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吃完燒雞溜回營帳中躺下,帳內的一道目光仍默默注視著這一切,並記在心中。
如同黑夜中的蝙蝠,目睹一切。
空氣中隱隱透露出的香味,更是為二人的所為闡述著一些資訊。
第二天,當眾人集結完畢後。
一個兇利的小將軍,手持一條編繩,走了過來,宛如一隻疾惡如仇的豹子,令人喪膽。
“昨晚是誰跑出去吃東西的!”小將軍發問著。
吃東西!
大部分人心中都是一震,居然還有人這麼勇猛敢在這裡目無章法。
夏侯孟德和張栩空也是不由對視一眼,二人皆是臉色鐵青起來。
哪個人舉報的!這是夏侯孟德第一反應。他出去和回來的時候都是確保沒有碰上任何軍士過。
那只有可能是營帳內的人舉報的。
眼見這一大批人沒有人敢自已承認。
那小將軍也是氣得甩出了鞭繩狠狠抽向打出一陣音爆,地面上掀起無數塵埃。
這要是挨在人上只怕直接皮開肉綻吧。
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眼見還未有人承認,小將軍剛欲開口,夏侯孟德便是率先喊道:“報告,是我。”
“出列!”
眾目睽睽下,夏侯孟德大著膽子來到那小將軍面前。
張栩空頓時內心煎熬起來,不忍心讓太子受罰,又不想辜負對方保護自已的心。
看著夏侯孟德那白淨的模樣,小將軍先是一聲嗤笑,轉而又是嚴肅問道:“為何偷吃?”
“軍營裡打飯的人刁難我。”
這話說完,全員都逗笑了。
小將軍也是咧嘴問道:“就你這副模樣,有啥資格責怪人家!我要是打飯的,直接給你倒地上!”
眼見對方如此不講理,夏侯孟德也是氣從心中生氣,以遠遠高於對方的嗓音喝道:“我奧楚王朝每年把過半的收入投入軍隊中,欲在讓每個人都強大,然而諸位將軍還各種故意刁難新兵,請問將軍眼裡還有王朝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震撼住了,一時間啞口無言。小將軍則是感到了極大的屈辱,揚起鞭子就朝夏侯孟德打去,並說:“你個區區小兵,還敢來教訓本將軍!”
只見那鞭子如流星般從夏侯孟德衝去,劃破了風撕裂出一小片真空。然而夏侯孟德卻是眼疾手快,硬是用手抓住了鞭頭。
由於鞭頭的粗糙材質,夏侯孟德的手一時間還是被刺破了皮,流出絲絲鮮血。
小將軍嘗試抽回鞭子,卻是夏侯孟德死死拽住。
“鬆手。”
面對小將軍的話語,夏侯孟德並未聽從。所有人都替夏侯孟德捏了一把汗,當面得罪將軍還給對方難堪,這以後有苦頭吃了。
“這是軍令!”
夏侯孟德這才無奈鬆了手。
就在所有人看著小將軍,以為他會再次鞭笞時,卻見小將軍憤懣的看向他們:“你們給我現在繞著整個軍營跑兩圈!”
要知道軍營一圈就足有五公里啊,聞訊的眾人紛紛面露苦色,但又不敢像夏侯孟德一樣違抗軍令。
只能乖乖跑起來。
人群中張栩空也是不安地看了看一臉平淡無畏的夏侯孟德,內心仍是有些擔憂。
小將軍轉而把夏侯孟德帶去了自已的軍帳。
一個極小的個人帳。
進了帳子,小將軍轉怒為喜道:“你是太子吧!”
太子!夏侯孟德內心宛若晴空霹靂一般,震撼不已。他不知曉對方是如何判斷出的,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認!
忙撇清著:“不是,將軍弄錯了吧。”
聞言的小將軍先是一愣,後又笑了笑,打量了一番夏侯孟德直言道:“你說不是便不是吧。傳聞太子習武多年,而且近來離開京城進入南部,憑空加入的你,姓名又和太子有些相似,故此懷疑。”
聽完小將軍的話,夏侯孟德後知後覺,果然“夏德”這名字是不能取的。
小將軍見夏侯孟德無動於衷,繼續說道:“昨日的事先不論了。就說你剛剛那些話。”
眼見小將軍肉眼可見地變得嚴肅起來,夏侯孟德忍不住說道:“言語上可能有些頂撞將軍,還請見諒。”
換來的卻是小將軍爽朗一笑:“夏德你當真有趣,我幾時說過要治你的罪。”
“的確如你所說,王朝在兵力上投入了大量錢財,這些年,王朝有主動向外進軍,真是勞民傷財啊……”
夏侯孟德不言。
小將軍轉而只是淡淡道:“你說那些打飯計程車卒有區別對待之意,我先前就發現了,多虧你剛剛的提醒讓我想起來了。這樣吧,你可願意去以一顆無私的心給軍士們打飯?”
