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來何事？”
太子殿下發問，姜宴忙躬身回答。
“回殿下，今日草民來是專誠感謝殿下的。”
謝謝你不顧太子府顏面，連襪子，裡衣都要出售，當然也感謝想巴結太子之人，高價回收。
“咳咳......謝禮呢？”安裴狸覺得姜宴沒有誠意，這顆金玲很明顯是一對。
他怎麼只給了一顆？
劉三暗自敬佩太子殿下睿智，若是他定然會問為何答謝？
小殿下：
“草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便是謝禮。”姜宴從容不迫，緩緩到來：“不瞞殿下，草民庫房還有上萬匹桑蓮煙緞，若是殿下不棄，草民願拿出一半贈與殿下。”
“哦？”
聽對方那語氣，帶著些許難以置信。
按照桑蓮煙緞今日成交的價格，一匹已經賣到了萬兩黃金，那他所說的一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啊。
聖上許他接手皇商。
可沒人知曉這賬簿虧損高達一萬一千三百多萬兩黃金。
這也是他見姜宴的主要原因，這份虧損必須儘快填補進去，父皇給的期限是兩年。
若是兩年之內不能證明他有實力讓皇商轉虧為盈，太子地位定然不保。
不然他也不至於去賣襪子。
最快補充皇商虧損的辦法，唯有姜氏，亦或其餘七大商行。
“殿下以為這回禮可夠誠意？”姜宴透過幔紗看藏在後面的人，若是殿下肯配合，那明日皇商便會大肆購買三聯煙緞。
他們只需明買暗售即可。
若是他不肯配合，倒也必擔心 ，畢竟武叔已經啟程。
三日後牛會長一覺醒來會發現自已已然進了寸金寸土的上京。
不管他配不配合，其餘六大商會都會認為他有當盟主之心，也會懷疑他挪用各家寄存在招商錢莊的真金白銀。
與其讓別人搶佔了先機，不如也來分一杯羹，總好過一家獨大。
姜氏左右不會有任何損失。
退一萬步來說，萬一其餘六大商會沒有上套，他會執行第三方案：柒叔已將各商會掌櫃手中的汙點整理成冊。
只需讓天武閣散落在各地的人挨個上門，禮貌的向他們售賣桑蓮煙緞，並附贈罪證。
做生意嘛，有買有贈，人之常情。
只是第三方案頗費功夫，勞心勞神，需要天武閣盡數出動。
“需要我如何配合？”
“您只需要下一道指令便可。”明日開始，所有皇商鋪面，都要懸掛收購桑蓮煙緞的牌子。
“容我思慮一二。”
姜宴頷首告退。
皇商代表皇家顏面，從前他再炒作那也是個人行為，若是皇家也開始收購，這意味著所有參與者都有了保障。
“我送哥哥。”小九在一側給姜宴帶路。
待姜宴走出書房，二人到了花園沒人的地方，他才小聲問道：“哥哥這禮是不是太重了？”
一半的庫存那可是好幾千萬兩黃金。
就這樣拱手讓人？
姜宴溫和一笑：“若是皇商能介入，那明年百姓亦可穿的起這涼爽舒適，又廉潔的布料。”
如此，對他而言，縱然姜氏少了賺一點也無妨。
他真的不在乎這點錢。
更何況提前拉攏小殿下，也能防止小殿下越過自已同其餘七大商行搭上線。
如此也能保證自已盟主的地位。
這是母親傳給他的，不可丟。
之所以把太子殿下這裡作為第一方案，自然也是因為這是最優方案。
省時省力，最主要的是，明年春暖花開，他若是把價格拉下來，自然會激動所有參與的商戶，更會惹怒權貴們。
在沒找到母親死因的前提下，他不想給自已惹來任何麻煩。
小九見姜宴這樣說，才放下心來，於是腳步輕鬆的將雙手背於身後：哥哥這麼有錢的嗎？
“姜公子留步？”星眠突然叫住姜宴。
“我家殿下邀您共同用膳。”
小九點頭示意：“說不定殿下等下就能給哥哥回覆。”
“殿下從不留客用膳，哥哥可是第一位呢。”
*
太子府不愧是昔日皇家園林，近乎八進的大宅，奢華廣闊，內建跑馬場，迴廊樓閣三步一景，五步一亭像個迷宮。
烈如影象無頭的蒼蠅一般，在太子府轉了一圈又一圈。
他走了一上午竟也沒找到文華殿。
“請問文華殿在何處？”
婢女像個啞巴，並不回話。
他問小廝，小廝像是沒聽到一般，指了指出府的方向：“大門在那邊。”
好不容易見到姜宴高大的身影，他連忙跑過去：“太子殿下請你了嗎？”
這人定然是偷偷跟在自已身後進來的。
也一定像自已一樣轉了許久都沒找到太子殿下的文華殿。
只是他運氣似乎比自已好一點點，先自已一步見到小九，見到星眠大人：“星眠大人是來找我的吧。”
一定是這樣，
太子等了許久沒見到自已，著急了，所以讓星眠特意尋自已來了。
“太子用膳時間已到。”你可以走了。
烈如圖為凸顯自已很有耐心，解釋道：“實在抱歉，太子府太大，我一時迷了路，錯過了與殿下見面的時間，不過不打緊，多久我都能等。”
此刻他不餓，只是有點口渴。
星眠收了他的禮物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午膳後殿下要小憩片刻，我勸你還是走吧。”
烈如圖好生懊惱，他怎麼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這府門終於進來了，竟沒找到文華殿在哪？
早知道該問問妹妹，或者謝謹，她們都來過太子府，想必是知道太子的寢宮。
“殿下要用午膳，你沒聽到嗎？”烈如圖沒好氣的看向姜宴。
人家在趕客，他聽不出來？
劉三挺了挺胸脯：“殿下邀我家公子一起用膳，烈統領慢走，好好工作，早點償還債務。”
烈如圖一聽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突，恨不得一拳打碎劉三的頭。
不就欠你點錢嗎？至於在星眠大人跟前提起？
市井小人，俗。
“哥哥快走吧，莫讓殿下久等。”小九步伐輕快，先一步給姜宴帶路，每走幾步總要回頭看看姜宴是否跟上。
若是沒跟上，他就將腳步放慢一二。
腰間的九轉招財銅鈴發出久違的風鳴，婉轉悠揚，每一步頓挫下，都與靈魂靠攏。
姜宴腳步一頓，眼底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