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瀾後面的白骨,已然沒了血肉,甚至可見一些器官,令夏侯孟德不由想起被夏侯蒼海往死裡抽的那次,恐怕也是如此。
他期望以此安慰自已,來讓自已不要過度擔憂。
可是現實卻是現在遠沒有皇宮的醫療條件,更何況當時那些太醫幾乎是被夏侯穎刀架在脖子上才在半月內就基本恢復的。
可現在……
“帶我去一處靜養,休息會,我便能控制血液流動……”
聽到李瀾最後吐出的話,夏侯孟德和張栩空皆是看到了希望一般,開始馬上抬著李瀾到了一處稻田裡,也顧不得農民們的莊稼,簡單搭了個能讓他躺下的地方然後靜候在一旁。
可偏偏剛扶著李瀾躺下,一場傾盆大雨頓時落下。
這白骨碰了水,李瀾活下去的可能更小!
這是要李瀾死得節奏啊!
二人連忙拿來一切能擋雨的東西……
二人幾乎整夜沒閤眼。
張栩空還好,至少打鬥並未參與多少。夏侯孟德就有些慘了,昨天就吃了個隔夜燒餅,還打了場大戰,此刻也是若非擔心李瀾熬不過去,只怕早就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一家農戶出來,看到自家田地被攪和地稀爛,頓時拎起鋤頭要打。
二人只得求饒,原本農戶要二人賠償損失。可直到那農戶看到了傷得極重的李瀾,這才不多說什麼讓他們繼續照顧李瀾。
二人連忙感謝。
等李瀾醒來已是正午,在猛烈的陽光下雨水早已經蒸發。
二人見到甦醒的李瀾,提了一個晚上的心和膽,終於能夠放下了。
李瀾原本要起來,卻是被夏侯孟德和張栩空攔住。
可無奈李瀾他說自已恢復了部分氣力,已經能控制傷勢了。
夏侯孟德和張栩空也自是不信。
可無奈何,李瀾執意要起身,二人也只得同意。
扶著他起身,也不知道他是真能走,還是硬撐著。
只見李瀾緩緩移動,語道:“先去吃些東西,然後繼續南下。”
張栩空聽到前半句自是覺得有道理,可是後半句卻是讓他摸不著頭腦。
夏侯孟德也搖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眼看李瀾要轉身說明,張栩空趕忙攙扶著對方。
“大會之上,大部分人的口音是天門郡的。而且我們這次殺入的只是一個分舵大會,且天門郡我有預感,那有一個更大的秘密。”
聽著李瀾的話,二人也只能同意。
半柱香後,張栩空一個人帶著眾人的行裝一匹馬,退去那破爛鎧甲,披了一件長袍的李瀾跟著夏侯孟德同騎著赤影,朝最近的縣城趕去,想吃點好的。
到縣城的一處酒樓前,張栩空應諾李瀾的話,四周轉了一圈。
確保這座縣城不會因為平陽縣的事找來攔截的麻煩,才大膽進了酒樓。
這一餐中飯,足足花去了五兩銀子。
算是三人見面後最貴的一次。
三個人面對種種燒雞燒鵝,也是絲毫不客氣,個個如同餓死鬼般大吃起來,頗引人注意。
三人吃完後,靜坐了一會。
再三確認接下來的行動後,便是火速離去。
準備今日儘可能地多走些路,明天下午前爭取到天門郡。
畢竟這次事情鬧這麼大,南門郡又是個賊子窩,自是早離開早放心。
若是碰到個骨變境的高手,現在李瀾遠未完全恢復,夏侯孟德和張栩空還許久沒有休息,只怕那時真會栽在這了。
好在這邊一切太平。
三人兩馬又踏上了征途……
行至傍晚,由於錢財已經快見底了,三人捨不得去住客棧,找了個有些荒廢的破廟將就了一晚。
晚飯的話,則是多虧了張栩空。他舉著火把獨自上山帶回來不少野菜,又'抓了一隻野兔,倒是勉強夠三人溫飽。
面對此等破陋的地方,換早些年的夏侯孟德,絕對會破口大罵,不過現在心性稍收斂他,已經默許了,見怪不怪。
安安心心睡在了稻草堆上。
夏侯孟德和張栩空原本勸李瀾躺下歇息一夜,可偏偏這人又不知為何緣故。
堅持要守夜。
夏侯孟德和張栩空也是隻能任由著對方。
第二日一早,夏侯孟德和張栩空醒來,只見門前一頭被一劍刺殺的野豬紛紛傻眼。
……
在飽餐一頓後,三人準備上路,出發前,夏侯孟德硬是不顧李瀾同不同意要檢視對方傷口。張栩空也只能默不作聲站到一邊。
可當親眼看到時,夏侯孟德先是嚇了一跳。已恢復大半了,至少那瘮死人的白骨已經完全被淹沒,傷口處也是全部結痂。
換作常人本應該是致命的傷,李瀾卻是硬挺過來。才一天多的時間,那傷口在迅速癒合。
這自愈能力簡直比太醫院的那些太醫還管用!