“那住宿,訓練方面……”夏侯孟德欲言又止,顯然他在擔心張栩空。二者是一同進來的,總不可能為了這些事而斷絕來往。
“住宿與先前一樣,至於訓練,以你丹成境的實力,這些訓練也算可有可無吧?”
此話一出,夏侯孟德再度陷入了震驚,久久呆立。
對方光靠眼睛就看出了我的實力?
小將軍面對夏侯孟德的震驚,認真解釋著:“不用驚訝,我先前偶然得到過一本觀氣秘籍。所有人的實力可以一眼看出。”
“那大人您的實力……”
“和你差不多吧。對了,你是不是還有個同伴也進來了。”
夏侯孟德珊珊地點了點頭。
小將軍只是笑笑,讓夏侯孟德出去跟隨著眾人跑步。
夏侯孟德一時間不太情願。
“這是軍令!”
聞言夏侯孟德只能被迫聽令,開始邁步出了小將軍的營帳,朝遠處的隊伍追去。
到了飯點,夏侯孟德成功加入到了給人打飯的行列。
看到老熟人張栩空,夏侯孟德自然是想展現慷慨。
舀了大大的一勺。
一時間引起了不少人的敵視,夏侯孟德突然覺得這工作也不是很容易嘛。
由於夏侯孟德每一勺都是儘可能的讓每個人多吃些,結果就是還有小百人還沒輪到打飯,缸就已經明顯見底了。
得知沒有第二缸,夏侯孟德只能給每人分可憐的一點點,口中還道著抱歉……
到了晚上,儘管夏侯孟德已經努力平均分配了,可結果還是有二十來人不夠分了。
夜晚還被人選去巡夜,直到凌晨被人接了班,才疲憊的回到自已的小窩睡下……
接連數日皆是如此。不過夏侯孟德已經在打飯中有了經驗,已經近乎完美分配了。
隨著時間變長,先前與一些人的恩怨也是被沖走了。
整個軍營中還算和諧。
期間李瀾又來過一次,給了二人各二百兩的銀票。當詢問李瀾從何而來,李瀾閉口不答,徑直離去。
二人也只能將各自藏好二百兩銀票。
要知道這些錢對自已是一筆鉅款,對於其他人亦是一筆鉅款!
甚至可以直接在軍隊中買個小將軍的官職叮噹。
所以千萬不能丟失。
軍營之外,李瀾已經拿到了二品刺客的身份。
所積累的任務金額已達到恐怖的三千兩。李瀾幾乎是每天黃昏接一個任務,在第二天的黃昏交貨,再接下一個。
這速度可以說能吊打九成九的刺客了。馬駢自認為不俗,可也只能勉強三日接一次。
即使是天門郡另一位二品刺客也是看得瞠目結舌,只道一個“佩服”。
不過李瀾卻沒有將那些換來的錢財全部自藏,反倒是大部分撥給了一些經常受欺壓的百姓。
可也說除了養馬的費用以及李瀾的衣食住行的費用外李瀾只留下了四百兩,而這些錢已經交給了夏侯孟德和張栩空收藏。
這些日子,表面光鮮亮麗,可實則舉步維艱。
這天門郡中有不少金吞獸的眼線,似乎比南郡還要更勝一籌。若非李瀾平日出門都特意留心,幾乎都難以發現被跟蹤的事實。
李瀾試圖抓過一個活口,可就在他自曝身份的片刻間,便是被一死侍擊殺。
等李瀾去追那人,那死侍自知不敵,居然直接選擇就義。
那次以後,即便有人跟蹤也隔著老遠,李瀾也不敢輕易先下手。
自知這裡已經待不下去了。李瀾準備明日領了賞金便去一趟評奉閣,打探打探天門郡地帶的金吞獸的藏身之所……
到時,直接上門屠戮……
黃昏時分,李瀾剛進入鴉幫的屋子,所有內部人員以當家的為首皆是起身行禮相迎。
顯然李瀾黃昏時分交貨,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
如果說先前因為他是三品刺客,所有人對他由衷驚訝和羨慕。那麼已經拿到二品刺客的他,值得所有人尊敬。
李瀾將那滲出血跡的布袋扔在地上。
當家的都沒有派人去檢視李瀾驗明任務,反倒是先雙手遞上五百兩的銀票。
上次李瀾接得正是五百兩的四品任務。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李瀾會再重新選個任務時,李瀾出乎了所有人意料,拿完銀票便一聲不吭地徑直離去。
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不知是何緣故。
看著表情僵硬的眾人,最終還是當家的一笑了之:“高手也是要休息的嘛!”
此話一出,瞬間令死寂的氛圍活了過來……
李瀾則離開鴉幫後,來到一處酒館點了一壺酒,平日裡他其實甚少喝酒,至少一個人是從未有過。
等小二上了酒,獨自暢飲。
隔著十餘丈打量著李瀾的小卒也是一驚,忙是回去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