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你待會有事嗎?”是葉青。
“怎麼了,”薛不離問。
“我還沒挑禮服,你陪我去逛逛不,阿川待會要去接顧蕭笙,”葉青說。
薛不離看了眼羅莎莎,又看了眼剛室內拍攝完的韓棲。
有些為難。
“沒事,你要是有事,你就先去忙,下午小言接你去化妝,紅毯讓韓棲一個人去就行,晚上酒會你倆碰面。”羅莎莎善解人意。
“你跟你老公有約啊,那沒事了,我自已去就行了,”電話那邊的葉青在聽到羅莎莎的話,也開口說。
她以為薛不離是有空的。
“我陪你去選禮服,”薛不離思索了兩秒,肯定的開口。
她覺得,葉青比韓棲需要她。
“我怕你老公知道了,待會會宰了我,”葉青調侃。
“他不敢,”薛不離回答。
聞言,電話那邊的葉青也不矯情,晴知川待會沒空,她確實需要一個人陪她。
“那好,那我現在去接你,”
電話結束通話,葉青正站在醫院的走廊中。
蘇澈要掛水,葉青沒打算守著他,她早上忙著備稿,現在才空下來,她拒絕了蘇澈為她訂禮服。
蘇澈訂的於她而言,肯定是她不能承受的貴重。
今天能託蘇澈的福混進這次商業巨鱷的酒會,已經是意外之喜,再多的就顯得她貪心了。
何況,她也不是真正去參加酒會的,只需要服裝得體就行。
她給徐曉打過電話了,徐曉很贊同她去參加,今天只要拿到了幾個關鍵人物的採訪,她的花銷,只要在報銷規制內,公司都可以報銷。
潮流先鋒是有報銷規制的,葉青每次拿捏的都剛剛好。
葉青出發接薛不離的時候,韓棲的團隊也已經收拾好,準備下樓了。
“忙完給我打電話,我讓小言來接你,”韓棲從背後摟住薛不離的腰。
他似乎十分鐘愛這個動作。
薛不離點頭應“好”。
“其實,我是一個很小氣的人,我想韓太太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
韓棲的聲音很小,貼在了她的耳邊。
薛不離抿唇,正在思索要怎麼回答時。
就聽見韓棲笑著,加了一句:“阿離,你先是自已,隨後才是我太太,”
他摸了摸薛不離毛茸茸的髮絲:“只是,你要允許你的先生,偶爾會酸一下,”
他的本意並不是為了讓薛不離猶豫,他只是沒忍住。
葉青在薛不離心中的地位,有時候高的讓韓棲都有些吃醋。
可是一想到,他的阿離已經在逐步靠近他,似乎沒有什麼是不圓滿的了。
薛不離輕輕牽住韓棲的手,轉過身跟他面對面,溫柔眼眸與溫柔的愛意撞了個滿懷。
“已經感受到韓先生醋味了,”她哄他:“我忙完就去找你,”
韓棲滿足了:“我先陪你等葉青,”
薛不離看了眼時間,現在這個點,葉青應該不會堵車,於是她點了點頭。
小言已經把地都拖好了,也跟其他人將傢俱搬回到了原位。
工作室的人已經在陸陸續續的下電梯了,除了提著道具,也提著他們製造的垃圾。
“我下午不在,你有事給我打電話,對了,下午的紅毯,花花也會去,你跟緊點韓棲。”
在電梯裡,薛不離聽見羅莎莎還在絮絮叨叨的叮囑小言。
“我已經跟主辦方說了,禮服有兩套,第二套珠寶,你要保管好,”
“轉場的時候,除了表,其它都派人先歸還給品牌方那邊交接的人,手錶晚上宴會結束,為了避免出岔子,也要儘快歸還,知道了嗎?”
小言仔細拿筆記著,然後不停的點頭。
葉青並沒有讓韓棲跟薛不離等很久,保姆車的東西歸置好了,葉青就到了。
葉青的車是一輛白色的大眾,她一下停車場就看見了韓棲他們,停車探出腦袋,朝薛不離招手。
“阿離,這裡,”
帝景府邸的地下停車場是很大的,韓棲的那一棟是最靠近入口的。
“那…我先走了,”薛不離鬆開了韓棲的手,笑著告別。
韓棲點頭,本來還想索要個臨別吻,可是薛不離人已經朝葉青的車跑過去了。
只給韓棲留下了一個背影。
韓棲看著被薛不離鬆開的手,哭笑不得。
人家都是重色輕友,只有他的阿離,重友輕色。
“革命還需努力啊,韓同志,”羅莎莎見狀,意味深長的“嘖嘖”了兩聲,然後拍了拍韓棲的肩膀調侃道。
韓棲也不在意,看著已經朝出口駛離的白色大眾。
讓他唯一欣慰的是,薛不離還開窗說了一聲:“我們先走了。”
至少,還知道再告別一聲。
坐在葉青的車上,薛不離眨了眨眼,她左右看看。
“你看什麼呢?”葉青直接問。
薛不離收回了自已的視線:“開車要專心,”她叮囑葉青。
葉青白了她一眼:“我開車專心的很,是你一上車就東張西望的,我很難不注意好嗎?”
