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姜宴神色緊張忙下床去點燃燭火。
小九是皇子?
當今聖上膝下共有九子,最小的兒子也就是如今的千歲小殿下昨天他見的那位。
小九的生辰與年歲又同九殿下相差無幾,有那麼一瞬,讓姜宴懷疑到小九即是九殿下。
可小九分明一直服侍在側。
“小殿下知道你的身份嗎?”
那些話本子都說帝王家族沒親情。
兄弟手足自相殘殺乃是家常便飯,也許刺殺他的人就是同為冷宮出來的九殿下。
小九欲言又止,很怕姜宴生氣以後再也不理他。
“狸貓換太子,莫非你才是真正的九殿下,而我白天見到的那一位是個冒牌貨?”
小九倒吸一口冷氣:哥哥睿智。
“小九別怕。”姜宴面色掛滿擔憂,仔細為他謀劃:“太子府不能再待下去了。”
姜氏再不濟,也能保他一世榮華,可他卻偏要自已闖蕩,而後又留在了太子府,應當是想緩緩圖謀。
奪回屬於自已的一切。
但皇后已認假的九殿下為嫡子,聖上更是因為喜愛他而撤掉了曾經是太子的大殿下。
也就是如今的昔王。
小九要想再自證身份難比登天。
“若是讓小殿下知道你還活著,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姜宴懸心吊膽,當機立斷:“明日我會讓人給你告假。”
待在太子府太危險。
小九見姜宴如此擔心自已,心中更加慚愧。
他又怕自已說出實情,哥哥會趕走他,再也不許他賴在扶搖山莊。
“其實我......”眼看商盟大會就要到了,他可不想此時失去哥哥的信任:“好,一切聽哥哥安排。”
姜宴見小九這麼懂事,便鬆了一口氣。
難怪他身上會有那種不尋同常人的氣質。
眉宇間霸道的氣質渾然天成,不愧是出身帝王之家。
*
翌日一早,上京城隸屬於皇商的鋪子,紛紛懸掛起重金收購桑蓮煙緞的牌子。
觀望許久的王景蘭,鄭重其事的宣佈:“父親,母親,相公,為了這個家我決定賣掉所有的嫁妝。”來購買桑蓮煙緞。
“怎麼想起來變賣你的嫁妝?”
烈如圖不解。
姜宴剛離開將軍府時,府中可謂是艱難度日,他提過幾次想動用她嫁妝,可她死活不樂意。
為此兩口子還發生了口角,他一時沒控制好自已一度失手打了王景蘭。
王景蘭說出自已的想法:“我只恨從前沒有賣出嫁妝屯上幾匹桑蓮煙緞,不過現在參與還不晚。”皇家商鋪才剛剛開始介入。
故此她覺得這是新一輪的開始。
“不光是我的嫁妝,還有母親的嫁妝也要賣掉。”
必須抓住商機。
婆母夏氏有些不情願:“溪兒不是給了二十幾匹?現在行情那麼好,賣出去還債不好?”
烈家欠姜氏的二十萬多兩黃金,用他送女兒的桑蓮煙緞還債,對她來沒有比這更划算的了。
婆母年歲大了,不敢冒險,王景蘭只好勸說:“您這咳疾已然耗光家中所有積蓄,溪兒給的那二十幾匹布可是我們將軍府唯一的家當,此刻行情正好,怎能生出變賣的心思?”
自從他家相公當上御前統領,她在這個家說話就格外硬氣。
侯府負責採買的謝大成回府後,也第一時間將皇商參與三兩煙緞回收的事情告知了侯老夫人。
此事侯老夫人拿不準,卻也覺得這價格已經漲到天了。
“把溪姨娘叫來。”她想勸說烈如溪把手裡的二十幾匹桑蓮煙緞趁著價格高賣掉。
這一出手可是二十多萬兩黃金啊。
夠侯府鋪面十年的盈餘了。
但錢雪菲卻不想烈如溪太過出風頭,結婚時她仗著這些布匹讓侯爺在新婚夜便開始冷落她。
婚後她又藉著自已身體不適,從自已房中讓丫鬟把侯爺請走好幾次。
這原本她也不屑於同她計較,但她在自已飯菜中動手腳不讓自已有孕這一點是不能容忍的。
若是這匹布真的出了手,日後這個家定然沒有自已立足的餘地。
“母親說的及時,不如我替您勸勸溪姨娘。”
她不勸還好。
一勸說,烈如溪非但不賣,還慫恿婆母變賣幾個鋪子,再囤上幾匹。
她自已勸不動婆母,還讓謝謹去勸。
謝謹可是親眼見了姜宴去太子府,又被太子留在府中用膳,自然是同太子達成了協議,“太子殿下下場,定然會瘋漲一波。”
烈如溪輕輕的撫摸著肚子,得意洋洋的看著錢雪菲:“是啊母親,跟著太子殿下錯不了。”
多賣幾個鋪子,和莊子,定然大賺一筆。
*
“公子,牛會長已到上京,如今安排在迷香居。”劉三小聲彙報。
姜宴覺得目前雖與小殿下達成合作,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皇商行虧空嚴重,就怕溝壑難填,蛇吞象。
眼看商盟大會在即,絕不能橫生任何變故。
“以扶搖山莊的名義給牛會長下個拜帖。”
他願不願意來是一回事,能讓其他商會會長覺得他是自願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牛會長一覺醒來發現自已竟來到了上京,氣的鬍子都打了結:“姜家人眼裡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姜宴那小子就這點本事?”
就算把他捆來,他也不會投票給姜宴。
“有本事他把我們七大商會的人都綁來。”其實他巴不得姜宴這樣做。
把人都逼急了,他這掛名會長正好下臺。
“老爺,這請帖......”一旁的小廝手持請帖,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呈上去。
牛會長一把奪過請帖,撕得粉碎,開啟窗戶扔到了樓下,讓其餘商會的人知曉他絕對不會去扶搖山莊赴約的。
“告訴迷香居掌櫃閉門謝客,這幾天我牛氏包場,叫他們把門守好。”看誰還敢把他劫持走。
牛會長捶捶自已的老胳膊老腿,決定一宿不睡。
掌櫃收下牛氏的錢,門口便掛出了牌子。
牛會長覺得這樣做分明是打了姜氏的臉,甚是得意。
但一盞茶還沒喝下肚,便見迷香居關上的房門又開啟了,這次沒人進來,而是有十幾個人搬著沉甸甸的木箱出去了。
許是裡面的金磚太沉,有兩個不堪重負的小廝失了手將木箱摔的粉碎,那些明晃晃的金磚撒了一地。
牛會長眼神好,一眼認出了這是自家金磚的印記。
近來沒記得有大戶去行裡支取金磚啊?
“公子,下面散戶們從招商錢莊支取的金磚,方才已如數入庫。”劉三遞上庫房的賬本,請姜宴過目。
“哥哥,可是要把桑蓮煙緞送去迷香居庫房中轉,這活交給我吧。”小九自告奮勇。
牛會長看著一車車的桑蓮煙緞被人從馬車抬了下來。
欲哭無淚,捶胸頓足,憤恨的將茶杯扔到了地上。
整個迷香居被他包場......金磚從這裡一車車拉走,桑蓮煙緞一車車被拉回來,不出一炷香,整個上京都知道他買了大批的桑蓮煙緞......
“備車,老夫要去扶搖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