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旬看著這些奇葩口罩,氣得口吐芬芳,忍不住罵道:
“徐常樂,你這都什麼玩意兒!”
白去疾的眉毛緊緊擰起,滿臉的嫌棄與無奈。
許清硯則是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諸葛湛已經默默地考慮向秦懷風和宿管藉口罩了。
徐常樂看著眾人的反應,壞壞地笑道:
“哎呀,別挑啦!反正戴上後別人又不知道咱們是誰。”
“來,都戴上試試。”
見沒有人主動來領口罩,徐常樂決定先從許清硯下手。
他把那六個奇形怪狀的口罩遞到許清硯跟前,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
“挑一個。”
那六個造型各異、奇形怪狀的口罩不停地挑逗著許清硯的神經。
許清硯的眼睛在這些口罩上掃來掃去,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
他苦思冥想了半晌,終於挑了一個他認為較為正常的口罩——貓臉口罩。
徐常樂見狀,搖了搖頭,耍賴道:
“不行,我要這個口罩,你再重新挑一個。”
許清硯心中感嘆:
「無從下手啊!」
許清硯猶豫了半天,甚至考慮過用枕巾矇頭來代替戴口罩。
糾結許久後,他最終選擇了龍圖口罩。
許清硯拿起口罩,嘆了口氣,像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徐常樂看到許清硯的選擇,咯咯直笑,然後身體轉向其餘四人。
他緩緩地朝四人走去,臉上還帶著一副得逞的笑容。
在四人眼中,此刻的徐常樂比窮兇極惡的詭異生物更加恐怖。
武旬看著步步逼近的徐常樂,冷汗直流。
“許清硯!許清硯!”
此時,寢室外,樓道里響起了呼喚許清硯的聲音。
眾人皆是一驚。
徐常樂暗自竊喜:
「真是天助我也!」
“許清硯,你在哪?我的手斷了,救救我吧!”
是剛才新生群裡,那個斷手的人找了過來。
雖然知道走廊裡呼喊許清硯的生物,大概是人類。
但眾人還是嚇得大氣不敢出。
徐常樂小聲道:
“嘡!人家都找上門了,武旬,你還在猶豫什麼?”
說罷,徐常樂把五個口罩在武旬面前晃了晃。
武旬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迅速伸手搶到一個吔屎口罩。
拿到口罩後,他撇了撇嘴,嫌棄地說道:
“這個總比其他幾個好點。”
諸葛湛看著眼前剩下的口罩,滿臉的生無可戀。
他最終極不情願地選擇了東京喰種口罩。
白去疾看著那些口罩,一臉的愁苦。
他的手在幾個口罩之間猶豫徘徊,最後咬了咬牙,拿起歪嘴龍王口罩。
剩下最尷尬的凹凸曼口罩,留給了冷不遲。
冷不遲看著這個口罩,眼神中沒有太多的波瀾,只是平靜地伸手接過。
徐常樂看著眾人拿上了口罩,背過身去憋笑。
他的肩膀不停地顫抖,努力忍著不讓自已笑出聲來。
其實他的櫃子裡還有正常的一次性口罩,不過就是想捉弄一下大家。
眾人雖然對這些花裡胡哨的口罩很是嫌棄,但一想到相比於被那些走投無路的學生糾纏,這樣的偽裝也不是不行。
幾人繼續吃飯。
“許清硯,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走廊外的學生還是在不斷嘶吼,嗓子都有些啞了。
眾人沉默。
畢竟是同類,不由得心生愧疚和同情。
鍋裡煎肉的味道也變差了。
徐常樂翻了翻手機,對許清硯說道:
“許清硯,你看群裡,現在你是譭譽參半了。”
眾人掏出手機,發現很多人在譴責許清硯。
“許清硯他沒出來,我的血都快流乾了,誰能救救我!”
“許清硯你快救救他呀!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達則兼濟天下!許清硯,你肯定有很多辦法,為什麼不肯再幫幾次別人呢?”
“唉,人總得有惻隱之心啊!”
