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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宮本雷葬深深吸氣

宮本雷葬深深吸了一口氣,兩邊胸膛像吹氣球般鼓脹起來,原本就比我高三公分、重十多公斤的雷葬看起來更加巨大了。

“!”

雷葬一個箭步衝前,我有種用放大鏡端詳雷葬的錯覺。

“護住臉!底下!”布魯斯大吼,我猛然驚醒。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好驚人的亂拳連擊!

我舉起拳套依言護住臉孔,將身子儘量彎曲,減少捱打的面積。

但“人魚”雷葬的無呼吸連擊像散彈槍一樣從四面八方襲來,試圖突破我的防禦鑽進肌肉裡,我根本沒法子張開我的雙手,也沒有良好的視線看到前方。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好可怕,這些快拳儘管凌亂,但每一拳都好重,像小鉛球一樣,我只要稍微鬆懈肌肉,立刻就會往後震開似的。

“可惡!”我心道,再這樣下去,我的雙手一定會在半分鐘內完全麻痺,然後上半身就處於毫無防備的捱打狀態。

緊接著,比賽就會在兩秒內結束。

“好啊!雷葬!就快要突破這笨蛋的防禦了!”雷葬的教練在繩邊大吼著,觀眾也鼓譟著。

馬的狗屎!要突破我的防禦?

不可能!

“你了不起!我本來就不打算防禦!”我發狂,兩手鬆開,右手往後一拉,全身跳進雷葬的狂拳暴風!

砰!

我倒在擂臺上,看著刺眼的燈光旋轉著、旋轉著。

“一!”裁判的聲音。

布魯斯雙手猛拍擂臺,我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二!”裁判原來是在倒數!

“快起來!”布魯斯大吼:“睡眠不足回家再睡!現在好好像個男人衝上去!”

我巍巍峨峨站了起來,心裡覺得有些異樣。

“還能打嗎?”裁判看著我的眼睛做確認。

“廢話,那種爛拳頭砸在我肉上,根本就是在我身上打噴嚏而已。”我說,調整呼吸,準備等一下第一時間衝上前,跟這條該死的鱉決一勝負。

我的話透過麥克風傳出,全場大笑。

“小子!別太狂妄!”雷葬推開裁判,夾帶著狂風暴雨向我襲來。

“去你的!”我心情很差很差,用壯士斷腕的精神迎上前,然後兩條腿狠狠紮在擂臺上。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你他媽亂打!”我憤怒,臉上、胸口捱了好幾拳,身體居然不由自主的往後……被一連串的攻擊推到了繩索上!

我幾乎睜不開眼睛,但我使勁往前亂揮了幾拳,但雷葬的揮拳速度太快,我的拳頭全都被他的快拳架開落空,我咬著牙,身體彎曲到了極限,身後的繩索緊繃到好像隨時都會被扯斷似的。沒想到雷葬的無呼吸連打累積的衝擊力竟如此驚人。

等等。

如此驚人?

“可是我還沒昏倒!”我大吼,在觀眾一陣驚呼中,我左拳擋在浮腫的眼睛前,勉強擁有一點視線,右勾拳揮出!

雷葬堅硬的下巴承受住我這一拳,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他仍然堅守他千篇一律的無敵招式,沒有間隙、沒有固定方向的連續快拳持續向我炸來。

嘔!

我腹部一陣絞痛,雷葬的拳連續幾記打在我的肚子上,我的雙腳差點抓不住地面,鞋子發出吱吱的地板磨損聲。

“可惡!”我不顧再度昏倒的危險往前邁進,如果在捱打下去,我就算不被擊倒,我的身體也會往後飛出去。

我學著雷葬的無呼吸連打往前不斷亂揮,儘管我的拳速跟不上雷葬,但他也無暇將我每一拳都架開來,於是我倆便在繩索邊演出實力不對等的互毆。

觀眾的情緒沸騰,因為我的的確確不往旁邊閃開雷葬的拳頭,而選擇了硬幹,他們就是喜歡這種沒腦筋的打法。

而雷葬的表情也有些迷惑,他不懂,我怎麼沒有被他的連續擊打轟垮?

“中!”我在連續密集的小拳中,找出縫隙揮出超大姿勢的右勾拳!

雷葬一驚,往旁邊一挪、避開我豁盡全力的一拳。

無呼吸連打愕然終止!

全場寂然,然後在下一秒爆出響徹雲霄的掌聲!

“混賬啊!”雷葬怒不可遏,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要上前。

我的眼睛被打得超腫,視線有些模糊,但仍心情惡劣地往前邁步,朝雷葬的肚子揮出華麗的招式“血腥五重奏”。

雷葬身子一滑,避開了我的拳頭,正要施展他的無呼吸連打時,觀眾竟不滿地鼓譟起來,紛紛大吼“雷葬不要閃!”、“跟他對轟啊!”、“別逃!沒種!算什麼黃金新人!”

雷葬臉色窘迫,腳步有些遲疑,我逮住機會朝他的胸口轟上“鑽石一擊殺”,雷葬只好應觀眾要求硬挺了這一拳!

“別動!”我發狂,羚羊拳補上,雷葬的下巴晃動,但仍堅強地挺住,不愧是黃金新人。

我這兩拳大大削減了雷葬的節奏感,而雷葬最強大的武器,就是用無呼吸連打徹底強迫對手接受他蠻橫的節奏,在對方毫無回手之力後迅速崩塌對方。

但我用瘋狂無畏的氣勢帶動了觀眾的情緒,扭轉了這個大劣勢。

雷葬有一拳沒一拳跟我招呼著,他的表情極為猙獰、極不甘願。

“憋氣啊!人魚!”我憤怒大叫,但我的憤怒來自於彷徨無措,來自一股想哭泣的衝動。

觀眾興奮極了,每個人都猛力踩著地板,聲音震耳欲聾。

轟!

