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番糾纏,最後今見喜還是說不過她:“好吧,但是要記得不可以熬夜看,你在這裡等著,我去付錢。”
熹微乖巧點頭。
今見喜就放心地抱著書去結賬,而熹微無所事事地待在門口,人在無聊的時候聽覺是很發達的,她東張西望了一會突然注意到小小的沙沙聲。
咦?是門口傳來的……
今見喜在心裡想著,待會怎麼委婉地提醒熹微離蕭在野這傢伙遠一點,雖然他們年紀差得也不是很多,但不管怎麼樣都不是一個成年人找未成年處物件的理由。
咦?不對,她門口那麼大一個未成年呢?!
今見喜衝出門,生怕人生地不熟的,熹微就被人騙走了,她抓著門框四處掃視,並不見熟悉的身影。
這點時間她能跑哪裡去……還有現在調哪個部門的人找人比較快……?!
今見喜皺起眉頭。
突然,她感覺下襬被扯了一下,她低下頭,就見被她惦念的人蹲在牆根,正一手摟著什麼,面上還帶著些疑惑,這位罪魁禍首甚至毫無自知之明地問她:“怎麼啦?”
怎麼這麼焦急呀?
“……沒什麼,”今見喜拉她起來,“你怎麼跑出來了?”
“鏘鏘!”熹微把懷裡的東西舉起來,“我聽到撓門的聲音,出來就看到這隻小貓咪啦,它好小隻哦。”
那隻貓拳頭大小,並不安分,在熹微懷裡拳打腳踢的,可惜都被無情地鎮壓下來,也許是認識到雙方實力的差距,也許是對手又多了一個幫手,總之,見到今見喜,貓突然放棄了掙扎,只是尾巴蜷起來,非常注重隱私地抱在貓爪裡。
“我可以養嗎?”熹微問,“如果……蕭在野不讓我養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養嗎?”
今見喜“呃”了一下,忍痛拒絕:“不太行。”
雖然和朋友一起養小動物是培養感情的絕佳方式,但是這真不行。
“為什麼呀?”熹微問。
今見喜一臉痛苦:“……因為這是我弟弟。”
話音剛落,貓已經身體一軟,非常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好似是死了。
如果是陳崎養大的熹微,這時候大機率會禮貌地把貓放下,可惜這是被一群魔頭溺愛了十幾年的熹微,她只會得寸進尺地猛親貓貓頭。
嘻嘻嘻本體是那個很好看的皇子耶!親兩口!
可見家庭教育對一個人人格塑造的重要性。
直到貓生無可戀地推她了,熹微停下動作才把貓揣懷裡,問出她想問的問題:“那你弟弟怎麼會在這裡撓門呀?”
“大概,”今見喜想了想,“因為他沒成年吧?”
所以即使是書店幕後老闆也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去買書。
然後就失去了清白。
說到沒成年,今見喜嚴肅起來:“你現在也是未成年,就算蕭在野色誘你也好,可不能跟他亂搞,總之……對女孩子身體影響很大的。”
熹微乖巧點頭。
見她那麼聽話,今見喜欣慰之餘又有幾分惆悵:“本來以為你們是那種關係,到時候說不定你能留下來當皇后呢……”
這樣就可以一直見面了。
“唉,”她騰出一隻手摸了摸熹微的腦袋,“改天來跟我學劍吧。”
到時候就算老五想強上,也可以打得他半身不遂。
還沒想好怎麼提出跟她學劍卻莫名其妙達成了目的的熹微:ovo?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摸把貓先。
……
“皇后是太子的母親哦?”深夜,熹微翻書翻到一半,突然問。
因為其他人全部逃課了就算傷得很重依舊被壓著把課全上了因此很疲憊並剛剛睡著的非影:“……”
這日子能不能過了。
到底是誰來學劍來著,他怎麼記不清楚了。
“一般來說是的,”非影揉了揉太陽穴,他的頭有點疼,“你又看了什麼爛俗小說?”
“才不是爛俗小說,”熹微反駁,“是今見喜說的啦,她想讓我留下來當皇后?”
非影的頭更疼了:“我不同意這門婚事。”今何在都多大年紀了,也不是什麼乾淨小男孩,怎麼看都配不上他金尊玉貴養大的熹微。
說熹微是魔界公主都不為過,天天在他頭頂撒野。
當然,如果熹微一定要的話,他也不是不能想辦法把人皇后宮全做掉,哦,對了,孩子也不能放過,不能讓她的感情生活出現一絲阻礙。
改天把沈默叫過來吧,滅門的事情他更擅長一點,或者直接讓花月奴洗腦了,抓回去魔界算了。
不對,非影突然想起熹微的話裡帶了個太子,他終於反應過來:“你說的是蕭在野啊。”
他長舒一口氣,像是發現叛逆的孩子帶回家的黃毛是一條貨真價實的黃毛狗一樣的家長:“啊,好,你想當皇后嗎?”
如果只是想當皇后那就簡單了,蕭在野不就是未來的皇帝嗎?