夏侯孟德終於不用擔心,因為馬騎的太快,會以至於李瀾那些器官散落一地的風險。
不由感到一喜。
可下一秒,卻是迎來了李瀾的破防,滿臉嚴肅地罵道:“笑啥笑!”
夏侯孟德果真不笑了,只是覺得又熱臉貼冷屁股了,不想多說什麼。
張栩空站在一旁也是選擇見死不救,默默收拾著行李。
最後就是李瀾跟張栩空一匹馬,夏侯孟德帶著行禮一匹馬。
三人一路疾馳,中午也未做停留。
幾乎是把馬兒往死裡趕。
這才成功在太陽下山前趕到了天門郡。
只見天門郡的城牆外以及郡內都貼滿了徵兵公告。
上面說到:南邊本是臣服於奧楚帝國的郭圖國,數日前開始就不斷派兵侵擾天門郡。
天門郡受侵的訊息幾乎傳到了皇帝那,皇帝親準天門郡的將士去踏平郭圖。
這不,戰爭打響了,急需更多的兵力。
夏侯孟德看到那公告只覺得心裡氣憤,這些年郭圖國表面臣服,實則韜光養晦欲圖我國,欺人太甚!
李瀾則是覺得有些端倪。郭圖國的面積撐死才一個天門郡的大小,為何臣服多年最近才選擇反叛。這時間上還和夏侯孟德南下時間有點相似。
莫非郭圖國背後有金吞獸的人?
此事李瀾也不敢斷言,去就算去評奉閣打探訊息,只怕這種觸及一些利益訊息,評奉閣那的價錢絕對是黃金不換。
三個人去了客棧準備先開兩間客房。可是看到收費時,卻是紛紛露出驚心動魄的表情。
七兩一夜!
“怎麼?沒錢嗎?沒錢就請別出去!”
面對掌櫃這種不近情意只近錢的話語,夏侯孟德只覺得惱火不堪,為了減少麻煩,張栩空幾乎推著夏侯孟德出去的。
李瀾也自然是選擇出去。
三人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座比其餘地方便宜點的客棧。
五兩一夜。
三人忍痛僅開了一間。
到了屋內,房間簡陋無比,所用的東西全是最低配。然而這樣的房間仍幾乎是抽了三人的血換取的。
為了息事寧人,三人皆是陷入沉默。
還沒見到天門郡這邊金吞獸的人馬,便陷入了幾乎揭不開飯的局面。
隔了半晌,李瀾緩緩開口建議道:“要不去從軍吧。至少從軍還有些補貼,伙食和住宿全包。”
此話一出,夏侯孟德當即否定。
李瀾解釋道:“天門郡的物價房價高的驚人,如今我們的錢財只剩數兩,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條。換作從軍尚有活路。”
“天門郡這邊的軍隊高管中,順便去打探打探有沒有金吞獸的人。若是你們屢立戰功,他們自然會來邀請你們加入,到時候便是假裝答應加入……如此一來……”
聽著李瀾的話,夏侯孟德半信半疑。李瀾的一個眼神下,張栩空也是贊。。;。
同起來:“二哥此言可行。太子爺,要不咱們就從了吧,反正大不了到時候真待不下去,咱們直接溜走。”
聽著張栩空極為自信的話語,夏侯孟德陷入了沉思,許久才緩緩問道:“那赤影如何處理?”
“交給我。”
“你!”
“你們兩個參軍,我不去。”
聽著李瀾斬釘截鐵地話語,夏侯孟德本想反對,可是不知為何話卻是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
許久才嘆氣道:“你看著辦吧。”
張栩空看著沉悶的夏侯孟德,以為是他不放心赤影,拍了拍他用信任的口吻說道:“放心吧,二哥會照顧好赤影的。”
夏侯孟德微微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夏侯孟德和張栩空便是去了報名參軍,並把滅焚,紫晶鎧啥的交給了李瀾,說什麼滅焚,紫晶鎧等帶來頗引人注意。
……
換了身行頭,夏侯孟德和張栩空來到招兵處,因為二人皆會武,自是輕而易舉的被成功招了。
各領了兩套衣服,索性進了同一個軍帳。
軍帳裡面皆是一些面相兇狠的男子,或是長得五大三粗的。
他們看著長相白淨的夏侯孟德和有些肥胖的張栩空不少人皆是露出了邪笑。
彷彿在嘲笑二人這般模樣,也趕來參軍。
引得張栩空和夏侯孟德皆是略感不適。
二人不由對視一眼,皆是知曉一句話:時間將會是實力的證明。
二人也是鼓足了氣,神情自若地往前大步走去。
引得其他人有些驚訝。
與此同時,李瀾則是手持滅焚,騎著赤影來到了一處陰森的巷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