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湛臉上的大片血跡已經乾涸,結成了暗紅色的痂。
他雙手放在膝蓋上,閉目養神。
宿管咳嗽一聲。
聲音在安靜的室內格外響亮,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然後宿管若無其事地說道:
“等它查完寢,你們就可以去超市了。”
接著宿管看向許清硯,問道:
“你在除完灰魚的時候,跟我說要討論一件事,現在就直接說吧。”
許清硯愣了一會,緩緩點了點頭。
忽然,許清硯和宿管感受到來自徐常樂驚異的目光。
徐常樂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二人,彷彿是在無聲地吶喊:
「為什麼你們能若無其事地討論,明明貓們都死了啊!」
「貓全死了卻沒有一點悲傷嗎?」
許清硯和宿管都猜到徐常樂想說的話。
許清硯沒有說什麼,他的臉色平靜,可眼底卻藏著深深的痛苦。
他的情感不比任何人貧瘠,反而非常豐富,近乎“無情”。
許清硯這樣的“無情”之人最是有情。
此時悲傷能幹什麼,哀悼貓能讓貓活過來嗎?
一直傷懷過去反而是對不起貓的救命之情。
許清硯和宿管此刻的無情是為了能讓眾人活下去。
真無情的話,就是撂挑子不幹了!
我只管自已,你們愛咋咋地吧!
宿管沒有理會徐常樂的目光,問道:
“說吧,什麼事?”
許清硯思考半晌後開口:
“我覺得會有一些人和我一樣,在汾川高校裡拍過照片。”
許清硯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憂慮:
“我認為他們手機裡的灰魚在等待一個時機。”
“規則上說晚上不能外出,灰魚可能在晚上襲擊他們。”
“這樣,拍照的人不開門會被灰魚殺死,開門逃跑違反規則也會死。”
“本來我是想和您說,在晚上之前,集中學生來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
宿管投以疑惑的目光,追問道:
“為什麼不用了?”
許清硯嘆了口氣,聲音中皆是無奈:
“不是說您現在打不過灰魚。”
“而是拍照的人必死無疑。”
許清硯平淡的語氣卻語出驚人。
眾人的目光也被許清硯吸引。
宿管皺眉,滿臉不解:
“我賣關子你也賣是吧?”
“為什麼下此定論?”
許清硯回答:
“因為拍照之人,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他的表情凝重,聲音低沉:
“現在正在查寢,學生不能開寢室門,被困在了寢室裡面。”
“手機裡的灰魚,當然不用等到晚上宵禁時再獵殺。”
“現在就能配合查寢人。”
“不開門,被灰魚殺。”
無錯書吧“開了門,被查寢人殺。”
此言一出,眾人如墜冰窖,冷汗直流。
白去疾手忙腳亂地開啟手機,檢視新生群當今的人數,忍不住驚呼道:
“現在已經只有744人了。”
今天至少會死百人以上。
日後詭異還會愈加兇險,每天死亡人數會激增。
說不定不用四天,全校師生就將無一存活。
武旬嘴唇顫抖著問道:
“查寢的人怎麼來了,不是晚上才查寢嗎?”
諸葛湛略一思索,解答:
“規則裡沒說具體查寢時間。”
“另外規則中說查寢時保持安靜,應該是查寢人視力不行,而聽力或是嗅覺很好。”
“剛才你們也看見了,它的帽子把眼睛全部遮住了。”
【6.不要給查寢的人開門,查寢時保持安靜。】
宿管搖了搖頭,否定道:
“不,查寢人五感正常,甚至瞭解宿舍樓每一處地方。”
“一有風吹草動,它便會頃刻而至。”
“因為查寢人,是汾川高校被腐蝕的第四任校長,有詭鯨的一部分能力。”
“而宿舍樓,正是它主要負責侵蝕的地方。”
眾人震驚得目瞪口呆:
“第四任校長?”
“難怪它比拜神者的壓迫感還強數倍!”
“難道說,如此恐怖的詭異,汾川高校裡還有三個?”
宿管只是回答:
“你們明天早上去校史館,便可以瞭解汾川高校的往事。”
武旬急忙搖頭,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
“還是不要去校史館了,我只想宅在寢室裡。”
武旬的臉上寫滿了抗拒,身體都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除武旬之外,白去疾、徐常樂也紛紛面露難色,表示不想去校史館。
在宿舍待著多好,去超市都是迫不得已,有物資才能存活。
校史館校史館,一聽就很危險,陳年的老詭異說不定都在裡面。
許清硯和諸葛湛對視一眼,齊聲反對道:
“宅在宿舍就是坐以待斃。”
“去校史館,說不定能知曉離開學校的第二個條件。”
“不僅要去校史館,以後也要找遍學校的每一個地方。”
武旬、徐常樂、白去疾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那好吧。”
“悉聽尊便。”
“堅決執行命令!”
宿管有些驚異307宿舍的團結,這還是他頭一次見。
他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宿管說道:
“我說的讓你們去校史館不是建議,而是通知。”
“每年開學第二天,所有學生都會分批次去校史館參觀。”
“詭鯨會強制你們前往校史館,不去就會死。”
“畢竟你們的身份是學生,去校史館很正常,以後也得上課。”
許清硯鬥志昂揚:
“好,正合我意。”
咚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從一樓走廊裡傳來。
片刻後。
“誰呀?”
嘎吱!
開門聲響起,那聲音在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隨後傳來一陣悽烈的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
宿管室內,眾人聽得心驚肉跳,冷汗直流。
一陣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查寢的人走路沒有聲音。
那這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