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好呀。”夏侯孟德尬笑著和小姑娘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見!”
沁玫抱著雙手放在那發育已久,仍平平無奇的胸前,一本正經地咬字道:“剛剛才見過。”
夏侯孟德又是尬笑,學起了張栩空撓了撓頭。
李瀾簡直沒眼看夏侯孟德,簡單白了他一眼,便不加理會。
“請問你父母在嗎?”李瀾話音剛落,便有一位美婦人從樓梯上走來,用那婉約動聽的音色道著:“我便是。”
只見那美婦人身穿高開叉的旗袍露出白皙的雙腿,盤繫著高嵩的頭髮,凹凸有致的身材,外加二十來歲的容貌幾乎令尋常男人都移不開眼。
好在夏侯孟德顯然不在尋常之列,看了一眼便是將目光移走了,開始打量著那些個個呆若木雞的侍從,覺得好笑。
沁玫在見到母親後,前腳還和夏侯孟德慪氣此刻瞬間化身小奶貓粘了上去,露出一對小虎牙朝李瀾微笑著。
彷彿是在炫耀她是母親生的。
李瀾朝婦人點了點頭,開門見山道:“我二人想查瞭解有關越襄王爺的事,請問貴閣有資料嗎。”
“只要價錢給得到位,我評奉閣什麼資料都有。”美婦人露出邪魅一笑,一種迷之自信油然而生。
完全沒有因為這個死去數年的名字而震驚,全是一副老練的架勢。
“那多少錢。請問?”夏侯孟德說道。
婦人用那寵溺的眼神摸了摸沁玫那柔順長髮,隨口答著:“五百兩吧。”
五百兩!
這句話直接讓夏侯孟德和李瀾都是喘不過氣,如晴空霹靂般狠狠紮在心頭上。
他們此次前來一共也就帶了三百兩銀子,這還是何廈不收下四百兩的緣故才能結餘的。
可如今郭圖國內又沒有鴉幫能讓李瀾賺錢,這差的幾百兩該怎麼拿出來?
“能否便宜一些,我知貴閣也希望交熟絡的賣家,若是可以以二百兩成交的話,以後……”李瀾幾乎是腆著臉說著。
然而卻是被婦人無情打斷道:“請回吧!”
夏侯孟德和李瀾皆是心如死灰。
沒想到郭圖國的物價便宜,訊息卻是貴出天際。
果真,大道至簡:有減有增!
看著二人頗為無奈可憐的模樣,沁玫貝齒輕咬了一下紅唇,替二人求情嬌聲喊著:“媽媽!”
“誒!”婦人親切應答著,“怎麼了小寶貝?”
面對女兒,美婦人明顯是另一番姿態,全然沒有先前對待李瀾那般的兇巴巴。
“可不可以便宜點!”沁玫求情道。
婦人聞言苦笑著解釋道:“寶貝啊,這是行規啊,不可以破壞的喲。”
聽到這話,李瀾轉身就走,眼神還示意了夏侯孟德。
李瀾內心已然是嗤笑:方圓百里內就你一家賣情報,即便是評奉閣總部也從不刻意抬價,何來行規一說?
眼看二人真走,沁玫這個小姑娘急得眼淚在眼眶打轉。
看著女兒這般模樣,婦人內心也是心痛不已,當即只能無奈地喊住二人。
夏侯孟德停住腳步轉身時就聽見對方改口報價:“三百兩。”
夏侯孟德自是知道此次帶了多少錢,當即不由一喜,然而李瀾卻是面不改色地說著:“二百兩。”
婦人聽著李瀾的話語,頗有抬槓之意,也是直接嘴硬起來:“三百兩。”
她賣情報這麼多年過來,還沒人敢和自已抬價格呢,即便是親生女兒幫對面,她也不打算改口。
李瀾見狀無果,當即出了門。
夏侯孟德也是緊跟了上去。
留下婦人安慰著沁玫:“誒喲,媽媽已經降價了,他們不領情,還要亂來……別哭啊……你喜歡他們哪裡啊……好了,晚上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
出了門的夏侯孟德直接向李瀾說出不理解的地方:“咱們不是剛好有三百兩嗎?”
李瀾卻是搖了搖頭,有些深遠的嘆了口氣:“我們接下來的日子都要用錢,光是這個訊息就花費三百兩,以後怎麼辦?”
聞言的夏侯孟德,自是陷入了沉默,畢竟這三百兩從根源上說不是何廈給的,而是李瀾當初給的四百兩中的。之前不知道李瀾如何賺錢,但馬駢獻藥一事,還是讓夏侯孟德對李瀾賺錢的工作頗有了解的。
“那現在怎麼辦,就回去了嗎?”
李瀾又搖了搖頭,給夏侯孟德整不會了。
“找一下有沒有當鋪或者拍賣行。”李瀾說。
“嗯?你要當什麼東西?”夏侯孟德好奇道。
李瀾拍了拍腰間的佩劍。
這劍自然是上次在南郡從尚將軍手裡搶來的那把。
此劍雖然遠不及一些名劍,但是光看造詣也是頗高的,賣個百兩銀子不成問題。
夏侯孟德點點頭,不多說。
反正李瀾功夫在身,恢復以後,有這把劍還是沒這把劍都一樣,大不了不還可以借他滅焚嘛。
二人自然又是開始在保陽找起店來。
忽然間騎馬的夏侯孟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朝李瀾問道:“咱們賣劍以後,賣訊息不還是要三百兩嗎?那剛剛為何……”
李瀾聞言,只是淡淡說著:“萬一找不到可以賣的店呢?”
