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終於安靜下來。一會兒天亮就該上早朝了,瑤侍官送上一碗燕窩粥。
夏棲凰看看站在一邊的辛斯年,朝著瑤侍官抬手,瑤侍官又給辛斯年送上一碗。
她攪動金匙,幽幽道:“這就心疼了?”
辛斯年捧著碗,心裡難受,挽傾在殿外跪著,不知陛下要如何處置,揪著心。
辛斯年懇求:“陛下,挽傾也是逼不得已。是我尋死覓活的求挽傾為申大人出氣。秦秀顏救了申大人,於我們北辰和親使團有恩,我又求挽傾保護秦秀顏。陛下要怪罪,就怪罪外臣吧。求陛下開恩。”
夏棲凰喝完粥,撂下空碗。再看向辛斯年:“朕已下了賜婚聖旨,你乃夏國的世女夫,自稱外臣,是不想嫁了?”
辛斯年頓了頓,這話題是怎麼跳躍的?漲紅著臉答:“想嫁。臣剛才口誤了。”
夏棲凰的嘴角勾起弧度:“祁挽傾胡作非為,將她流放,你看如何?”
流放?祁春陽殺人未遂,都流放十年不許歸京。挽傾砍了袁將軍的頭,這還不得一輩子不許歸京?流放個幾十年,他要活活急死。
辛斯年立即跪地求道:“挽傾鑄成大錯,臣是主要原因,若是流放,讓臣跟隨,我們夫妻一同流放。求陛下恩典。求陛下恩典!”
夏棲凰給瑤侍官使眼色,瑤侍官趕忙扶住辛斯年。
夏棲凰暗暗點頭:辛斯年是真心喜歡挽傾,大難臨頭沒有選擇各自飛,寧願陪她吃苦。不錯。朕心甚慰!“嗯,朕就成全你一片真心。夫妻倆一同流放吧。”
辛斯年松下這口氣:“謝陛下。”
無錯書吧夏棲凰下令:“祁挽傾胡作非為!夫婦一同流放南山!一個月內,不可下山。”
辛斯年挑起眉頭,啥?您是不是嘴瓢了?哪個南山?
“陛下,您說什麼?”
陛下已經起身離去。
瑤侍官笑說:“您沒聽錯,流放南山。一個月。”
“敢問瑤侍官,是哪座城的南山?”
瑤侍官笑彎了眼睛:“京城南山。騎馬,半個時辰便到。”
辛斯年癱坐在地,渾身汗透了:“呼……陛下這是嚇唬臣呢。原來是京城中禁足一月。”
瑤侍官咳嗽兩聲,嚴肅的高聲宣:“陛下口諭,祁挽傾胡作非為!夫婦一同流放南山!一個月內,不可下山。”
挽傾在殿外聽著呢,聽到這兒,嘿嘿嘿嘿笑起來。
辛斯年出來扶她:“跪麻了吧?”
挽傾蹦起來:“放心吧,鐵打的一樣,不知道什麼叫麻。”
辛斯年攙著挽傾往外走,瑤侍官已命人準備了馬車:“二位上車吧。這一隊御前侍衛,會押送二位,流放南山。”
上了馬車,夫妻倆朝著瑤侍官拱手告別。
辛斯年摟著挽傾的脖子:“傾傾,陛下這是何意?這哪是流放?”
挽傾點頭:“當然不是真流放。這是把咱們保護起來。袁家根深樹大,我殺了袁將軍,必定會有她的忠心部下來找我尋仇。我倒是不怕。主要是陛下對袁家還有懷疑,要深入調查。怕我添亂,讓我躲一個月,在一個月內,她會把一切收拾好。”
“陛下給你收拾爛攤子?你可真是天下第一人!”
挽傾撇嘴:“什麼給我收拾爛攤子?!!她可沒那麼心疼人。我若殺錯了,你以為她會饒了我啊?我就猜到陛下想除了袁家,趕上這個機會,我才起了殺心。”
辛斯年嘴角抽搐:“人人八百個心眼子。”
挽傾抱緊小年兒:“我的心眼裡裝的全是你。”
辛斯年揉揉她的背:“好了,說正事。南山就安全嗎?萬一袁家部下圍困南山怎麼辦?那可就退無可退了!”
挽傾哈哈大笑:“那她們是想株連九族了。”
辛斯年不解:“這南山有何特別之處?”
“太上皇、太上君後。住在南山新宮。”
辛斯年瞪大眼睛:“原來如此!那不就是……”
“太上君後是我叔叔,太上皇是我叔母。”
兩國的親緣關係稱呼是相反的,辛斯年有些糊塗。
“南山有大軍駐紮?”
“對。”
“太上皇喜歡你嗎?知道你惹事,會不會罰你?”
挽傾擺手:“太上皇年輕時,人稱活閻王。各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懼。她乾的那些事兒,才叫狠人。我幹了什麼,她問都不會問,根本瞧不上。”
辛斯年回憶道:“當初辰夏合作分割西廬國,正是太上皇所為,她與我父皇還是故交呢。”
挽傾歪著頭:“說起來,咱們兩國同盟已久了。”
“從那時候算,真有二十年了。”
“我們太上皇都放權給陛下十幾年了,四海遊玩,南山安養,多快活!”
辛斯年蹙著眉:“我父皇還把著皇權,跟兒子們鬥呢。”
“看行事風格,就知道是什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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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山新宮,天色已亮。
夫妻倆進了新宮大門。
一位侍官引著他們入了晟殿:“衣裳用具皆已齊備,二位更衣休息吧。”
兩人洗漱一番,換了乾淨衣裳。
侍官送來兩份早膳。
兩人用膳之後,便要去向太上皇、太上君後行禮。
侍官告知:“太上皇口諭,二位下午再過去。上午好生休息吧。”
夫妻倆領了旨意,關閉門窗,歪在被窩裡,相擁而眠。
一夜沒睡了,確實疲憊極了。
兩人越睡摟得越緊,衣衫糾纏。
一覺醒來已經是正午時分。
挽傾在辛斯年身上貼貼。
散開的中衣內,肌膚勝雪,隱約透出香氣。
她貪婪的嗅著,俯身過去品嚐。
辛斯年醒來時,中衣早已不知去向。
赤條條的人,面頰緋紅,長腿羞怯的捲縮起來。
“傾傾,這不是青梅園,我們是犯了錯,囚困在此,豈敢寬衣解帶,任性妄為。”
挽傾才不聽他的小嘴叭叭叭說些道貌岸然的話,她就認他的反應。
都什麼樣了還躲躲閃閃。摟過來繼續。
……
侍官來送午膳時,辛斯年已經端坐桌前。
挽傾腦袋捂在被窩裡置氣呢。
總這樣!每次都差最後一步!
她憋得腦子都要裂開了!
小年兒這是折磨她。
辛斯年哄道:“妻主!用膳了。”
挽傾本來發誓一個時辰不理他的,一聲妻主,她不爭氣的坐起來,乖乖上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