只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葉青也很大方的解了薛不離的惑。
“蘇澈還在醫院掛水呢,”
薛不離點了點頭,一點也沒否認自已被葉青看穿的想法。
“你過年在哪過?”葉青突然沒來由的冒出這樣一句話。
薛不離微愣:“怎麼問這個?”
往年她在國外的時候從不過年,那個女人從來不把節日當回事,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回國之後,國人對除夕跟新年都很重視,倒是對她有些影響,不過,她也還是一個人。
葉青過年,一般是把她媽媽接出療養院一起過的,薛不離去年倒是去葉青家拜過年。
她之前也見過葉青的媽媽,去年見到她媽媽的時候,只覺得,似乎是老了很多。
“我問一下啊,你之前是沒結婚,過年肯定是在A市的,可是你現在不是結婚了嘛,韓棲是京市人,我想著你要是要去京市過,今年過年不就不能聚在一起放煙花了嗎?”
“你不會沒想過這個問題吧?”葉青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
只是很快,她又平緩了下來。
好像,薛不離就算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很正常。
薛不離沉思了一下:“韓棲沒說這個問題,我只知道他年後要進組,進半年,”
“應該是在A市過吧,他只說過他父母離異,都重組家庭了,我很少聽他提起他的家人,”
除了領證前,她聽到過他提起過,他的父母離異重組家庭以外,就再沒聽過了。
按韓棲周全的性格,如果過年要離開A市,他應該會跟她商量,所以薛不離覺得,他們應該是在A市過。
葉青聽到這話,默默的朝薛不離投去一個複雜的眼神。
“你跟韓棲,阿川跟顧蕭笙,真是小說男女主標配,四個人,湊不齊一個完整的家庭,”
薛不離不解:“顧蕭笙?”
車內的暖氣將薛不離的臉頰吹的有些紅撲撲的,葉青將暖氣調低了一些,然後開口。
“對啊,顧蕭笙父母早亡,寄住在顧瀟瀟家,不然他們兩怎麼能是兄妹啊,”
薛不離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她就將訝異壓了下去。
“哦對了,晚上的宴會,不出意外的話,阿川也會去,”
無錯書吧葉青邊說,邊在商場外邊找了個不錯的停車位,她認識一個專門做禮服的朋友。
店就開在這座商場。
“顧蕭笙在回A市的路上,顧蕭笙的老師跟今天晚上的酒會的主辦方有點關係,他老師幾天前給他遞的帖子,遞到顧瀟瀟那去了,顧蕭笙昨天交接完工作,今天就回A市了,”
“阿川,待會要去接他,晚上不出意外的話,阿川應該也會去,”
薛不離雖然已經沒有意外了,可還是在心裡感慨了一句,世界真小。
不過,羅莎莎說了,今天這個聚會很雜,各界各業有點名堂的人都會去。
顧蕭笙在學術界確實是有一定的地位,有邀請也很正常。
“要等阿川一起選嗎?”薛不離問。
葉青搖頭:“不用,顧蕭笙要是要帶阿川做女伴,這點事是不會要阿川操心的,”
雖然葉青以前對顧蕭笙意見不小,可她還是沒有否認,顧蕭笙在某些方面,考慮的一定是非常的周全的。
何況,自從晴知川跟顧蕭笙和好之後,葉青旁觀者清,對顧蕭笙意見也沒那麼大了。
禮服店的名字很好聽,叫“禮亦出自衣”。
薛不離本以為會是一個精緻的女人,沒想到是她刻板印象了。
老闆是個衣著考究,三十出頭的男人。
但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薛不離的腦海中出現的詞,是秀氣。
一個三十多的男人,長得十分秀氣,乾淨,甚至還有些清爽感,還是十分難得的。
“青青,”在看見葉青的時候,男人主動打了聲招呼。
店內擺的禮服並不是很多,但是都是純手工製作,看上去都很精緻。
“禮哥,”葉青回應他,然後拉著薛不離進行介紹。
“這是我閨蜜,薛不離,這是我朋友,禮哥,姓錢,”後一句是對薛不離說的。
這個禮服店老闆叫錢禮,薛不離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出神了一下。
