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硯滿臉驚疑道:
“你說什麼?”
白去疾稍稍抬起了頭,聲音也大了一些:
“我有辦法離開超市。”
十幾人瞬間愣在了原地,緊接著紛紛轉過頭看向白去疾。
除了307宿舍的五人,其他人皆是一喜。
之所以307宿舍的五人沒有露出高興的神情。
是因為他們看到了白去疾悲傷的模樣,心裡清楚他的辦法肯定也需要有所犧牲。
王錦興奮不已地詢問:
“快說,什麼辦法?”
白去疾不小心對上諸葛湛投來的質疑視線,心中一慌,連忙移開目光。
那十一人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圍住白去疾,欣喜若狂的眼神緊緊地盯著白去疾。
他們苦苦哀求道:
“這位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我給你錢,我爸是大老闆,我讓他給你很多很多錢!”
“帶上我們吧!”
“收銀員快追過來了,快說呀!我什麼都會滿足你的。”
武旬和許清硯迅速擋在白去疾身前,將白去疾和近乎瘋狂的十一人隔開。
白去疾支支吾吾,嘴唇顫抖。
許清硯看到白去疾的反應,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
隨後許清硯語氣溫柔地道:
“白去疾,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憋著,大家一起來想辦法。”
“這是你下午對我說的話,你難道忘了嗎?”
諸葛湛也說道:
“天無絕人之路,你所設想的壞結果不一定會實現。”
“況且,你還有我們。”
武旬也緊接著鼓勵道:
“是啊,你還有我們,有什麼事,我們一起來面對!”
徐常樂也趕忙道:
“我們可是要一起離開汾川高校的,不能扔下任何人!”
“說吧,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支援你!”
冷不遲劍眉下的瞳眸一直盯著白去疾。
好像看穿了白去疾想犧牲自已的想法。
冷不遲淡淡地說道:
“白去疾,愛人先愛已。”
白去疾的眼眶微微泛紅,身體忍不住地渾身顫抖。
白去疾雙眼無神,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重複道:
「愛人先愛已……」
白去疾雖然在諸多事情中都沒有幫上太大的忙。
但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別人,從未顧及到自已。
在拜神儀式上,武旬被闖門者偷襲。
要是偷襲成功,以武旬的身板,受到的傷害其實也不大。
然而白去疾還是替武旬擋了下來,導致自已的左臂骨折。
拜神儀式結束後,白去甚至想過自盡,只為了不拖累五人。
白去疾一直都在努力討好別人,卻從來沒有想過要討好自已。
「愛人先愛已……愛人先愛已……」
心中飄飄然的感覺消失,白色鱗片的凝聚停了下來。
他緩緩抬起頭,腹中積鬱已久的話終於說出口:
“謝謝你們。”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們有所隱瞞。”
他緊接著說出了逃生辦法:
“我記下了應聘收銀員的電話號碼。”
“只要我……只要有一人被錄用。”
“我們就可以把灰魚玩偶交給新收銀員。”
“處理完灰魚玩偶,我們就可以獲救了。”
眾人聽完,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因為當收銀員無疑是九死一生。
雖然不用去那恐怖的海鮮區了。
但還是得犧牲一個人,那麼誰來擔任收銀員呢?
王錦李賜張婷等十一人,撥開擋在白去疾身前的武旬和許清硯。
瘋狂地衝到白去疾面前,苦苦哀求道:
“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們……”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畢竟讓白去疾走上這條必死之路,可能會讓他心生厭惡,從而不肯自我犧牲。
武旬怒目圓睜,發狠道:
“離他遠點!”
一人彷彿沒有聽從武旬的話,仍然哀求道:
“白大哥,我家有很多錢。”
“你今天救了我,往後我讓你家人衣食無憂啊!”
那人可憐兮兮的模樣,讓白去疾內心有所觸動。
但他所開出的誘人價碼,白去疾卻嗤之以鼻。
因為前不久武旬三人組,還碰見王錦李賜等人在搶劫兩個女學生。
他要是家裡有錢,怎會幹出搶劫的事。
總不能是他的錢,全在食堂時被徐常樂收了當保護費吧?
白去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許清硯,許清硯的目光溫柔而有力。
白去疾的視線重新回到那人身上。
白去疾的眼神逐漸堅定下來,語氣堅決地說道:
“我不會去做收銀員。”
那人一下子愣住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武旬用力拉開。
白去疾的心中忽然釋然了。
原來拒絕別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甚至內心還湧起了些許愉快的感覺。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心中對詭異的害怕竟然也暫時消散了。
左臂、腹部、眼球的傷勢所帶來的疼痛,似乎也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白去疾扭頭看向許清硯。
許清硯回以一個微笑。
白去疾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武旬好不容易拉開了那人,卻又有很多人撲了上來。
張婷淚眼汪汪地哀求:
“大哥!求求你,當收銀員未必不能活下來。”
“只要我得救,我什麼都會做的!”
“求求你,大哥。”
啊哦~
張婷不出聲還好。
這一出聲,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全匯聚到她的身上,如同豺狼看到了獵物一般。
張婷身弱力微,而且她的舍友已經全部死光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若是在這三個男生宿舍裡選人當收銀員。
選哪個宿舍的人,就必然會得罪哪個宿舍。
甚至還會遭到整個宿舍的臨死反撲。
但是強迫張婷當收銀員的話,就完全沒有這個後顧之憂了。
就算張婷拼死反抗,又能激起什麼風浪呢?
張婷敏銳地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無錯書吧她又看到眾人眼裡毫不掩飾的不懷好意,心裡猛地一咯噔。
她現在身處人群的正中間,已經完全無路可逃了。
張婷絕望地癱坐在地,拼命搖頭喊道:
“怎麼又是我!”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我都已經把灰魚玩偶交給收銀員了,你們還不肯放過我嗎?”
許清硯看著張婷,心思卻完全不在她的身上。
許清硯此刻非常忌憚其他兩個男生宿舍的人。
回想起他們剛才的舉動和眼神,明顯是想逼迫白去疾去做收銀員。
要是沒有張婷這個好拿捏的軟柿子,其他兩個宿舍可就要把毒手伸向白去疾了。
要打架的話,如果許清硯他們沒有受重傷,或許還有一戰之力。
可他們六人現在都身受重傷,半死不活的。
真要打起來肯定是打不過其他兩個宿舍的。
許清硯嘆了口氣:
「張婷怪可憐的,不過只能逼迫她去當收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