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歸源目光始終看著她,對方的舉動實在奇怪。
忽然,有怒罵聲在附近響起。
“跑哪去了!?”
“給老子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這個賤人,他老子欠錢,拿她還債天經地義,居然敢跑!等我找到她,非要讓她嚐嚐後悔的滋味!”
很快,有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牆角的少女嚇壞了,躲在那裡連動都不敢動。
“賤人!老子看到你了,趕緊滾出來!”
“我數到三,要是我將你揪出來,對你可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三!”
“二!”
“一!”
“該死,到底跑哪去了!?”
那憤怒的聲音逐漸遠去,牆角的少女如釋重負,這才來得及打量四周,然後便看到了凝視著她的李歸源。
看到李歸源,少女當即呆若木雞,紅潤的小嘴張開,似乎沒想到這院子裡會有人。
下一刻,她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可憐巴巴的示意李歸源不要開口說話。
李歸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對方。
這名少女臉色髒兮兮的看不出容貌如何,不過從輪廓上看,長的應該不差。
好一會兒過去,確認追擊的人走遠後,少女不斷鞠躬道歉,然後怯生生的挪移到院門口,想要就此離去。
李歸源就這麼看著她,也不開口。
少女側耳在門上聽了一會,忽然那密集的腳步聲又走了過來。
她嚇得花容失色,再次僵硬在原地,不敢動彈。
又過去許久,她沮喪的低下頭,哀求似的看向李歸源。
李歸源也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
見他如此,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哀怨,顫抖的將手放到門栓上,最終開啟門栓,悄悄將門開啟一絲縫隙,探頭探腦觀察外面的環境。
再三確認沒有人守在門口後,她才開啟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見她就這麼離開,李歸源眼中閃過一絲疑色。
他之所以不為所動,便是擔心此女是張氏派來接近他的,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已想多了?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拿來一把傘走到門口,將院門關上。
這小小的插曲並未影響到他,至於這少女的命運如何,更與他無關。
關好門,他來到後院,拿著刀在雨中修煉起來。
自從上次在雨中練刀,他便隱約找到了一條提升刀法的路。
刀,剛猛霸道。
但不代表著刀只能剛猛霸道,它同樣可以柔情似水。
萬事萬物皆有對立面,
生與死。
水與火。
白天和黑夜皆如此。
帶著這絲感悟,李歸源渾然忘記了身外事。
不知過去多久,風雨未停,李歸源卻停了下來。
他很清楚,想在短時間內領悟剛柔並濟是不可能的,這需要日積月累,才有可能在某一瞬,抓住這一縷靈光。
見天色已晚,他便拿上傘準備出去買些食物回來。
剛開啟門,他不禁一愣。
那名本應早就離開的少女,不知何時再次歸來,她蜷縮在地,雙手緊緊抱住自已的肩膀,昏迷了過去。
李歸源伸手在其額頭一探,頓時暗罵一聲:“愚蠢的女人。”
對方也不知在這雨中淋了多久,總之已經病了。
他左右看去,在這大雨之下,又哪裡有人?
心中又罵了幾句,他將對方抱起,放在了自已的床上。
“怎麼辦?”
人是放在床上了,但他卻不知該怎麼下手。
對方渾身衣服溼透了,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但男女授受不親,他怎好意思親自換?
可,現在不換,只怕會病的更厲害。
若是死了,他雖不會為其難過傷心,但總會覺得膈應。
“可惡!”
他心中惱怒,最終一咬牙,將對方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立即用被褥包裹住。
做完這些,他坐在那怔了怔,又想到對方還生著病,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再回來時,他身邊已跟了一名老者。
老者自然是醫師,來到房間後便替少女把脈,最後確診為風寒入體,且症狀較為嚴重,若發現的再晚幾分,只怕已是一命嗚呼。
李歸源暗暗慶幸,可又覺得平白多了些糟心事。
診斷完,他跟隨醫師回去拿了藥,又親自燒柴火熬藥。
一套流程下來,已是一個時辰過去。
他端著藥來到床沿,板著臉將少女搖醒。
“喝藥!”
少女似有些搞不清楚自已在哪,迷迷糊糊喝了藥,沒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李歸源看的來氣,可想到對方虛弱不堪,只得作罷。
“一日需三副藥,庸醫!”
憤憤罵了一句,他走出房間,悵然嘆了口氣。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少女趕快治好,讓她滾蛋。
這一晚,李歸源極為難受。
照顧一個生病的人,很是麻煩。
一會兒渴了要喝水,一會兒醒了要上廁所。
“冷靜。”
他告誡自已,不要因此亂了心境。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穩下心神,嘗試在這種煩躁狀態下快速冷靜。
無錯書吧數次嘗試後,他心神逐漸放鬆下來。
翌日清晨,少女醒了過來,呆呆的看著陌生的環境,在察覺到自已沒穿衣服後,似乎終於回過神來,不由傷心欲絕的哭出聲來。
李歸源聽到動靜,面色平靜的進入房間。
看到他,少女羞怒。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李歸源板著臉瞪著她,也不回答問題,只是將手裡的藥往前一推:“把藥喝了!”
少女聽到這冰冷的聲音,頓時哭的更厲害了。
“再不喝藥,我就把你丟出去!”
李歸源威脅起來,效果也很顯著,少女心不甘情不願,邊哭邊將藥喝了下去。
“再哭我也將你丟出去!”
聽到這句話,少女撅起嘴,卻生生憋住了不敢再哭,只是眼中的委屈讓人一陣心疼。
李歸源自是不會心疼的,等她喝完藥,又道:“我給你三天時間恢復身體,三天後,不管你好沒好,都要離開這裡。”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少女似乎意識到他的冷漠,呆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當天下午,她便撐著虛弱的身子開始自已熬藥。
李歸源樂得如此,他警告少女,不準接近後院打擾自已,便由她在前院自生自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