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似乎也沉浸在哀悼之中,雲層低垂,細雨綿綿,為這場葬禮平添了幾分悽美與莊嚴。整個縣城中的男女老少,無論貴賤貧富,皆自發前來,他們身著素衣,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悲傷與不捨。街道兩旁,紙錢紛飛,白幡輕揚,沉浸在一片肅穆之中。
葬禮在縣衙前堂舉行,這裡曾是孟縣令辦公理政、為民解憂的地方。此刻,這裡搭建起了一座簡易而莊重的靈堂,靈堂前香火繚繞,供品滿案,表達著生者對逝者的無盡哀思與敬意。
隨著一聲沉重的銅鑼聲響起,葬禮正式開始。王縣丞緩緩走上臺前,用顫抖的聲音宣讀了縣令的生平事蹟,每一句話都飽含深情,讓人動容。他講述了縣令如何不辭辛勞,深入田間地頭,瞭解百姓疾苦;如何公正無私,嚴懲貪腐,維護一方安寧;又如何興修水利,發展農耕,讓百姓安居樂業。這些事蹟如同涓涓細流,匯聚成河,流淌在沈風的心間,不禁淚溼衣襟。
葬禮結束後,已是黃昏時分,月光開始稀薄地灑在空曠的街道上,沈風獨自一人漫步在昏黃街道上,心中滿是對孟縣令深深的懷念與不捨。那份沉重的情感,如同巨石般壓在胸口,讓他難以釋懷。
為了尋求一絲慰藉,沈風走進了一家小酒館,店內燈光昏黃而溫暖,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香。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向店家要了幾壺烈酒,試圖用酒精來麻痺自已,讓那些悲傷的情緒暫時遠離。
一杯接一杯,酒意漸濃,沈風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了酒館,竟然是徐覺白。他看起來同樣神情黯然,顯然也是剛從葬禮上歸來。
二人四目相對,無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明瞭。他緩緩走到沈風桌旁坐下,沒有提及葬禮上的種種,只是默默地一起飲酒。
酒過三巡,二人話匣子漸漸開啟,開始回憶起縣令生前的點點滴滴,那些為民請命、公正無私的日子,彷彿就在昨天。
“孟縣令是個好人。”徐覺白輕輕地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沈風點了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二人舉杯相碰,暢談至深夜。
......
第二日一早,徐府。
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徐府古樸的廂房內,為這靜謐的空間添上了一抹溫暖。沈風緩緩睜開眼,昨夜宿醉後的頭痛已逐漸消散。他坐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枕邊那張泛黃的海圖上,那是他上次購買的木盒中發現的海圖。海圖上標記著錯綜複雜的航線,以及密密麻麻的畫滿了各種奇怪的符號,讓人摸不著頭腦。
沈風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沉溺於孟縣令離世的悲傷之中,而是將這份悲痛轉化為前進的動力,去揭開海圖背後的真相。他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心想徐覺白,這位博學多才、見多識廣的徐府主人,定能為他解答關於海圖的諸多疑惑。
穿過曲折的迴廊,沈風來到了徐覺白的書房前。輕輕叩響門扉,不多時,門內傳來徐覺白溫和的聲音:“請進。”
推開門,一股淡淡的墨香與書卷氣撲面而來,徐覺白正坐在案前,手執一卷古籍,眉頭微蹙,似在沉思。見沈風進來,他放下手中的書,微微一笑:“沈大人,早。看你神色,似乎有要事相商?”
沈風上前幾步,從懷中取出那張海圖,緩緩展開在徐覺白麵前:“徐員外,之前無意中從一個木盒中發現了這張海圖,其上標記之處頗為奇異,我翻閱古籍,卻難覓其蹤。想來徐員外學識淵博,定能為我指點迷津。”
徐覺白接過海圖,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仔細端詳著每一個細節,手指不時在海圖上滑動,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良久,他輕嘆一聲,抬頭望向沈風:“這張海圖,確實非同小可。它所描繪的航線,乃是我朝乃至前朝都鮮有記載的海域,尤其是那幾處被特別標註的島嶼,更是充滿了未知與危險。”
沈風聞言,心中不由一緊,急切地問道:“徐員外,您可知這些島嶼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會如此神秘?”
徐覺白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據我所知,這些島嶼位於西海深處,遠離易國,自古以來便是海盜與探險家的樂園,也是無數船隻失蹤的謎之地。其中最為著名的,莫過於‘金銀島’,傳說中島上藏有無盡的財富與寶藏,但同時也伴隨著未知的詛咒與危險。至於其他島嶼,我所知亦有限,只能說是更加偏遠,更加難以企及。”
沈風聽得入神,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麼,徐員外,您認為這張海圖是否真實可靠?我們是否有機會一探究竟?”
徐覺白輕輕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複雜:“海圖的真實性無從考證,但既然它能流傳至今,必有其存在的意義。至於是否前往探險,則需三思而後行。那片海域危機四伏,不僅有狂風巨浪,更有未知的生物與勢力潛伏其中。若沒有足夠的準備與實力,只怕是有去無回。”
沈風聞言,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深知徐覺白所言非虛。沈風想到了很多,他要知道朝中的幕後黑手就需要大量的錢財,於是堅定地說道:“徐員外,我雖不才,但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努力,哪怕前路再艱難,也要一探究竟。”
徐覺白看著沈風堅毅的目光。他站起身,拍了拍沈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沈大人,你有此決心,我甚感欣慰。但切記,準備需充分。你若真有此意,我可助你一臂之力,無論是提供資料、裝備,我都會盡力相助。”
沈風聞言,感激涕零,道:“多謝徐員外!有您相助,我定能克服重重困難,揭開海圖背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