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得來全不費工夫
正要回去,校長趕過來,說縣委只派了兩個青年過來教,想請小葦幫忙上兩課。
小葦斷然拒絕。校長轉向時幼和銀玲:“讓兩個小丫頭教也行。”
“不可以。這違反規定。”
校長艱難地問:“什麼規定?”
時幼說:“我想教的。他們說我違反規定。”
小葦不想再解釋,帶著兩個小女孩回家。新婚夫婦也已去幹爹老家拜完年回來。
照規矩,新親會在正月初二去丈人家拜年,初一會給男方家的長輩拜年。
一年中最大最重要的節日,得用各種風俗讓人流動起來,以鞏固感情。
時幼和銀玲搶先說了學校的事,乾爹和姜英英也難以決斷對錯。
婚禮的剩菜還有很多,雖然沒有冰箱,但在嚴冬,足以維持到正月初十。
雖說稱得上全鎮首富,可全家對吃都不講究,主要是受小葦影響,只要把自已收拾乾淨就行,其他都懶得折騰。
忽聽後面大聲喧譁,有人點燃了墳地的枯草,小葦轉到東邊屋後,見遠處火勢不小,小樹被燒得噼裡啪啦響。
聽到吆喝,姜英英和乾爹已經拿著木盆提桶出來,跟著幾十個人,去東邊一個小水塘接水,預防火勢蔓延。
小葦也想回去找東西幫忙,卻停住了腳,看著房子東北角一塊明顯塌陷的地方,分明是乾爹造房子時泡的石灰塘,石灰用完後,簡單回土填平了。
土填得不實,雨水過後形成了凹陷。
這要是挖開埋罈子,肯定不費多少力。四邊有樹林房子遮擋,很難被人發現。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難度不比埋到地堡裡大。兩人一晚上應該能搞定。
最主要的,挖掘方便,還不用一次性都起出來。
估算了一下,埋二十個罈子沒問題。
這事還是不能讓乾爹一家知道。
目前要做的是,預先裝壇密封,儘快通知王有福和將乾爹一家支走。
一個晚上就行。
對。這邊有個風俗,新女婿上門得兩天。也就是說,明天晚上新婚夫婦帶孩子會宿在姜英英前婆家。
小葦恨不得長嘯一聲,這特麼才是真正的“天助我也”啊。
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等乾爹和姜英英救完火迴轉,小葦指著石灰塘問:“這裡面還有石灰麼?”
“最北邊底上和壁上應該有點,不多。誰家要麼?”
“我大嫂要砌茅坑,還缺一點點。”
乾爹說:“湊湊應該夠。你去拿把鐵鍬來,我這就挖開看看。”
姜英英說:“你手不方便,我來挖。”
小葦忙阻止:“明天讓他們自已來挖吧。”
姜英英說:“這點小事,用不著麻煩你哥嫂。挖出來你直接送過去得了。”
小葦恨不得給自已兩巴掌,暗罵乾爹和姜英英:兩個可愛的傻叉,用得著這麼熱心麼。
不過,可以借這理由明目張膽把坑挖好,省了大半麻煩,正好。
既然坑可以提前挖好,肉乾嘛不能提前密封好。
“石灰今天不用挖了,下午得幫我做件事。把鹹肉塞進罈子裡密封好,後天一大早,城裡會有車子來拉去海城,然後挨個分給海城那幾個同學。”
又補充說:“海邊鹽鹼地,草麥不太適合養牲口,豬肉比較稀罕。”
乾爹罵:“幹嘛不早說。他們帶了那麼多海鮮來,直接讓他們把鹹肉帶回去多好。”
姜英英反罵乾爹:“真是個呆瓜,你都沒有丫頭懂人情世故。直接帶回去就是我們失禮,他們會以為我們不稀罕那些海鮮。禮尚往來,不在於禮,而在於往來。送上門是最起碼的禮貌。”
乾爹撓撓頭:“還真是這個理,光送肉是不是單了,要不要再配點啥。時幼,銀玲,趕緊去數數縣城那些孩子送來的肉渣,看看還有幾袋。”
一家人開始忙乎,照小葦的吩咐,二十四個人的份,塞滿了二十四隻罈子,還多了點。又被分開硬塞進去,塞得結結實實。
然後先用乾草蓋住,再用碎麥稈攪進爛泥糊好壇口,最後,把乾草點燃,一一將壇口的爛泥烘乾。
還細心地將罈子擦乾淨,整整齊齊碼到廂房裡。
忙到華燈初上才搞好。
清早,一家五口同時出門,四個去拜年,小葦去村裡,沒料到王有福竟然和人打獵去了。小葦差點氣暈,立即讓村長叫人分頭去找:“找到了,直接讓他去鎮上,我有急事要他幫忙。”
吩咐完,小葦半點都不敢耽誤,立即跑回家,脫去外衣,挽起袖子開挖。
一邊還細心地把石灰撿出來,免得有吃飽撐的來詢問。
還好,都忙著拜年迎客,沒有人有空管閒事。
開心玩樂的日子,誰會想到小葦還在搞三年大計呢。
看起來簡單,真挖起來卻不輕鬆。挖了三分之一左右,就聽到院門外有車鈴聲響起。
丟下鐵鍬跑過去:“我在呢。叫魂啊。”
“臥槽。”王有福臉色紫脹,貌似面臨崩潰邊緣。
“臥槽。”這是小葦罵的,脫去了外衣,這樣子又惹這畜生犯病了。沒說的,先上兩腳吧。
王有福揉著疼痛的雙腿,彎腰走到坑邊,馬上明白怎麼回事:“這就是你說的急事?”
“對,今天夜裡必須完成。”
“不是這個意思。你是怎麼吩咐我爸的?”
“我就說有急事,請他叫人喊你來,其他可沒說什麼。”
“但你沒說只叫我一個人來。”
“這還用得著說。”
王有福鼻子都氣歪了:“蠢貨。這事辦不成了。”
“為什麼?”
“不知多少人在往這裡跑呢,就快到了。”
“臥槽。”小葦快把自已給蠢哭了。
王有福帶頭回到院門外,小葦穿好衣服,垂頭喪氣跟著。
也難怪,上次沒參加抬嫁妝的已經後悔死,這次怎麼可能再落下。
所以說,辦事不能急,一急準沒好事。
忍住疼痛,王有福踉踉蹌蹌上了車往回趕。
望著快速遠去的背影,小葦的失神了好大一會兒。
這傢伙雖然壞,卻不是偽君子。如此坑害他是不是過分。
可現在已經將他拉上了賊船,只能繼續。就算以後因藏肉這事會讓他遭難,也只能怪他命不好,誰讓他先禍害自已的。
可不知為何,心裡咋就有點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