看向莫瀾,問道:“你應該知道是誰拿走的琉璃盞了,對吧?”
“搶回來? 殺去鳳凰城?"莫瀾幽幽的眼光,彷彿看白痴一樣看著白澤,“以為你們是邢大元帥呢?”
莫瀾又好氣又好笑,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葉藝榕:"琉璃盞,洗精伐髓,有益後天補先天的功效,說是神物也不為過。當初陛下就是靠它彌補了龍胎,才順利的登基。掌握了琉璃盞,就是掌握了改變命運的權柄。這麼重要的東西,就派你們倆來?”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三人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如果真按莫瀾所說,天下有多少先天不純的強者,有多少後天不足的修士?掌握了琉璃盞,到底能讓多少人趨之若鶩?
“那就必須搶回來! 在到達鳳凰城之前!"易哲沉聲道,掌中雷霆吱吱作響。白澤背起刀,二人起身向殿外走去。
還未近殿門十米之內,突然,一道寒光轉瞬即至,二人只覺一股極具威脅的劍意撲面而來,慌忙後退十來步,抬眼看去,一柄青藍色的長劍在了門門前,寒光凌冽。
莫瀾在身後一勾手,輕聲念句:“逍遙,回去。”長劍隨即一聲嗡鳴,宛若一道長虹,插回莫瀾身後的劍匣。
"莫瀾——”葉藝榕看逍遙劍出鞘時便急忙出手阻攔。一來葉藝榕重傷未愈,二來此一劍精妙絕倫,偽君子出劍之時,葉藝榕便知已經不能招架。
“你以為你為什麼會碰到佘家的人? "莫瀾全然不顧臉色已經十分難看的易哲,湊近他,淺淺問了一句。
“你什麼意思?”易哲強壓怒氣,卻隱約感覺莫瀾言語中別有含義。
莫瀾沒回答,轉而看向白澤:“我記得這次你不在行動序列吧?你又怎麼摻和進來的?”
白澤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有一個大盜,我搜尋了一個月,這兩日突然得到訊息,此人被佘家收入麾下..."
易哲皺起眉頭,現在明知其中牽扯極多,卻找不到什麼頭緒。
“那,你為什麼會在場?”葉藝榕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那一雙恍若星辰的眼睛緊盯著莫瀾。
莫瀾攤開手,笑的有些無奈:"天銘衛斥候營,他們打探到了你們要阻止老毒物他們取琉璃盞,也打探到了老毒物他們守株待兔想誅殺你們的事,可以說,你們兩方這次的明爭暗鬥被全盤交代給了我。”
好傢伙!易哲瞪大了眼睛:“許久不見,你的天銘衛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易哲越說越感覺到一絲不對,突然,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莫瀾。
“算來算去,他們竟然算計到了你頭上。”白澤臉色十分難看。葉藝榕眼神複雜,看著莫瀾一動不動。
“其實從你個酒悶子出手,我們就陷入了一個跳不出來的連環局。”此時的莫瀾卻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波動,“你以為佘家那些歪瓜裂棗真對付的了山魈?別說他們,就是初入宗師的你們,也奈何不了那隻大猴子。”
“佘家那群人,其實只是為了引出我們倆任意一一個。老和尚只要死死咬住你,你便脫不開身,為了保證琉璃盞安全,我就一定會去博山泉,在那裡,將會是清一色的三位宗師對我們進行偷襲和圍剿。”
向來隨和的葉藝榕從未如此嚴肅。“天銘衛的確是修士當中的精銳,但就憑他們也絕對不可能,在數位宗師的談話中獲得如此詳細的情報。”
“最後一環套在了我身上,"莫瀾伸手拔過右後方那柄逍遙,細細擦拭。“你們的性命和琉璃盞就是出的兩道題目,我怎麼選,就代表了我的立場。這也是他們關心的一一個問題。”
“那白澤呢?”逸宣嘆了口氣,“她入局是什麼原因?
“我朋友少,關係要好的,不就你們幾個嘛.."“劍鋒寒光照在莫瀾平淡的臉上,平白添了一份殺氣“如果我兩個都不選,他們絕對很樂意,取走琉璃盞的人完全能憑一己之力,讓你們三個潛力巨大又收服不了的新人,葬送在博山一戰。”
白澤突然感到一種無力感,她很痛恨這種感覺,卻無法擺脫實力上的絕對差距。
“所以,”葉藝榕站起身,“取走琉璃盞的人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敢說能憑一己之力葬送三位宗師級別的高手?
“琉璃盞,恐怕早就已經到鳳凰城了。”莫瀾擦拭完逍遙,又取過左後方的那把金紋寶劍,不緊不慢的擦拭起來,“那天除非有邢元帥或者蘇先生在場,否則誰都阻止不了,包括我在內。”
三人彷彿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難以置信的齊聲問:“莫非是鳳凰冕下親至? !”
“你們應該是不知道,鳳凰一胞三兄弟,你們所熟知的就是排行老二的的那位,同時也是最強悍的一個,號稱鳳凰神君。"莫瀾手中劍越發寒氣奪人,“另外兩兄弟極少露面,甚少人知,實力卻相當強橫,絕對是宗師裡面最頂尖的一批,取琉璃盞的是弟弟,名字叫鳳天御。山魈被他活生生燒成灰燼。”
三人默不言語,拳頭已經緊緊攥起。最頂尖的一批嗎...易哲,葉藝榕,白澤,他們都是修士界絕對的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成就宗師,站在了高層。但是他們也明白,踏入宗師恐怕僅僅是開始罷了。未來的他們也許有無限的可能性,但是目前,他們缺乏絕對的實力。
"鏘——”
收劍入鞘,莫瀾陡然起身,伸手接過兩柄劍,整個人的氣息突然變的凌厲起來。
“房間收拾好了,你們可以在這邊休息幾天。如果想離開,我煜檀宮你們一直可以自由出入。”他衝三人淡淡的笑了笑,凌厲的劍意和殺氣隱藏的很好,卻仍然依稀可見。
“你去哪兒?”逸宣嚇一跳,葉藝榕好像猜到了什麼,俊俏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憂色。
莫瀾推開那扇門,微風吹拂著華衣,陽光映襯著手鍊發出金色光澤。
此刻,這個單薄的青年卻散發著一種極其高貴而危險的氣質。
“只有我煜檀宮擺佈別人,哪裡輪得到旁人算計我! "莫瀾此刻像是變了一個人,側臉看去,眉宇間寫滿了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誰讓我做個選擇,我倒要請他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