非影突然體驗到莫大的幸福。
熹微搖搖頭:“不要,我要當最大的那個。”
“要當皇帝啊,”非影代入現在的身份思考,“我現在只是太子,你的意思是讓我……”
他對上熹微憧憬的目光。
話語從嘴角擠出來——
而熹微也同時開口——
“爹……?”
“禪位!”
非影:“……”
熹微:“。”
她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她可喜歡當小孩了,才不要做這個老妖怪的爹……性別都不對啊喂!
非影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不好,代入得太深了。
……
“原來你是真的掙扎不開啊,”今見喜若有所思,“她小小年紀的,竟然有這般修為……”
今長明一言不發,只是蹲在牆根畫圈圈。
……
熹微跟著今見喜學了一段時間劍,她基礎打得好,學起來也是一日千里。
她自已倒沒有那種“啊是以前努力的我成就了現在成功的我”這種感覺,而是歸功於今見喜教得好。
她沒有同齡朋友,也沒有這麼平等地跟人交往過,只覺得今見喜哪裡都好,好的不得了。
“不像某個傢伙,教了我那麼久,結果我還是高不成低不就的。”熹微努嘴,含沙射影道,她在魔界誰也打不過,便宜哥哥還天天欺負她,哪裡有現在快樂。
無敵真是寂寞呀!
非影扶額,這傢伙也不看看她在魔界挑戰的都是什麼級別的,哪個不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東西,就算是天賦普通的純粹靠經驗都能把她在對戰中的小把戲看穿了。
“話不是那麼說的,”非影耐心講解,“你有現在的成就,是離不開日積月累的學習的,以前我教的(重音)也很重要。”
“唔……”熹微說,“好吧,那就是你的劍法不行,所以我學了個好的劍法,水平就靠著以前的積累突飛猛進了。”
非影想起自已幾百年來在劍道上的鑽研,為此付出的努力和汗水,以及一路上受過的傷痛,終於忍無可忍:“……你!”
熹微歪頭:“?”
這麼兇,是要揍她嗎?
非影的聲音軟下來:“你要不還是詆譭我的教學水平吧。”
放過他的劍法吧祖宗。
……
時間過得飛快。
好像只是平常的一天,熹微剛從大床上爬起來,她揉了揉眼睛,已經習慣了這個因放了很多雜物而顯得擁擠的床,和挨著她還在夢鄉的非影。
要去學劍了……好睏哦,要不今天拉著見喜出去玩好了,反正也學得差不多了。
她想著,心情還算美妙,正要從床上爬下去,腰間突然一緊,接著被一股力帶著往後倒,不偏不倚地砸上非影。
後者攬著她起身,以一種掌控者的姿態禁錮著她,聲音還是懶懶的,沒睡醒的樣子:“時間到了。”
熹微花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他說的時間到了是什麼意思:“那我們現在就回去了嗎?”
她還沒來得及和見喜道別呢。
“也可以等我在這裡殺一個來回再走,”非影把臉埋在熹微的頸窩,蠢蠢欲動地提議,“我覺得不錯。”
我覺得不行。
熹微推了他一把:“其實我有點想回家了。”
放棄你那嚇人的想法吧,不要擅自破壞見喜的生活啊。
非影在推力下坐直,他的臉已經變回原來的模樣了,熹微許久不見他的容貌,眼神有些發直。
說起來她身邊的魔族都挺好看的哦,難道魔族的升職也要看臉嗎,像見喜帶她去的那個什麼樓一樣?
她還在想著,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非影這樣子顯然是不能見人的,熹微問他:“能變回去嗎?”
後者誠實搖頭,同時表示也並非毫無辦法:“能殺回去。”
熹微再次強調:“我想回家了。”
非影也再次提議:“我想殺出去。”
熹微深吸一口氣,抱著他的手臂,就在非影以為她要撒嬌的時候,眼前的魔族頭一歪,啪一下砸他懷裡。
正在想要不就聽她一次吧自已也不是什麼難說話的魔的非影:……
你在威脅誰啊,信不信我一手扛著你還能一邊殺出一條血路啊?
他表情冷酷地抓住熹微的肩晃了一下。
沒反應。
很好,非影表情冷酷地把人抱起來,踏進深淵。
……醫師呢!醫師救一下啊!
不會真出問題了吧?!
……
兼職醫師的不歸給一昏不醒的熹微把完脈,表情凝重:“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你要聽哪個?”
“壞訊息。”非影懶得聽他的把戲。
不過不歸也不是按常理出牌之輩,他乾脆無視了非影的話:“好訊息是熹微只是有點水土不服,睡著了而已。”
水土不服能一個月才不服啊?這傢伙莫不是庸醫吧?
非影表示質疑。
不歸頂著他的質疑笑眯眯地伸出手:“壞訊息是,雖然她什麼事也沒有,但醫藥費一文錢我都不會少收的。”
哦,還是坑蒙拐騙的庸醫。
非影冷漠地轉身出門。
當然不是不要了,只是單純地回宮取錢而已。
真不怨他不跟熹微出去逛,他這趟是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