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鐵騎護送著一輛馬車深更半夜趕往城門口。
可眼看就快到時,二千穿戴鎧甲,打著南郡守軍旗號的兵馬卻是佇立在了城門處等候。
四騎中的兩騎頓時輕聲討論道。
“怎麼辦?守軍都趕來了。”
“隨機應變吧。看看這個縣令有沒有用。”
“那縣令不會出賣我們吧?”
“他是個怕死的人肯定不會。問題的關鍵還是那句話:南郡太守的眼裡,他還有沒有價值……”
說話之人正是夏侯孟德和李瀾,二人此時也是換了縣令親衛隊的服飾。
而張栩空則是正和縣令一起坐在馬車上,馬車則是有一個馬伕駕駛的。只見走在最前的是縣令的兩個親信,一個姓程,一個姓楊。二人自是知曉縣令被脅,儘管內心惶恐萬分,但為了縣令能安然無恙,並自願請命帶路。
對面那邊,為首的則是南郡的一個將軍,半夜奉了虎晏幫幫主的緊急命令,自是帶了九千兵力火速趕來,八千兵馬封鎖所有城門,還剩下一千在城裡搜尋犯人。
將軍面對欲出城,且行為詭異的人,自是不肯放過。將軍揮手間,一位士兵忙是持槍上前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幹嘛去的!”
姓楊的親信,眼神堅定道:“後面是的縣令大人,有事要出城。”
而且聽到這話的張栩空在狹小的空間內,還不忘一手鐵棒對縣令的頭揚了揚示意對方露個臉,對方只得照做。
聽到這話且見到了縣令正在馬車內,士兵也是略微有些緊張,深怕得罪,可扭頭看到了將軍嚴肅的表情,自是不再怯懦,直言:“本縣內有刺客,殺了虎晏幫三長老,請諸位回去吧。”
真當夏侯孟德和李瀾感到有些不安時,那姓程的親信怒懟道:“這是我平陽縣,爾等怎敢阻攔本縣縣令!”
士兵聽到這話剛想開口,卻是實打實捱了將軍一巴掌,險些倒地。
只見那身材高大挺拔,器宇軒昂的將軍,邁開步伐,緩緩朝眾人走來。
一時間整個氛圍也是陰沉下來,每當對方邁一步,無形中的殺意便隱隱露出。見此情景夏侯孟德握滅焚的手也是更為用力了。
眼看夏侯孟德原本將滅焚的火控制的牢牢地,可卻隨著緊張感而微微顯露出時。李瀾忙是低語道:“放鬆,控制真氣。”
聞言的夏侯孟德也是頓時發覺,忙是又恢復了先前的姿態。
眾目睽睽下,將軍一人來到馬車前。
四人四騎皆是一言不發,馬車內在張栩空的攛掇下,縣令自當再次露頭。
只見他神情嚴肅的表情著:“本縣令要出城,有要事向太守大人稟報。”
將軍則是一針見血地反問著:“請問大人是何事,而且又為何此時出城。”
張栩空瞬間感覺不妙,握著鐵棍的手中也是不斷冷汗生出,夏侯孟德也是差不多。
即便是李瀾,此時也是蓄勢待發,準備隨時拿刀去把這個將軍給挾持了。
然而縣令的卻是一度震撼眾人,只聽他人神共憤,破口罵道:“老子是縣令,什麼時候出城要你管?我報告給太守大人的資訊,你敢聽嗎?”
將軍也是神情變得窘迫起來,面色不斷髮紅。只聽他又道:“那不知大人可否讓末將看下車內是否還有人。”
原本心情剛剛放鬆的幾人又是警惕起來,縣令也是不由一激靈,忙是急中生智地說著:“車內是本縣令的養子。”
“這樣啊。”說完,將軍一拱手。
還不待幾人反應,將軍便是又喊道:“得罪了!”
下一秒,抽出腰間佩刀,直接翻上車衝進簾內!
可當將軍看到裡面的人是個拿著根鐵棒呼呼大睡的小夥子時,也是有些愣神。
恰巧那縣令宛若有薪水一般,還再使勁演戲著:“混賬!本縣令的話你都信不過!”
將軍回過神,下了馬車後,忙是重重地道歉。
只聽縣令不屑的甩著簾子又回了去,口中還大罵著:“還不快放行!”
將軍也是連忙傳令,同時還不忘說道:“請大人見到太守大人後替末將美言幾句。”
縣令自顧自地在裡面說道:“這個自然。”
在這縣令的一系列操作後,兩千兵馬恭送著索要逮捕的犯人出了城門。
車內假睡的張栩空睜開眼後,再打量那縣令,也是忍不住蹲到縣令身邊稱讚道:“老爺子想不到您還是個影帝!”
