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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累壞了

我累壞了,承受了大部分攻擊的雙手前臂幾乎都變成醬青色,肋骨也有輕微骨折的痛楚感,腦震盪更是不用說,我頭昏腦脹的不得了,像要炸掉。

而且無法剋制哭泣。

“靠!你太有天分了!居然還會哭!把客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布魯斯好像看到神一樣鬼吼鬼叫,拿起冰毛巾按住我手臂上的嚴重瘀青,後來索性拿冰塊直接按在我裂開的傷口上幫助止血。

我茫然看著前方的觀眾席,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十幾個很像心心姊姊的人,卻又好像不是。我想我受傷的眼睛需要休息,不然我看什麼都花花的。

雷葬氣喘如牛,在對面坐著,雙腳好像用力過度、不由自主顫抖,教練跟助手忙著幫他緩和呼吸,他一雙眼睛盯著我,好像在努力理解外星人的想法一樣。

“記住!老話一句!不能撐就算啦!你已經超水準演出了,這次氣氛炒起來,下一場比賽的價碼一定更高!”布魯斯一直說些有的沒的,我為能夠滿足他感到高興,卻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登!”

我慢慢站了起來,用拳套比了比頭髮,希望心心姊姊如果在現場的角落也能知道我的意思。

雷葬用比剛開賽時慢了一半的速度跑過來,我隨便一揮,他立刻反射性閃開,觀眾的噓聲他也不理會,我再揮了一拳,他照樣躲開,顯然不將觀眾的喜好放在眼裡了,一切以快速求取勝利為目標。

我擦了擦眼淚,欲振乏力地亂揮拳,連呼吸都徹底錯亂了。

雷葬也好不到哪裡去,對一個從未打過第三回合的強者來說,拖拖拉拉的真是一種折磨,他為了躲開我的拳頭耗費了不少體力,遞過來的拳頭也沒有當初的力道跟速度,有時我隨意將它們架開,有時我索性迎了上去,跟驚恐的雷葬抱在一塊,互相痛毆對方的腹部,直到彼此都坐在地板上為止。

蜘蛛市的職業拳賽沒有采取“兩次擊倒制”,所以我跟雷葬便將這場比賽打成嘔吐物溢散滿地的同歸於盡賽,每一回合結束,清潔工都會捏著鼻子上來拖地板,而觀眾也鼓掌叫囂表示敬意。

到後來,我受傷嚴重的兩隻手快要抬不起來了,只好保留力氣在偶然的攻擊上,不再試圖架開雷葬軟弱無力的雙拳,我倒下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

終於到了第九局倒數幾秒,雷葬兩個簡單的直拳打得我沒東西好吐,慢慢垂倒前揮了一拳卻撲了個空。我躺在繩索邊,吃力地用手臂勾住繩索想要爬起來,鈴聲再度響起,比賽結束,雷葬扶著擂臺邊的柱子發呆,無奈地接受第九局積分判定勝的結果,然後在助理攙扶下回到幽暗的選手通徑,結束他拳擊生命中最漫長的噩夢。

布魯斯將成了破銅爛鐵的我扛在肩膀上,接受觀眾起立鼓掌的光榮,布魯斯熱情宣佈我是個絕不放棄、絕不閃躲任何挑戰的鋼鐵男子,是他最驕傲也是唯一的弟子。

主持人上臺,應觀眾要求問我為什麼哭,布魯斯答不出來,我也不想多做說明,只好隨意說:“我喜歡的女孩子沒有來看比賽,讓我很傷心”之類的話,觀眾更報以如雷掌聲表示感動。

然後我就在布魯斯的肩膀上睡著了。

我坐在選手休息室,手裡拿著冰毛巾壓著受創的眼窩,開啟牆上的暴風級比賽實況轉播,布魯斯依照合約在我後面出場,跟一個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大怪物打架,那大怪物擅長什麼攻擊已經不再重要,布魯斯只花了兩回合就將他直接打翻到擂臺下,引起現場一陣騷動。

布魯斯跳到擂臺柱子上,像一隻猩猩大拍胸脯、嚎叫。

但我完全沒心思為布魯斯高興,冰敷了幾分鐘後,我只想走出沒有裝設電話的選手休息室,想辦法聯絡到心心姊姊。

我一拐一拐走到門口,開啟門,卻看見鎂光燈此起彼落,一群體育記者擠在門口搶拍我疲倦的表情和傷痕累累的身軀,我被強烈的鎂光燈閃得睜不開眼睛,還被採訪的人群推回了休息室。

“這位王義智先生!你現在的戰績是兩敗零勝!但你現在已經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了,請問你有什麼感想!”一個梳著油頭的記者開心地遞上麥克風。

我突然很困惑,兩敗零勝有什麼屁好放的?這些人是專程來糗我的嗎?