我的拳頭塞進雷葬的鼻子裡,鼻血眩然飛濺在半空中。

轟!

雷葬的拳頭印在我的肚子上,我一邊嘔吐一邊勉力撐住雙腳。

“登!”

鈴聲響起,第一回合結束。

我坐在選手休息座上,全身發燙。這是我職業生涯中的第一次第二回合。

“乾的好!你真有娛樂天分!”布魯斯興高采烈地幫我冰敷,我全身上下都青腫起來。

我焦急地看著觀眾席,但完全找不到心心姊姊跟那一張顯眼的加油海報,靜下心來也聽不見任何熟悉的叫喊聲。

“靠,你也真能撐,這種要命的連續攻擊早就掛了其他選手,光防禦就耗盡所有的心神了!”布魯斯一邊冰敷一邊嘖嘖稱奇,說:“不過你玩夠後不妨倒下算啦!小心這些新的腫傷惡化你之前的傷口,我可不是要你賣命。”

我一愣。

對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可是跟一隻咬人超痛的狗打過六十幾次架,嘗過真正的‘痛’,這些拳頭如果真能教我昏過去,那才真是奇了。”我說,眼睛還是惶恐地盯著觀眾席。

心心姊姊不是那麼健忘的人,該不會是在路上出事了吧?

萬一,萬一心心姊姊又遇到了暴徒劫持,這該如何是好!宇軒來得及救她嗎?

萬一,心心姊姊出了車禍?

萬一……

“登!”第二回合開戰鈴聲響起。

“留神!別太勉強!”布魯斯拍了我的臉頰一下,將我推了出去。

雷葬早就吸飽了氣,忿忿地向我衝來!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我埋在如雷爆響的毆擊聲中,心裡掛念的確不是如何往前進攻。

漸漸的,雷葬流星雨般墜落的快拳已化為單純的狀聲詞,我開始視而不見,痛而不覺,只是一昧地彎曲身體,雙腳緊緊抓住地板,用拳套擋在臉前,眼睛飄忽不定地找尋心心姊姊的蹤跡。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我像走進深深的大海里,一望無際的狀聲詞將我淹沒,有時是要命的寂靜,有時是鬼哭神嚎的轟炸。

更像在童年中那片鵝黃蒲公英山坡上,厭惡捉迷藏的我,急著亂動、急著發出聲音,急著想被心心姊姊找到。

但心心姊姊不見了。

她找不到我了嗎?

她看不見被埋在狂風暴雨中的我嗎?

我很難找嗎?

我的背部繃著橡膠繩索,那觸感很糟糕,我居然被這隻鱉給藏了起來。

難怪心心姊姊找不到我。

“走開!”我哭著,左腳前踏,右拳擊出,然後是右腳前踏,左拳擊出。

一步一擊,一擊一前,我在毫無喘息空間的致命拳雨中哭著前進。

雷葬的臉色有些泛白,他的拳頭比起上一回合虛弱不少,畢竟他沒有打過這麼長的比賽,無呼吸連打的本事終於也瀕臨極限。

“心心姊姊在不在!”我哭著,左拳架開雷葬有些僵硬的右拳,然後踏步,然後將右拳擊在雷葬的肋骨上。

雷葬居然開始後退,被我慢慢逼到擂臺中央,我的拳頭彈在他有如橡皮輪胎厚實的胸膛上,鑿在比岩石堅硬的腹肌上,但他終究被一個傷痕累累、陰魂不散的大哭小鬼逼退。

全場觀眾莫不大感意外,尤其對我一邊哭一邊戰鬥的姿態感到不解。

“不要哭啊!你打得很好啊!”

“別哭!你非常勇敢!我們會記住你的!”

“加油!在我心中,這場比賽你已經贏了!”

“心心是誰?在不在現場啊!”

我的眼淚不斷流下,我覺得好惶恐、好渺小,為什麼我會被這些快得看不見的拳頭藏在這裡?為什麼心心姊姊還不快點找到我?

我好傷心,在擂臺上號啕大哭著,雷葬難堪地站在我面前,終於,他往旁邊跳開。

“小子!你這麼怕痛就別打拳!哭哭啼啼的難看死了!”雷葬喘氣著,他畢竟跟我無冤無仇,居然把我打哭,他實在萬萬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心心姊姊!我在這裡!”我悲傷地揮拳,命中正在講話的雷葬,疲累的雷葬被我一拳打彎了腰,露出痛苦的表情。

全場觀眾大受感動,開始鼓掌。

我再一拳鑽進雷葬的腹部,用肝臟攻擊削掉雷葬所剩不多的耐力,雷葬耐不住,往旁閃躲掉第三拳。

我沒有追擊,只是趁機更仔細地搜尋觀眾席上熟悉的人兒,我的視線看到哪,所有觀眾的視線就跟到哪,大家都十分好奇我到底在找誰。

“小子你竟敢裝死!”雷葬逐漸緩慢的右拳遞出,我隨手架開,跟他扭抱在一起,然後近距離轟炸他的肝臟,雖然雷葬也在做一模一樣的事。

十幾秒過後,兩人都單膝跪在擂臺上、神色痛楚,裁判正要衝進來讀秒。

“登!”第二回合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