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豪華的府邸,劍光閃爍。
一條長長的走廊,一群人蜂擁而至,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見接連傳來“撲通”聲,他們的腦袋就像熟透的西瓜一樣從身體上滾落下來,緊接著他們的軀體也如多米諾骨牌般接二連三倒下。
一道黃衣身影手持利劍,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
那黃衣男子年紀約二十五六歲,雙目如鷹眼般銳利、陰狠。
“逆賊!拿命來!”一道白衣身影,如閃電般疾馳而來,身上散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手持利劍,在虛空中留下了一道長長的金色幻影。
黃衣男子臉色陰沉,抬手揮動手中的利劍。
“鏘鏘鏘——“瞬間,兩劍如疾風驟雨般交織碰撞數十次,隨後,兩道身影如被颶風吹倒般向後退了數步。
那白衣男子面色如霜,斥責道:“如此年輕,竟有這般實力!為何不報效朝廷,反而去做反賊?”
黃衣男子眼神一寒,“若非你們相逼,豈會至此!”話未說完,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化作一道殘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剎那間,寒光閃現,他的身影已出現在那白衣男子身後十尺之外。
那站在原地的白衣男子瞳孔驟縮,手中的利劍哐噹一聲掉落在地。他的雙眼彷彿失去了焦距,變得無比空洞,緊接著眼前一黑,身軀從眉心處開始直至下體,硬生生地被分成了兩段,砰砰兩聲,掉落在地上。
其他包圍著黃衣男子的護衛們見狀,全都驚得呆若木雞。他們府上實力最強的家主都被人一刀兩斷,他們又如何能是那人的對手?為了那點微薄的報酬,就把自已的性命搭上,實在不值得。
其中一名護衛當機立斷,扔下了手中的利劍,其他護衛也紛紛效仿,紛紛扔下了手中的利劍。
“大俠,我們投降了,請不要……”
話音未落,那名護衛的腦袋就如熟透的西瓜一般,撲通一聲掉落在地。
其他護衛見狀,皆嚇得面如土色,黃衣男子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們。
而正當他們想要撿起利劍反抗時,他們的腦袋也紛紛如被砍斷的樹枝一般,掉落在地。
片刻過後,這府邸裡再無活物,雞犬不留,均已成為黃衣男子的劍下亡魂。
黃衣男子走出府邸時,一道光柱如九天之雷霆從天空落下,兩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面前。他眉頭微皺,質問道:“程勝,你不在城外安撫流民,跑進這裡做什麼?”
程勝臉色陰沉地看著黃衣男子,質問道:“張賢劍,你又滅門了?”他雖然沒有進入這府邸,但他知道這府邸裡的人已經全部遇難,因為他感受不到這府邸裡還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張賢劍面色如寒霜,冷酷地回應道:“這裡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無辜的。”話畢,他如飛鳥一般,向著別處飛去。
望著張賢劍離去的背影,程勝看著身旁已洞悉一切的阿牛,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
聽到他們的對話,阿牛心如刀絞,那位待他們這些卑微的奴隸如常人,心地善良的小姐竟然慘遭毒手,他悲痛欲絕,彷彿萬箭穿心,傷心欲絕。
程勝輕聲問道:“兄弟,要我帶你離開這裡,回到城外嗎?”
