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諺的境遇並不比吳滿的好多少。
在位於西江省的50號餐廳的各個分店,都陸陸續續出現了許多形跡可疑的人,他們點名要找到葉諺。有好幾次,葉諺竟然被這些人堵了個正著,他只能尷尬地賠著笑臉,試圖將他們拉到一邊兒去談談。餐廳的員工們聽到那群人罵罵咧咧的,依稀能聽到幾句“什麼時候還錢”的話傳進他們的耳朵裡。
後來,又過了幾天,葉諺也開始不見人影,不再出現在任何一家店裡。但是,他的日子並沒有因此變得消停,不管他躲到哪兒,這些人總能找到他,就像是在他身上裝了天眼一樣。
他不堪其擾,決定跑去外地躲避,但是沒出幾天,葉諺的家裡也開始有人找上門來。那些人直接闖進了葉諺的家裡,當時家裡只有葉諺的老婆和孩子,那群人凶神惡煞,大聲叫囂著要找葉諺。他們把葉諺的老婆孩子嚇得魂飛魄散。
葉諺的妻子叫楊文淇,她強壓住內心的恐懼,問這些人到底是誰,同時警告他們小心她報警。沒想到,那些人聽到她要報警,竟然直接笑了出來,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上,嘲諷地說:“報警?好啊,剛好把你欠債的老公也抓起來。”
聽聞自已老公欠債,楊文淇瞬間懵了,下意識地喊道:“不可能。”那個人嗤笑一聲,把手裡的一大堆欠條一一開啟給楊文淇看,每一張上面都有葉諺的簽名,楊文淇一眼就認出,那就是自已老公的字跡,上面蓋滿了紅彤彤的手指印。
每一張都是幾十上百萬,一張張欠條就像是一道道雷電,劈得楊文淇魂不附體。她一把撲過去想要搶下欠條。被那人輕而易舉躲開,她狼狽地撲倒在地。
一旁楊文淇和葉諺的兒子葉海銘撲了過來,擋在自已母親身上。少年冷冷看著那群人,“我爸不可能欠那麼多錢,別想拿這些假的東西來騙人。”
“喲,你爸沒跟你說,他愛好賭博嗎?”那人譏笑道,“哦對了,這裡還有一份他把你們這棟房子抵押給我的合同呢。”一邊說著,一邊將合同在楊文淇面前晃了晃,像是在炫耀他的戰利品。
楊文淇頓時絕望地哭了,這些人都在他們屋子裡面為所欲為,也不准她們離開,還強行搜走了他們的手機。兩母子過的膽戰心驚。
好在葉海銘機靈,被人搜走手機之前就報了警。
警察來把他們趕走,那群人不僅不怕,反而對著他們狠狠說道:“你們給我等著。”說罷露出一個狠厲的笑容。讓楊文淇二人更心底發寒。
另一邊,吳滿近期一直潛藏在一間不起眼的小酒店中,他連自已的家都不敢再踏進一步。他的日常生活被侷限在這個小小的酒店房間裡,然而,就在這種自認為安全的環境中,命運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突然間,他聽到了門被敲響的聲音。
這種聲音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天空中劃過的閃電,讓他的精神瞬間高度緊張。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猛地一震,像是被彈簧推動般彈了起來。他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心跳如同敲鼓一般,猛烈地撞擊著他的耳膜,讓他的身體更加僵硬。
他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顫抖著問道:“誰……是誰?”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緊張和恐懼。
“吳經理,不用緊張,自已人。”外面響起一個男生的聲音,那個男生沒有堅持要他開啟門的意思,就站在外面說道,“是小葉總安排我過來找你的。”
聞言,吳滿愣住了。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不明白葉致找他的目的,也不明白葉致是如何找到他的,他甚至開始擔心,是不是他的事情已經被葉致知道,現在來找他算賬。
當人陷入絕境時,他的思維往往會變得消極,他會習慣性地往更糟糕的情況去想,越想越感到慌亂。
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吳滿已經看向了窗戶,開始考慮是否應該翻窗逃跑。然而,這裡是五樓, 跳下去……似乎並不現實。
他在心中思考著可能的逃跑路線,同時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找我做什麼?”
鄭雄隔著門說道:“小葉總知道你如今的處境艱難,受他父母之託,願意再幫你一把,今天晚上七點在那個深山茶館請你喝茶,過時不候。”
那頭鄭雄又補充道:“哦對了,他還專門讓我給你說一聲,別指望諺總還能救你,諺總賭博欠下鉅額債務,現在債主都追上門了,他現在自顧不暇,想來,是顧不上你的。”
說完鄭雄也不管吳滿在想什麼,便就徑直離開了。
無錯書吧外面遲遲沒有了動靜,吳滿才小心翼翼開啟門一點門縫,往外面看,走廊上已經空空如也,彷彿剛剛沒人來過,也沒人來給他帶話,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他猛然關上門,憋在酒店房間裡,如坐針氈,內心十分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去。他為什麼會來到西江省,就是因為葉致作梗,可他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不去就真的死路一條。
話帶到的鄭雄回醫院給葉致彙報,去的時候葉致正在給岑弋沒有受傷的手和腿按摩。葉致看到他一眼,也沒有停下自已手。
岑弋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葉致的手,葉致沒看見一般,岑弋從臉紅到脖子。鄭雄就等在旁邊,他想出去,覺得不合適,待在這兒,更不合適,只得尷尬在原地,降低存在感。
完事葉致去洗了手,又洗了水果,放在病床上的移動桌板上。一切做的都那麼駕輕就熟。岑弋從床頭抽了紙巾遞給葉致,葉致順手接過將手擦乾淨。
忙完了葉致長腿先邁到沙發邊坐下,眼神示意鄭雄坐對面,鄭雄忐忐忑忑坐下,“小葉總,話帶到了。”
葉致點了點頭,“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鄭雄趕緊擺擺手,“就是……他沒說去也沒說不去,會不會根本不會去啊。”
“他會去的,”葉致淡淡說道,“葉諺現在自身難保,不會管他的死活,不僅不會管他的死活,關鍵時候還會推他出來當替罪羊,他除了來找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