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一向說到做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真就是宰了顧蕭笙一頓。
還是在江青衍的店,她們在二樓的包廂內。
“把你們店裡我平時捨不得點的,全給我上上來,”葉青大手一揮。
江青衍調侃:“中彩票了啊?”
葉青指著顧蕭笙:“他買單,”
江青衍秒懂,還回了葉青一個,姐妹好樣的,吃肉也不忘帶朋友喝湯。
顧蕭笙連眼都沒抬,細心的給晴知川燙碗碟,杯子,還不忘記,用消毒好的熱毛巾給晴知川擦手回暖。
剛從室外進入室內,包廂裡的溫度還沒那麼溫暖。
隨後,他開始給自已燙碗碟,筷子勺子杯子。
顧蕭笙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用餐的習慣比較繁瑣。
晴知川看著葉青跟江青衍的眼神交流,笑彎了眉眼,算是默許了葉青的話。
“阿離,喝什麼?”
點菜這種事,葉青一個人可以搞定,她知道晴知川的喜歡,也知道薛不離的習慣。
至於顧蕭笙的喜好,葉青對他最大的尊重,在選擇來江青衍的店裡吃飯,已經展現了。
“都可以,”薛不離示意葉青定。
於是葉青一個人定了四個人的吃喝,包廂溫度高了起來,晴知川的手也不再被顧蕭笙緊緊握在手中暖了。
葉青又開始日常蛐蛐她遇到的糟心事了、
晴知川跟薛不離日常做觀眾,至於顧蕭笙,似乎是以前讀書的時候就習慣了,跟晴知川一樣保持著傾聽者的姿態。
葉青有了活力,晴知川的神情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薛不離默默的給葉青倒了杯溫水,見過那個憔悴的葉青之後,再見到鮮活的樣子,她心裡的擔憂也放下了很多。
“阿川,你今年在A市過年嗎?”
菜上齊的時候,葉青問了晴知川同一個問題。
晴知川是A市本地人,按理說是不用問這個問題的,可現在她跟顧蕭笙在一起,顧蕭笙的養父母是C市人。
葉青不確定,晴知川今年會不會去c市拜訪顧蕭笙的養父母。
晴知川搖頭:“今年我準備去C市,去拜訪阿笙的爸媽,”
顧蕭笙的親生父母也葬在C市,晴知川還準備去祭拜一下。
在聽到這句話時,葉青默默的看了一眼二人手上戴著的對戒,眼眸中有了明瞭。
看樣子,這兩人應該是想好了,明年要結婚了吧。
“那你們什麼時候走啊?”葉青問。
C市距離A市是有段距離的。
“年28,”晴知川回答,她要先帶顧蕭笙去祭拜一下她的父母。
“那今年,你就放不了煙花了,”葉青惋惜。
A市過年不禁菸花的,但是C市禁。
“沒事,我們元旦去放,一樣的,”薛不離安撫。
葉青點頭,吃飽喝足後,已經快兩點了,暖和的房間有點激發人的睡意。
但是下午大家都有自已的事情,葉青跟晴知川也得收拾一下,準備參加晚上的酒會。
“顧蕭笙的愛人系列出來後,讓我走個後門,做個專訪唄,”葉青跟晴知川說。
顧蕭笙的工作室下一個系列的畫作,早就開始做宣傳了,葉青在聽到下一個系列的畫,以“愛人”為題的時候。
立馬想起了顧瀟瀟給她看的那個影片,那都是顧蕭笙早期最出名的時候畫下來,沒有公開展示的。
上面全是晴知川,葉青覺得自已看了那麼多言情小說,應該不是白看的。
她有種感覺,她覺得,在“愛人”開畫展的時候,大概就是顧蕭笙跟晴知川求婚的時候。
雖然晴知川早他一步,可是葉青覺得,顧蕭笙應該不會錯過求婚這一步,這樣充滿儀式感的存在。
顧蕭笙這種富有藝術細胞的人,絕對會很浪漫的去執行。
畢竟,連已經領證的韓棲,都知道去補求婚儀式。
顧蕭笙應該不會忘。
晴知川聞言,溫和開口:“這個,我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讓你走這個後門,”說完,她看向顧蕭笙。
顧蕭笙沒有立即正面回應葉青,只是牽住晴知川的手,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可以做主,”
葉青沒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瞬間睏意全無,精神了、