刻板印象,對錢這個姓都是帶著俗的氣息,可一個禮字,讓這個名字從俗的氣息中,脫穎而出。
不過很快,她就笑著打招呼:“錢先生好,”
錢禮笑笑,對這種正式又生疏的稱呼,他早就習慣了。
“你好,”他朝薛不離伸手。
兩個人簡單的握了個手,就當打過招呼了。
“青青,你運氣不錯,冬日剛被收回來,今天剛好可以租給你,”錢禮對葉青說。
葉青笑著跟錢禮去看了,名為冬日的禮服。
薛不離在店內轉著,她的目光被中間的一套黑色禮服吸引,禮服的面料是精選的天鵝絨,它在燈光下閃爍著深邃而高貴的光澤。
如同暗夜中綻放的一朵神秘黑玫瑰。
禮服的領口設計大膽而優雅,肩部的薄紗設計增添了一抹朦朧的美感,裙身採用了修身的剪裁,完美地貼合了模特模型曲線。
她覺得,葉青穿這個一定會很好看。
“阿離,看看我?”葉青的聲音喚回了薛不離的思緒。
薛不離轉身,葉青穿著一襲白色的禮服,彷彿是冬日裡的第一場雪,純淨而清新。
葉青長得好看,身材也不錯,穿這套是好看,可是,薛不離總覺得,這套太過溫和,並不符合葉青的氣質。
“要不你試試那套黑色,”薛不離指著吸引她的那套禮服,認真建議。
葉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看向錢禮。
“禮哥,那套能試嗎?”她得先問問,畢竟她厚著臉皮,以低價來租禮服的。
走的都是友情價。
錢禮看著葉青指的禮服,摸了摸下巴,有些為難的回答。
“那套啊,青青,那你就得自已搭錢了,”他是知道,葉青的預算是多少的。
他也知道,葉青的預算是她公司能報銷的價格內。
“要不,你先試試吧,”錢禮建議。“先看看滿不滿意,”
這套黑玫瑰,他也可以走個友情價給葉青,只是葉青終歸要自已搭進去幾千的,可也得先看葉青能不能駕馭。
這套禮服,他當初做出來之後,自已是很滿意的,但是很多顧客試穿之後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葉青沒有拒絕,拿著禮服就進了試衣間。
再出來的時候,薛不離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想的沒錯,這套很適合葉青,連錢禮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深V領口恰到好處地展現了,葉青迷人的鎖骨和優雅的頸部線條。若隱若現地透露出她肌膚的細膩光澤。
禮服的背部設計同樣引人注目,大膽的露背設計讓她的背部線條展露無遺,一條精緻的絲帶從頸部繞過,沿著脊椎線條優雅地垂落,成為整件禮服的點睛之筆。
裙襬的長度恰到好處,既不會過於拖沓,也不會顯得過於輕佻,而是在優雅與靈動之間找到了完美的平衡。
薛不離已經差不多知道,葉青該盤什麼樣的髮型了。
“就這套吧,比剛剛那套好,”薛不離給出了自已的答案。
葉青照了照鏡子,確實很不錯,她並不是一個溫柔的人,這套禮服襯的她像個精靈一樣,很靈動。
“這套比我預算高多少啊,”葉青問。
錢禮倒也沒遮掩:“走個友情最低價,也得高四五千,”
葉青沉默了,這套,也太貴了吧。
租一天,她的預算是四千出個頭,這套租下來快八九千了。
畢竟是個中高階酒會,她也不想說太丟蘇澈的臉,才選了個做高階手工禮服的朋友的店來選。
葉青突然覺得,剛剛那套冬日還是很不錯的。
就在薛不離以為,葉青會決定租冬日的時候,就看見葉青低下頭,很沮喪的說。
“刷卡吧,”
臨走前,薛不離默默的走到錢禮的面前,抿唇開口:“錢先生,我們加個聯絡方式吧,”
錢禮很爽快的新增了她的社交方式。
上了車,葉青還沉浸在,金錢流逝的疼痛中。
薛不離也沒打擾她為她逝去的人民幣默哀。
只是很快,葉青就振作了起來。
“走,我們去找阿川,讓她請我們吃午餐,去宰顧蕭笙一頓,”
薛不離的眼眸柔了下來,帶著溫柔的笑意。
她的手機螢幕上,還停留在與錢禮聊天的最後一句。
“卡號給我,我給你轉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