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謙聽到葉諺提到的名字，表情古怪心虛，朝著旁邊的葉致看了一眼。
此時葉諺轉過頭，才看到葉致正在悠閒地喝著茶。看到葉諺看過來，還笑著打了個招呼，“諺叔，好久不見啊。”
兩兄弟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與尷尬。
葉致起身笑道：“我在這裡，你們有些話也不能明說，那我就先告辭了，你們——慢慢商量。”後面四個字，他咬得特別慢，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出了門。
原地的葉諺惶恐地抬頭看著葉謙，弱弱地喚了一聲：“哥——你，你不能不管我啊。”
葉謙嘆了口氣，狠狠心轉過身，“這次，我幫不了你了，你……自已去自首吧，弟妹和海銘，我會幫你送走，下半輩子，不會讓他們過得艱難。”
這是第二次葉謙對葉諺說讓他自首這件事了。
“大哥，你真的要這麼狠心嗎？”
“你若只是虧了錢，我還能幫幫你，甚至我還能說服你嫂子，可是，你欠了一大筆的賭債，我縱然想幫你，你嫂子那裡第一個過不去。”
無錯書吧葉諺裝不下去了，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呵，自首？我可以自首，但是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外地大部分的公司法人代表是誰？”
葉謙猛然回頭，“你什麼意思？”
“我這攤子要是出了事兒，受波及的首要就是沈凌和沈敬，你還不知道吧，我手上大部分公司的法人代表，都是他們母子。”
“你說什麼？”葉謙沖到葉諺面前，拎起葉諺的領子，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眼神充滿怒氣。“你竟然……你竟然把她們母子二人扯進來。你——你——”
他越說越氣，一拳打在了葉諺的臉上，葉諺身形不穩，被打的退了好幾步，撞倒在桌上，茶具散了一地。
“呵呵，所以啊，大哥，我這個弟弟跟你隔了一層，可你自已的女人兒子……你忍心看著不管？”葉諺笑得很張狂，很放肆。
葉謙氣得身體發抖，拳頭緊握，眸中是葉諺從來沒有在這個兄長身上見過的怒火與殺意。
沈凌這個人，讓葉謙這輩子都成了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當初與鄭玉惠創業，夫妻創業就是這樣，失敗了，兩個人尚且還能相互扶持，相互包容，一起共渡難關過苦日子。可偏偏就是越做越強，越做大兩個人分歧越多，分歧一多就是吵架。公事私事夾雜一起，夫妻感情就淡漠了。
而沈凌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那天自已這個弟弟約自已去會所喝酒聊天。平日裡葉謙潔身自好，偏偏那天葉諺叫了幾個朋友，其中就有個沈凌。
那會兒沈凌剛大學畢業，生得水靈，一頭烏黑的長髮，面板白皙。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酒氣掩不住的馨香，說話溫溫柔柔。
在一群老爺們兒裡面，有這麼個溫柔可人的姑娘，自然就像一隻小羔羊入了狼窩。一個勁兒被灌酒。
沈凌睜著一雙小鹿一樣的眼，充滿了無助與無措。平時謙謙君子慣了的葉謙，伸手將這些大男人遞過來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光了。
旁邊的人頓時開始起鬨，繼續猛灌葉謙的酒，葉諺是鬧得最起勁的。葉謙也不發火。可能是因為自已確實難受，不免就想借酒澆愁。
接下來的事情，簡直就能用“水到渠成”來形容。葉謙喝多了。
他和沈凌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只是當葉謙大掌攬住沈凌的腰肢時，溫軟的女人沒有推開，反而貼的近。溫香軟玉在懷，終於，踏出了那一步。
當天晚上，沈凌在他身下眼淚婆娑，他清醒又沉醉地在這個年輕的女人身上尋找到許久沒有的快樂，那一整夜，讓他在人與獸之間來回掙扎。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沈凌抱著被子，一臉無辜又無措地縮在一邊。看得葉謙又愧疚又心疼。
床單上的鮮紅刺得他頭暈目眩，女人小臉上掛著的眼淚，更讓他憐惜不已，他按著太陽穴，伸出手將她的眼淚擦乾，說出了那句：“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可能越過了那條線之後，葉謙反而沒有了心理壓力，他不再去守身如玉，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他在面對沈凌的時候，已經毫無心理壓力。
哪怕面對鄭玉惠，他也只有那麼一絲絲愧疚。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沒有想過離婚，他仍然堅持著與鄭玉惠的婚姻，他不會讓外面的女人傷害鄭玉惠。
家裡是每天與他爭鋒相對、年華老去的鄭玉惠，他們夫妻只有無盡的爭吵、埋怨。
外面是溫柔小意、年輕漂亮的沈凌，她對他極盡溫柔、崇敬，每每與鄭玉惠發生爭執，都有這麼一朵解語花寬慰。
他情感上的天平，漸漸就傾斜了。他與這個年輕的女人之間，就像一對兒恩愛夫妻，生活的很愜意。而沈凌，也從來沒有找他要過名分，這讓他更滿意。
沒過多久，沈凌懷孕了。
葉謙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就讓沈凌生下來，因為他覺得他不是養不起，一個孩子而已。他給那個孩子取名葉敬，過了幾年又生了個女兒。
哪怕有了孩子，葉謙對葉致也沒有多少愧疚和惶恐，因為他從沒有想過讓外面女人的孩子，來奪走葉致的東西。
就算他疼惜疼愛，甚至有些愛沈凌，他也不會讓沈凌母子去傷害鄭玉惠母子。他可以將屬於他的個人財產，留一些給沈凌母子，卻絕對不會讓他們越過線，去拿屬於鄭玉惠和葉致的東西。
——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越過去的底線。
現在，他看著落地窗的玻璃裡面，癱倒在地的葉諺，他突然低聲問道：“沈凌……是不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一步棋？”
葉諺一怔，沒有回答，只是連看向葉謙背影的眼神，都有些閃躲。
似乎不用聽答案，他都明白了葉諺的回答。他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葉謙鬆開拳，渾身卸掉了那緊繃的力氣，冷冷地說了一個字：“滾！”
“大哥——”
“給我滾！”葉謙怒吼。葉諺嚇得連滾帶爬地出了門。
葉謙扶著額頭，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瞬間老了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