誰知這縣令似乎沉迷其中,翹著腿一臉得意地道:“本縣是何許人也。”
可話音一落,車內的兩人頓感不對勁。
下一秒,縣令跪在車上給半躺著的張栩空扇著風……
大約行駛了兩柱香後,差不多是凌晨了,來到了郊區地帶。
夏侯孟德等人這才讓那兩個親信騎著一匹馬離去。
面對夏侯孟德三人說今晚之後自會放了縣令,楊程兩個人也是隻能選擇相信,乖乖騎上同一匹馬離去。
準備天亮後,這幾乎進城去救人。
畢竟剛剛的兩個美嬌娘和那些旅館過來的人都還被綁在了一個被縣令定為禁地的地方里。
……
由於現在縣令插翅難飛,張栩空自然開始出來騎馬。
一行人不多時就來到了李瀾前日所言的地方,只見那個位置已然被豎立起木架甚至還有少量桌椅,還有不少匠人正在那邊正在睡夢中。
場地的一側果真有一條七八丈的大河流過,另一側則是兩座長滿樹木的小丘或者說小山。
三人看著身後那輛龐大的馬車也是犯了難。
藏也不是,不藏也不是。
也是這個縣令趁著大會直接高喊抓賊,那結果可比硬闖城門的代價大多了。
三個人埋頭想了許久,才做出一個想法:
一個人帶著縣令遠離此處。
也只有這樣才能既保證不會因為縣令而遇害,又不會影響計劃進行。
又是一番商討,最終這個人選成了張栩空。
理由如下:
李瀾:我武功好
夏侯孟德:本太子和金吞獸有仇
張栩空:我……看這個組織不順眼……
投票:李瀾:0,夏侯孟德:0,張栩空:3。
這不張栩空自已都給自已投了一票,含淚接受最容易的差事。
由於天色尚早,幾人也不著急現在開始埋伏。
而是把馬車內好不容易睡著的縣令又叫了起來,詢問他對金吞獸,虎晏幫的一些事情。
只聽眼神哀怨的縣令不情不願道:“虎晏幫的老大武姚,我雖未曾見過,但卻是知曉他與太守藏尹邱是結拜兄弟。在最初南郡本來有各種幫派,時常給太守捅婁子,甚至引得龍顏大怒。”
“於是那時名氣極小的虎晏幫在武姚的率領下自願歸順南郡太守,便開始不斷清理各派。幾年的時間裡,虎晏幫就成了南郡第一派。在肅清明面上所有的幫派後,武姚的實力也是來到了骨變前期。同時冊封了四位長老,全是骨變的實力。又冊封三十虎將,全是清一色的丹成強者。”
“至於你們所說的金吞獸,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這個金吞獸分舵的舵主與太守極其要好。不過我從未見過面,且其實力為人一概不知。”
聽到分舵二字,夏侯孟德臉色陡然一變,他一直以為他們找到的是總舵,鬧了半天這還是分舵?
李瀾同樣有些面露遺憾。
張栩空看到神色不悅的二人,也嘗試唱著反調道:“這正好,若真是總舵,只怕連骨變後期乃至地玄初期的強者都找得出,到時候咱們的計劃可也說放棄了。”
二人也是默默點了點頭,顯然認可這個說法。
不過有地玄強者,這還是張栩空誇大了,畢竟舉世就那麼一手之數。且都是各有門派之人,怎會加入這個大陸暗勢力金吞獸呢?
對於今日的計劃,即儘可能斬滅參與之人,並試圖帶個活口出來,好問問話。然後安全撤退。
其中最令李瀾擔憂的已經說過,即是撤退,另一方面擔憂的則是兵器。
李瀾看著夏侯孟德此時手中那把熊熊燃燒,在黑夜愈發璀璨奪目的滅焚,陷入了一絲沉重。
對於習武之人,武器自然是如手足般重要。哪怕是張化在面對同級別的酈虛子等人時,也是不得不掏出自已的蔡鞅天命戟,而非再拿一根樹幹。他都如此重視,重要性可想而知。
滅焚自可謂當世第一刀,畢竟從歷史上來說,排在滅焚前的四把刀近乎全部帶著邪氣,百年來也從未現世,而且就算真得現世,面對遁入邪門的結局,又有誰會去取?可想而知,當今第一刀自是要屬夏侯孟德的滅焚。
然而相比之下,李瀾的雙刀簡直是戰五渣,尤其是如今還捲刃了一把,被李瀾捨棄以三長老的劍代替。
今晚的行動,一旦刀或劍出錯,李瀾也是沒有信心能繼續進退自如。
三個人和縣令聚在一起,全在聊有的沒的。比如太守的私生活如何,一年賄賂了多少。
面對這些朝廷極感興趣的話題,李瀾卻是有些乏了,默默靠著一棵樹閉上了眼。
而夏侯孟德和張栩空顧著說話,自是沒有注意,縣令雖說瞥到了,但又是無話可說,畢竟他現在可是俘虜,能把這位一劍砍懵兩個親信的男子咋滴?還是不用理會為好。
等夏侯孟德和張栩空從話題中醒來時已然是破曉了。
李瀾也早已經睜開那雙犀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