“得,那年後,我聯絡你工作室,”她也不用等晴知川表態。
這次顧蕭笙點頭了。
“那,晚上見,我先給阿離送她老公那去,”葉青牽住薛不離,準備逃離這個充滿戀愛酸臭味的地方。
薛不離連忙跟晴知川還有顧蕭笙道別,就任由葉青牽著她出了包廂。
一出包廂,葉青就跟薛不離蛐蛐顧蕭笙:“我就說顧蕭笙是個悶騷吧,”
“我跟你說,讀書的時候,我看他那個高冷樣,就跟阿川說他一定是個死悶騷,阿川還不信,”
“你瞅瞅現在,眼睛都恨不得黏阿川身上,”
她“嘖嘖”了兩聲:“他倆但凡當初,多誤會一段時間,搞點冷暴力,阿川心一死,顧蕭笙就得追妻火葬場,”
“顧蕭笙也是命好,阿川有我這個軍師,要不是我捨不得阿川難過,我非得讓顧蕭笙死在追妻火葬場不可,”
“能那麼快和好,真便宜他了,”
薛不離也不說話,就聽葉青吐槽。
江青衍跟葉青告別時,遞給了葉青一把傘。
“放車裡,最近天氣預報不準,早上太陽不錯,大中午反而沒了,我怕下午有雨,”
“謝謝寶貝,”葉青賣乖。
一出店門薛不離就看見了小言剛停好車,走向了店門口。
“師母,青青姐”小言跟薛不離還有葉青打招呼。
吃飯的時候,韓棲問她的位置,她沒想太多,就給了,卻不曾是派人來接她。
葉青看見了小言,沒忍住撇了下嘴:“你老公也是個雞賊,”
“這是生怕我下午給你拐跑了,還派人來接你,好像我不能送一樣,”
薛不離笑著哄她:“你下午也得忙,給你多點時間,也是好事,”
葉青還是用鼻子“哼”了一聲,表達自已的不滿。
不過很快,她也不計較了,畢竟年後,小夫妻就得分開挺長時間,韓棲現在黏著薛不離,她也能理解。
但是,韓棲跟她搶人,她還就要鬧點小情緒了。
誰叫她跟阿離是天下第一好呢,這叫恃寵而驕。
“我跟你老公同時掉河裡了,你救誰?”
小言剛到她們面前,就聽到葉青朝薛不離丟擲了一個死亡問題,他沒忍住突然踉蹌了一下。
薛不離倒是沒有猶豫:“救你,”
因為韓棲會游泳,但是葉青不是很擅長。
當然,這句話,薛不離沒有說出口。
葉青滿意了,大方的開口:“這還差不多,你去吧,晚上見。”
薛不離跟葉青告別,就跟小言上了車。
……
範琦有點鬱悶,他站在蘇澈旁邊,他是來接蘇澈去酒店的,今天還有個視訊會議要開。
開完,等晚上蘇澈參加完A市的這個局,他得把蘇澈帶回京市了。
他今天剛從京市飛到A市,蘇澈已經兩三天沒去公司了,他只是一個特助,能處理的也確實有限,很多事還是得蘇澈決斷。
前兩天,蘇澈生病了不回京市,他還能有藉口拖著。
可眼下,這燒也退了,病也好了,他可是問過醫生了,這祖宗今天掛的是葡萄糖,本來今天都沒事了,是他自已偷偷找醫生要求多掛一天葡萄糖的。
董事會的人今天給他打了電話,不然,範琦也犯不著,那麼急的來接祖宗回京市。
可他祖宗,現在是絲毫沒有回京市的打算,這讓他有些煎熬。
蘇澈垂著眼,他已經等了兩小時了,他在等葉青過來接他。
他本來以為,葉青會來接他吃午餐,可現在都快兩點了,他都沒收到葉青的資訊。
他在手機上編輯了資訊,又刪掉,編輯了資訊,又刪掉。
可就是一直盯著對話方塊,默不作聲。
範琦按了按自已跳痛的太陽穴,將蘇澈的猶豫全看在了眼裡。
他覺得,他祖宗的智商是點滿了,可情商,有點堪憂。
“範琦,我後天在回去,”蘇澈開口。
範琦聽到這句話,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可是他還是隻能在默默的為自已明天即將被打爆的手機,默哀一分鐘後。
揚起職業微笑:“好的,蘇總,”
蘇澈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代表的是通知,以及決定,他的工作,是在前線為蘇總抗住壓力。
範琦揪了揪頭髮,割闌尾這個藉口,早在之前,祖宗不遠千里奔赴某人的老家的時候,就已經用過了。
範琦很沮喪,為什麼人不能多幾個闌尾。
這樣他就不用想借口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看著被自已揪斷的頭髮,範琦更難過了,他總覺得,他距離地中海不遠了。
誰叫他當初抗拒不了祖宗的高薪誘惑,選擇了跳槽來創科給祖宗做特助呢。
年薪百萬啊!
