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三人見他這樣,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全都呆呆的看著他。
“你的這位朋友確實聰明,說實話,要不是你告訴我這麼多資訊我也沒辦法確定要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出路,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成仁杰低低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
秦雪柯的雙腿都有些發抖了,她始終無法發動能力從這裡逃出去,剛剛她明明想趁那個男人的注意力全在趙大寶身上時使用『引』逃出去,但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抬頭一看才發現是那個一直站在最後面的刀疤男人在盯著她。
秦雪柯此刻渾身都無法動彈,那股吸力就這樣將她的身體困住,讓她無法移動分毫。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但她的內心卻還有那麼一絲的期待和僥倖。
笙夢也說趙大寶早已不是人了,那個男人對待這裡的怪物稍微兇狠一點也沒什麼不對吧……
況且他對自已也挺溫柔的,沒準等他問完話就能放自已走了……
等出去了她就馬上去找笙夢,告訴她這個男人在找她,讓她多注意些。
只不過……
她真的還能跑出去嗎?
“你既然都知道了,該讓我走了吧……”
秦雪柯壯著膽子開口,但聲音中明顯帶了幾分顫抖。
成仁杰抬了抬胳膊,語氣慵懶:“別急啊小姐,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我了,我就放你離開。”
“那……那我……”倒在地上的趙大寶顫顫巍巍的爬起來,縮在一邊的角落旁弱弱開口,眼神中滿是驚懼。
“你也是呀,等那位小姐回答了我的問題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一時間趙大寶遲疑的目光也落在了前方的秦雪柯身上。
“你……你問吧……”秦雪柯深吸一口氣。
成仁杰笑了笑:“別緊張,我就想問問你的身份是什麼。”
“什……什麼……”
秦雪柯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什麼?”
秦雪柯頓時警鈴大作,直覺告訴她絕對不能說出來,絕對不能夠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她的大腦瘋狂轉動著。
興許是因為過於緊張,她都能感受到她的心臟在胸腔裡嘭嘭直跳,剎那間,她的耳邊登時又浮現出笙夢所說的話。
只一瞬間,她的瞳孔就劇烈縮緊,強烈的恐慌感瞬間籠罩了她。
“我……我……我是……”
“怎麼了?你只要回答了這個問題,你就能離開了哦。”成仁杰似乎想到了什麼愉悅的事情,嘴角揚起的弧度越發大了起來,就連聲音都變得有些癲狂。
“我……我不能說……”
秦雪柯都快哭了,她終於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個怪物,不是她想象中的所謂的好人。
“不能說?”成仁杰輕笑一聲:“怎麼了?我們可是好人啊,就想知道下你的身份,萬一我想到了什麼出去的辦法呢?”
秦雪柯牙齒打著顫:“不……會……會死的……”
成仁杰的笑容突然停止了,轉過頭眯著眼看著秦雪柯。
“呀,你知道了啊。”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陰森了起來。
秦雪柯眼裡的恐懼都快溢位來了。
笙夢說,原本的村民早已經變成了動物,而他們在白天有意識的能夠偷聽他們這些參與者的對話。
“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被那些變作動物的原先村民給聽見了,死的可就是你了。”
秦雪柯現在才明白過來,這個看起來笑眯眯的溫柔男人,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從始至終都只是想要從她這裡套取資訊然後殺了她。
“我……我幫了你……你不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成仁杰給打斷了:“你當真沒在開玩笑?我們那三歲的孩提都會說謊了,你不會真的是因為這麼愚蠢的想法而和你的朋友分開的吧?”
他每說一句秦雪柯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我還以為你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呢,畢竟誰會放著這麼聰明的朋友不要而去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呢?”
“我……我……”
秦雪柯此刻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恐懼得表情都僵硬了。
在她這樣的目光下,成仁杰只在一瞬間就收起了笑容,冰冷宛如毒蛇一般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和你說了,再玩下去,那位聰明的姑娘可真要通關了。”
他的聲音宛如利劍直接洞穿了她的心臟。
“你是『羊』吧?”
秦雪柯死死咬住嘴唇,兩行溼潤的淚花順著臉頰滑落。
但就算是這樣,在她的目光落在成仁杰漆黑的眸子上時,那股難以抗拒熟悉眩暈感再度湧上心頭。
她緊閉的乾裂唇瓣緩緩張開,一道細如蚊蠅般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我是……『羊』……”
撲通一聲,她跌坐在地,那股制約她許久的吸力已經消失了,面前的成仁杰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他就帶著那個刀疤臉走了。
秦雪柯只覺得全身發麻,在他們離開後的下一秒,她還沒來得及站起身,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本就擁擠的巷子內不知何時擠滿了一隻只發紅中帶白的豬群,它們像是從牆縫中擠出來似的,一隻又一隻,一群又一群,豆大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秦雪柯的呼吸都停滯了,她顫抖的趴在地上,身體不住的顫抖,這一隻只醜陋的肥豬在她的注視下逐漸朝她靠近。
沉寂的巷子內突然湧起一陣風聲,像是對她的回應。
——
“起風了。”
笙夢站在屋簷上,髮絲飛揚,她的眸色深沉,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簷下站位幾乎不變的村民。
待在這,直到天黑,這就是她接下來所要做的。
看上去很簡單。
而她的思緒卻不由的被剛才的異象所牽引,就在她返回村落的途中,那原本通往祠堂的甬道卻消失了,那個將那一座山丘所打通的通道就這樣消失了。
似乎從來沒出現過一般,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笙夢最後看到的,在那個通道內揚起的黑袍的一角。
雖然在噩夢世界裡發生什麼似乎都很正常,但這個通道的消失所能告訴她的資訊卻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