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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少爺叫我來的

蝶兒趕到嚴金商行的時候,果然看到商行門前有好幾輛馬車,而一名四十多歲的漢子忙進忙出的,正指揮著工人搬運一袋袋沉重的米糧。

「你是李任嗎?」蝶兒氣喘吁吁,直接跑到他面前指著自已道:「我是嚴府的丫鬟,我來幫少爺帶個訊。」

「嚴府的丫鬟?」李任手邊的動作一頓,不怎麼相信的上下打量蝶兒。「嚴府的丫鬟不留在府裡做事,跑來商行這裡做什麼?」

「是少爺要我來的,他要我告訴您,一切按照他之前說的辦,把五輛馬車裝滿米糧、送到知、豐兩縣。」蝶兒一字不漏、將嚴子晟告訴自已的話重複了一遍。

「少爺的命令?」李任嘴角撇了撇,凝視的目光轉為輕蔑。「這可奇了,剛才我才接到嚴府的命令,這裝滿米糧的五輛車要去的地方是董爵爺的府邸,可不是什麼知縣、豐縣,妳確定沒把地方聽錯了?」

蝶兒一愣,用力的搖頭。「不會聽錯的!我絕對不會把少爺的話聽錯的。少爺確實是這麼說的,他要你把東西送到知、豐兩縣去,他要我這麼告訴你,不可能弄錯的。」

「哼!既然是這麼重要的事情,少爺怎麼可能交代給妳這種丫頭傳達?」李任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將蝶兒推開,斥道:「走開走開!別在這裡擋路,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可是……」蝶兒慾辯,但李任早已經不理會她,繼續吆喝著工人們的進度。

怎麼辦?這個叫李任的根本就不相信自已說的話,她要怎麼辦?如果沒完成少爺交代的事情,少爺一定會很失望的。

「怎麼辦?怎麼辦才好?」蝶兒小臉皺成一團,在商行面前走來走去,卻怎麼也想不出好法子。

如果這事真的辦不成,那麼少爺因為生氣、傷心,病情一定會更加重的,嗯,為了少爺的身體,自已是不是應該把花蜜的比例再加重一些?

一邊想著,蝶兒一邊下意識摸向腰間的小瓷瓶,指尖觸碰到冰涼瓶子的同時,也摸到了其他軟滑絲絨的感覺。她低下頭,看到了自已小心藏起的三個錦囊。

只有遇上真正困難的時候,才可以開啟,不然可會惹禍上身喔。她腦海裡,閃過了佟老闆似笑非笑的俊顏。

「這……現在算不算是真正的困難啊?」蝶兒喃喃自語,已經將編號「壹」的錦囊握在手上。

如果不完成這件事,少爺會生氣,說不定病也會加重,所以,這是很嚴重很嚴重的事情,應該符合佟老闆的「遇上真正的困難」,對吧?不然以她簡單的頭腦,就算自已站在這裡站到晚上,可能也想不出好的辦法。

蝶兒不再猶豫,迅速地將手上的錦囊開啟,裡面寫了兩句話,她雖然看了也不明白裡面的意思,甚至開始懷疑這其實是佟老闆和自已開的玩笑了。

「李伯!」不管了,先試試看再說,蝶兒再次衝到李任的身邊,將紙條上的字唸了出來:「牡丹園內牡丹香,牡丹花下牡丹魂──」

「妳說什麼?!」李任瞬間變臉,原本忠厚老實的臉瞬間變得扭曲,一雙眼死死瞪著蝶兒,像是想把她生吞了一樣。「再說一次!」

蝶兒雖然被他嚇了一大跳,但還是鼓起勇氣將紙條拿給李任。「喏!我剛才唸的就是這兩句,又不是罵人的話,你臉色幹嘛變得這麼難看?」

「這字條,妳從哪裡來的?」李任伸手接過,不僅聲音在顫抖,就連手也在顫抖著。

「我是少爺派來的丫鬟,東西當然是少爺給的。」為了完成少爺的命令,他應該不會介意自已撒的小謊吧!「所以,你現在相信我是少爺派來的人了吧!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聽從少爺的吩咐,把車上的貨送去指定的地方?」

李任的臉色從蒼白轉為鐵青,再從鐵青轉為蒼白,最後,他重重嘆了一口氣,肩頭垂下,人也像是瞬間老了十多歲那樣,低聲說:「是,回去轉告少爺,我李任照做就是了。」

哇!不愧是佟老闆,隨隨便便寫兩句話,就可以讓李任改變了主意,不過,這兩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聽起來像是李任家裡種了很多牡丹,不過種得不太好、牡丹花都死了,不過,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呢?她沒興趣研究,只知道自已終於順利完成了少爺的託付,少爺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轉身,準備立刻回嚴府,回少爺身邊好好照顧他。

「等等!」走沒幾步,就被李任喊住了。「妳說,妳是嚴府的丫鬟?叫什麼名字?」

「我叫蝶兒。」她回頭,臉上噙著甜甜的笑,不忘對李任招手說道:「再見!謝謝你,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少爺這個好訊息。」

直到那抹纖細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李任才收回自已凝視的目光,雙手緊握成拳,臉上的神情看起來有幾分不甘心,卻又有幾分懊悔。

夜裡,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以後,蝶兒再次來到東院,迫不及待地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謝謝妳,蝶兒。」嚴子晟總算鬆了一口氣。

躺在床上這半日,他的身體雖然虛弱,但腦子卻不曾停止轉動:想著嘴裡說得為國為民,卻打算趁機撈一票的董爵爺;想著慈眉善目,卻能和朝廷官員、張老闆合計換糧的大娘;想著整日少爺長、少爺短,私底下卻比自已更能明白大娘心意的李任,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

哈!這些年嚴氏不可動搖、京城首富的地位,原來就是這麼換來的嗎?嚴子晟心寒地想著。派蝶兒去嚴金商行,不過是想賭一賭運氣,希望她能比張老闆的人早一步趕到,他不管後續會如何發展,倘若這五輛裝載著米糧的馬車能順利抵達災區,那麼自已的心裡頭會好過一些。

「少爺,你別再想這些了,身體要緊。」蝶兒不知何時又泡了一杯花蜜水遞到他面前,笑著道:「想事情傷神、傷身,少爺你看我每天活蹦亂跳、精神這麼好,就是因為我什麼都不想。」

她俏皮的話逗笑了嚴子晟,他伸手接過花蜜水,喝了一口,只覺得味道比平常更甜、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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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份量比較多,但是對你的身體好。」蝶兒見他皺眉,忙著解釋,等到他喝完一杯後,蝶兒才忍不住喃喃抱怨道:「奇怪了,每個喝了我花蜜的人,最後身體都壯得像頭牛,怎麼少爺你越喝身子越虛呢!沒理由啊!」

「我不是告訴過妳,這花蜜若是真能治病,世上就不需要大夫了!」嚴子晟淡淡取笑。

「咦?如果少爺你不相信這花蜜能治病,為什麼還要喝?」這下換蝶兒不明白了。不管是花露水、或是她磨的花蜜粉,他都是以一種很勉強、很勉強的態度吞下的,如果不是相信它能治病,為何還要勉強自已。

「因為──」是妳要我喝的。嚴子晟差點脫口說出這句,雖然最終沒有說出口,心裡確實也被自已內心真正的想法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