這誰能抗拒!
他在頭腦風暴的時候,他的祖宗還在不停的重複著,打字,刪掉的行為。
範琦嘆息,認真建議:“要不,給葉女士打個電話?”
他是來接蘇澈的,可蘇澈不走,很明顯,他在等人來接他,等誰,不言而喻。
誰能讓他打葡萄糖裝病都要待在A市,就是在等誰。
而且,他祖宗,沒吃午餐。
無錯書吧可眼下這個點了,人家要是想跟他一起吃午餐,早就來了,能到現在沒個訊息。
掛水都沒陪著掛完的人,也不知道他祖宗為什麼覺得自已還有希望,還惦記著人家。
想著那被定好又退掉,白白損失的禮服押金,範琦打從心底覺得,自家祖宗應該是沒戲了的。
他可是很清楚,葉青是什麼職業的,他都覺得,就算不是他祖宗,是個隨便什麼人,邀請她做女伴,能帶她進入這個晚會,她都會同意。
潮流先鋒,這種二流公司,估計平時想採訪一些稍微出名一點的人,都不容易約到。
還得給不少錢請人家,範琦覺得,上流圈子裡,也只有自已家祖宗這一個,不收費還倒貼去上這種二流雜誌的。
出不來第二個了。
如今有這樣的機會,那肯定是要抓緊的,萬一就拿到了其中一個的專訪,這趟都是賺大發了的。
蘇澈沒有回答範琦,最終還是選擇發出了那句:“吃飯了嗎?”
手機響起,是葉青打來的電話。
蘇澈的唇角抑制不住的揚起,滑動接聽。
“你還沒吃飯嗎?”電話那邊的葉青問。
“嗯,”蘇澈回答,只是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又加了一句:“以為,姐姐會跟我一起吃,”
範琦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股濃濃的茶味,為什麼會從他家祖宗身上出現。
“你還在醫院嗎?”葉青問。
“在,”
“你掛水掛了那麼久嗎?”葉青疑惑。
“已經掛完幾個小時了,”
“那你幹嘛不回酒店啊,”葉青一大早就知道,範琦已經給蘇澈訂好了酒店的。
她是覺得,蘇澈掛完水就會自已回酒店,她是真沒想到,蘇澈能一直在醫院,而且連午餐都還沒吃。
“在等姐姐來接我,”他的聲音帶著些失落。
葉青沉默了。
“你的助理不在嗎?他不應該送你回酒店嗎?”半晌,葉青又問。
“他有事,先去忙了,”蘇澈當著範琦的面,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
電話那邊的葉青似乎是在掉頭:“那我現在來醫院接你,”
“好,”蘇澈欣然的接受了葉青結束通話電話的“嘟嘟”聲,然後抬起眼,掃了一眼範琦。
“有事”的範琦心領神會,迅速的離開了他的身邊。
薛不離倒是沒跟韓棲先會合,她被小言送到了羅莎莎在的酒店。
“韓棲在接受採訪,今天的媒體記者比較多,等四點多,我送你去韓棲那,你先休息一下,美容師待會就過來了,”羅莎莎打了個哈欠,對薛不離說。
她看上去似乎是補了個小短覺。
薛不離點頭,然後隨手抽了一本書,坐在酒店的沙發上準備消磨時間,卻無意間看到了羅莎莎的膝上型電腦旁邊擺著一本顯眼的書。
《猛男追妻的一百種小技巧》
見她的視線盯著那本書,羅莎莎很大方的將書擺到了她的面前。
“你別看書名不怎麼樣,可是很管用的,”她說。
薛不離放下了自已抽出的書,開啟了這一本《猛男追妻的一百種小技巧》。
“戀愛腦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善於利用自已的每一處美色,”
“利用女性的共情心理博取同情,”
“撒嬌男人最好命,”
“永遠不要試圖靠主動賣慘博取愛情,要無意間露出的可憐,才能博取同情,”
“女人的心疼,男人的良藥,”
“品得茶中茶,方得心中人,”
薛不離額角抽搐了一下,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啊?
她合上了書,還給了羅莎莎。
“說的技巧是不是很管用,我身邊好多人,都在我的安利下,買了這本書的,”羅莎莎笑嘻嘻的接過。
薛不離默默的翻開了自已抽的那本雜誌,不對羅莎莎的話做出回應。
直到某一日,她在家裡發現那本被翻舊的大紅封面的書時,她不得不的承認,羅莎莎說的對,這本書真的很實用。
當然,這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