“王先生!你對付人魚宮本雷葬的策略是事先擬好的戰術嗎?”一個頭發燙成大波浪兼有大臉的女記者問道。

我搖搖頭,想要起身離去,卻發現自已已經被團團包圍住。

“好不容易跟宮本雷葬纏鬥到第九回合卻遭到判定敗,請問你會感到遺憾嗎?”一個平頭記者用麥克風敲著我的腦袋,非要我回答不可。

“不會,那隻鱉很厲害。”我說,看我身上的傷就知道他有多恐怖,況且我的心思從不在場上。

扛著攝影機的記者大聲問道:“請問你為什麼連續兩場都不閃躲對方的攻擊?是一種心理策略嗎?還是避不開乾脆不躲?”

我無奈地說:“真抱歉我不會娘娘腔的打法。”真想一走了之。

記者間一片譁然,個個非常興奮地將我說的爛話寫進手上的筆記本或PDA中。

“有什麼話想對下一場比賽的對手說?”大波浪大臉女記者尖聲說道。

“下一場?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不解。

“哈!”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擠過記者,正是剛剛下場的布魯斯,他的上半身還赤裸著。

“我徒弟下一場的對手剛剛決定了,就是戰績二十二勝兩敗,外號人肉坦克的範馬傑克!”布魯斯拍拍我的頭,我的頭都快痛死了。

布魯斯知道我想逃跑,於是用眼神示意我離去,由他來幫我應付這一群煩死人亂髮問的記者,我趕緊推開大家連聲抱歉走開。

我踉踉蹌蹌扶著牆壁,從競技館的後門離去,一看到停車場附近有個電話亭,就趕緊走進去拿起話筒,撥著令我擔憂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請投入硬幣。”電話語音。

我這才發現我身上根本連一枚銅板都沒有,心中發慌,只好不停毆打著電話,試圖讓它吐出幾個銅板。

“可惡!可惡!”我憤怒又著急,電話都快被我拆了下來。

突然,一個急切的腳步聲遠遠跑來,我根本就不需要回頭就聽出這腳步聲的主人。

是心心姊姊。

“對不起!哈啾!”心心姊姊喘氣,扶著電話亭看著我。

“太好了,你沒事!”我高興不已,剎那間身體變得很沉重,支撐身體的意志力頓時鬆懈下來,累的感覺這才真正浮現。

心心姊姊的臉色疲憊,兩隻眼睛還有些許紅腫,連鼻子也紅通通的,也因為剛剛跑得很急,所以一身汗流浹背。

我推開電話亭的門,跟心心姊姊走到旁邊的護欄靠著說話,我想心心姊姊一定是跟宇軒大吵一架才來不及趕過來,這樣也很好。

“對不起,宇軒剛剛載我過來看比賽的時候,市中心的超市發生很嚴重的恐怖事件,惡名昭彰的龐克兄弟幾乎癱瘓了那區的警力,還廣播說他們打算在超市試爆電子脈衝彈。宇軒叫我在車上等他一會,然後就急急忙忙出去了,我只好一邊聽著車上的廣播,一邊緊張地祈禱……”心心姊姊整理我凌亂的頭髮,皺著眉頭檢視我臉上的傷痕。

我的喉嚨很乾澀,為什麼每次我想表現得英勇一點,宇軒就會發生更英勇十倍的事呢?

“後來呢?宇軒他沒事吧?”我問,心心姊姊一定是因為祈禱耽誤了太多時間才趕不過來。

心心姊姊眼睛溼潤,搖搖頭。

我一驚,忙問:“怎麼了?”

心心姊姊深呼吸,努力平靜下來,說:“宇軒不小心被歹徒的迷走彈薰到,背後還中了兩槍,現在人在醫院觀察。”停了一會,繼續說:“要不是月光姆奈及時出現解圍,宇軒恐怕來不及送醫院就……”

心心姊姊拍拍自已的臉,試圖精神一些,又說:“宇軒本來堅持不肯去醫院的,他說怕曝光後會讓他身邊的人遭受危險,但我連忙趕到現場後,苦苦哀求他才被抬到擔架上……”

我趕緊揉著心心姊姊的肩膀,說:“那你還來這裡做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快點去醫院,我陪你去!”說完攔了一臺計程車,跟心心飛奔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