夏侯孟德不說了,專心騎馬。
一時間居然覺得跟著李瀾挺好的,大部分事情後者都想得很明白,幾乎不用自已瞎操心。
“那裡!”李瀾右手朝一個方向指去。
順勢望去可以看見“鬱銀閣”三個大字。
夏侯孟德當即是說道:“瞭解。”
不過嘴上倒是不禁喃喃自語起來:“京城的那個拍賣行不是叫鬱金閣嗎?難不成還有鬱銅閣?鬱鐵閣?鬱鉑閣?”
在那鬱銀閣前面停下,安置好馬匹後,二人進了去,不同於上次夏侯孟德在京城門口遇到的服務,這次這位接待的男子極其傲慢,什麼話都不說,伸手便是要錢。
放在過去,夏侯孟德早就給錢了,可如今愛錢如子的他自是不這糊塗給錢了。仔細說著:“我們不是買家,是賣家。”
誰知男子更是勃然大怒,鼻子怒哼一下,一副極其不待見人的表情勸退著:“滾,趕緊滾!”
李瀾內心雖然同夏侯孟德一樣,但不想節外生枝的他,還是老老實實給了男子一兩銀子。
男子拿著錢在手裡掂了掂斤兩,便是大手一揮。
夏侯孟德這才不情不願瞥了眼男子,跟著李瀾走了進去。
這個鬱銀閣的地盤自是比剛剛那評奉閣大多了。
二人經過又一個伸手要錢的男子服務,才算來到專門接待賣家的後臺。
驗貨的則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耄耋老人。
好在他沒有伸手要錢,不然夏侯孟德高低要大罵一番:上樑不正下樑歪。
李瀾將劍遞於老人。
老人什麼也不說,直接拔劍觀摩起來,打量了許久,又輕輕彈了彈劍刃,發出延長悅耳的金鳴聲。
稍稍露出一點滿意點了點頭的老人,這才開口道:“二百兩。若是把自帶的劍套捎上五百兩。”
聽到了五百兩,夏侯孟德一時間幾乎亢奮起來,一副沒見過那麼多錢的模樣。
誰能想得到這樣一個人,在一個半月前他還在某個拍賣行報價幾萬兩。
“二百兩成交。”李瀾應諾道。
夏侯孟德聽到成交本是一喜,可當反應過來又是露出奇怪的神情,不應該是五百兩嗎?
看到夏侯孟德的古怪表情,李瀾解釋著:“這位老者說的是劍出爐時配上去的劍套,而不是我這個劍套。”
看著老人掏出二百兩銀票遞給李瀾,夏侯孟德頓時心灰意冷,不由有些失望。
那劍套似乎還在尚將軍手裡,呵呵,劍套比劍貴。
“走吧。”接過錢的李瀾對夏侯孟德說道。
誰料夏侯孟德卻是猛然想起一事說道:“等會兒。”
轉而要跑到老人面前問出一個差點直接氣炸對方的話:“為什麼外面寫著鬱銀閣,鬱金閣的分店嗎?”
結果老人暴跳如雷,氣得拔劍砍在地上,暴躁的說著:“鬱金閣就是一家不要臉的賊寇,創辦時間比我鬱銀閣晚數百年,卻是比我鬱銀閣更受市場歡迎!可惡……”
看著骨瘦如柴還暴砍的老人,夏侯孟德真擔心對方一個不小心就嗝屁了。
李瀾見狀也是頗為頭痛,拉著愣在原地夏侯孟德直接走。
他們夜晚前還要回去呢,哪來時間浪費……
……
“三百兩。”
“成交。”李瀾遞於婦人銀票,婦人在驗明真假後,才緩緩朝樓上走去。
二人自是緊跟著。
來到樓上,二人坐在一旁坐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看見那婦人大汗淋漓全然沒有先前那般揚眉吐氣的姿態。連同幾個侍從氣喘吁吁地拿來十卷竹簡。
其中過半都是編繩都斷了的,如今算是被重新重新搶修了一下。
看著如此老舊的竹簡,還滿是灰,夏侯孟德一時間也是有些理解了婦人。
夏侯孟德頓時投去了同情理解的目光,卻是被婦人誤以為是譏諷自已的狼狽,給狠狠瞪了回來。
夏侯孟德也不敢再看婦人,乖乖隨同李瀾翻閱起有關夏侯桑的竹簡來。
翻閱的第一卷:夏侯桑夥同夏侯臘,欲謀反……
這個已經知道不是。
第二卷:夏侯桑被判死刑……
也不是。
正當夏侯孟德覺得錢花的有些冤枉時,李瀾卻是出言道:“看我這卷。”
夏侯孟德定睛一看:夏侯桑假死逃生,加入金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