阿牛搖了搖頭,回答道:“不了,我要留在這裡為小姐殮屍。”
看著阿牛那黯然神傷的表情,程勝長嘆一聲,道:“兄弟,把你的奴籍證明給我,我來幫你消除。”
阿牛點點頭,隨即從懷中掏出他的奴籍證明遞給了程勝。接過阿牛的奴籍證明後,程勝口中唸唸有詞,指尖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如利劍一般在那奴籍證明上劃過,阿牛額頭的“奴”字處一陣刺痛,閃爍起紅色的光芒。緊接著,那“奴”字從阿牛的額頭掙脫出來,如流星般向那奴籍證明飛去,那張奴籍證明瞬間燃起熊熊火焰,化為灰燼。
程勝道:“兄弟,你現在已經不再是奴隸了。”
阿牛滿臉哀愁,低垂著頭,聲音沙啞地道:“多謝。”擺脫奴隸的身份,曾是阿牛一生夢寐以求的,可此時的他卻感受不到絲毫喜悅。
“兄弟,那我先行一步了。”話音未落,程勝便化身為一道光芒,如火箭般射向高空,向著城外疾馳而去。
阿牛隨即衝進了這座府邸,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滿地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
他四處尋找,在這偌大的府邸的一個小湖邊,終於發現了那位小姐的屍首,她的頭顱與身體已經分離。
見狀,阿牛不禁潸然淚下,他還是頭一回遇到像李柔小姐這樣善良的主人,可到頭來卻遭此厄運,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啊,他心如刀絞,難過至極。
他噙著淚水,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小姐的頭顱,將它安放回李柔的脖頸處,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合十,緊閉雙眼,虔誠地哽咽祈禱:“小姐,您一路走好,願您來世生在一個和平寧靜的世界,願您來世仍是富貴人家。”
“謝謝你。”
阿牛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他驚愕不已,急忙睜開雙眼,只見一隻血手穿透衣物,從李柔的腹部伸了出來。李柔的腹部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裂口,那隻血手按在地上,緊接著,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如閃電般從血口中一躍而出,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看著那具血淋淋且赤裸的熟悉身影,阿牛嚇得毛骨悚然,連忙緊閉雙眼,連連後退。此人正是阿牛熟悉的小姐李柔,她與阿牛年齡相仿,長得花容月貌。
她看著阿牛那驚恐而羞紅的臉,嫣然一笑,調侃道:“阿牛,你這小色狼,怎麼還沒走?”
說罷,她縱身跳入湖中,沖洗著身上的血水,同時看著岸上緊閉雙目的阿牛,笑嘻嘻地說:“阿牛,你是不是在偷看我洗澡?”
阿牛聽到李柔的聲音,連忙搖頭,轉過身去,背對著湖面。他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讓水中的李柔不禁莞爾一笑,覺得甚是有趣。
不知過了多久,阿牛的耳邊傳來了李柔那溫柔的聲音:“阿牛,可以睜開眼睛了。”
阿牛遲疑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眼前身著樸素衣裙的李柔,瞬間淚如泉湧,顫聲問道:“小姐,你現在是人是鬼?”
剛才阿牛瞥見李柔滿身血汙,不禁心生懼意。然而此刻,他內心的恐懼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動。能再次見到李柔,無論她是人是鬼,阿牛都只想向她道一聲謝謝。
李柔在阿牛眼中,是一位溫婉的仙子,她的笑容溫暖而親切,如同春日的陽光,能夠溫暖人心。
李柔長髮如瀑,眼波流轉間,流露出如水的柔情,人如其名,她輕笑一聲:“你覺得我是什麼就是什麼咯?除非你希望我死,那我可要讓你失望了,我還活得好好的。”
阿牛聞言,頓時喜出望外,激動得涕淚橫流,聲音哽咽:“小姐,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李柔輕嘆一聲,然後說道:“阿牛,我們一同離開吧。如今這世道混亂,你獨自回去太過危險。我送你到黑羅城,就當是你冒險進來為我收屍的酬勞吧。”
阿牛趕忙站起身來,怯生生地說道:“小姐,這怎麼好意思呢?你給了我奴籍證明,我還未能報答您的恩情。”
李柔抬頭望向那遙遠的漆黑夜空,感受到數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壓力,她連忙伸手摟住阿牛的腰,騰身而起,說道:“這座城現在有些異常,來了一位實力恐怖的人物,應該是黃巾軍的重要人物到了。不僅皇朝的強者,就連天上的神明都趕來了。如此大的陣仗,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否則一旦他們開戰,我們都將小命難保。”
阿牛的身體如同煮熟的蝦子一般彎曲著,內心卻不禁有些欣喜。他低頭看著下方的屍體,說道:“小姐,你父母他們的遺體,不埋葬起來嗎?”
“不必理會,他們惡貫滿盈,這是報應。好在他們只是我這具身軀的父母……”李柔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瞄了一眼下方,看到許多孩子的屍體,不禁嘆息道,“可惜了那些孩子,他們本還有教化的可能,可黃巾軍的那些人實在太過極端,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說著,李柔的左手冒出一團熊熊火焰,如同一顆墜落的流星,向著下方她那具身首異處的屍體砸去,瞬間將其燒成灰燼。
隨後,李柔手持符紙,口中唸唸有詞,只見她與阿牛周身當即泛起金黃光輝,咻的一聲,他們如鐳射般向著南方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