“許清硯不主動站出來,他的舍友也不主動把他揪出來,同樣沒有人性。”
也有很多人支援許清硯:
“許清硯中午在食堂不求回報地救了那麼多人,你們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道德綁架***!”
“譴責許清硯的一般也是自私自利之人。他們看似在共情現在正在求救的人,實際上是為了將來自已受傷的時候,能讓許清硯毫無回報地幫自已。”
“***,一群聖母表,***!”
“我就算沒餵狗,只是朝狗嘬嘬嘬,釋放一點虛假的善意,狗都會朝我搖尾巴!可你們呢?”
“一群白眼狼!”
雖然有人替許清硯說話,但諸葛湛、武旬他們還是氣不過,在群裡大罵特罵。
許清硯嘆了口氣道:
“看來,口罩不得不戴了。”
徐常樂一臉疑惑,問道:
“許清硯,你不生氣嗎?”
許清硯無奈道:
“當然生氣啊!但現在我們活著都是問題,哪有餘力去報復他們?”
諸葛湛寒聲道:
“看我手段。”
諸葛湛向群裡辱罵許清硯的人,一一提交了好友申請:
【我是許清硯的舍友,治癒傷勢的東西有很多,但都被許清硯牢牢掌控,他只知道自已用。】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要團結你們來一舉拿下他!】
許清硯看見諸葛湛奇怪的舉動,不解地問道:
“你難道想把他們釣出來,然後一個個去他們宿舍裡,打他們一頓啊?”
諸葛湛點了點頭頭:
“順藤摸瓜,然後砍瓜切菜。”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肆意妄為。”
“宿管不是說,沐浴金色鱗片的金光,可以提升身體素質嗎?”
“雖然現在,我們宿舍六人幾乎已經無人能敵,但還是等提升體質後報復更好。”
許清硯勸道:
“存活的人數越多越有利,且這樣報復損人不利已。”
諸葛湛反駁:
“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別惦記你那存活人數越多越有利的理論了,又不差那幾個廢物。”
“況且這世上沒有損人不利已的事。”
“報復他們能讓我身心愉悅,這就是利已!”
“況且超市搬一趟的物資也不夠我們用七天。”
“報復完他們,我們還能搶他們的物資。”
武旬贊同諸葛湛的想法:
“我支援諸葛湛,我早看那群聖母表不爽了!”
徐常樂陰惻惻道:
“應該先搶他們東西,然後狠狠羞辱他們,再解決掉他們。”
許清硯無奈道:
無錯書吧“那好吧,要搶就搶乾淨點,要滅也滅乾淨,斬草除根!”
武旬朗笑道:
“爽快!”
許清硯提醒諸葛湛道:
“對了,諸葛湛,報復的事還不急。”
“現在很多人還沒去超市囤積物資,我們也沒獲得金色鱗片來提升體質。”
“雖然打是打得過,但有受傷的風險。”
“你向那些聖母表說,這幾天先離間我和舍友的關係,過幾天再聯合來收拾我。”
諸葛湛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樓道里那人的哀求聲漸漸小了下來。
.
當鍋裡最後一塊肉見光,這頓飯才終於落下帷幕。
眾人紛紛幫徐常樂收拾餐具,一邊收拾一邊還不忘對徐常樂的惡作劇表示“譴責”。
一次性碗筷被集中到了垃圾袋裡,待會兒去超市的時候順手扔掉。
徐常樂一手端鍋,另一隻手拿洗潔精,準備去洗手間洗鍋,剛邁出一步就被諸葛湛給攔住了。
諸葛湛神情嚴肅地對他說:
“不要去洗手間。”
徐常樂滿臉疑惑,不解地問道:
“好吧,但為什麼不能去?”
諸葛湛有條不紊地解釋道:
“雖然我沒有親身去過洗手間,但依我推測,那裡極有可能會有《洗手間規則》。”
“你靜下心來想一想,在那些恐怖電影或小說裡,是不是洗手間往往最危險?”
徐常樂經他這麼一提醒,略微轉念一想:
“說的是啊!智哉,湛也!”
隨後,他眼皮低垂,愁容滿面:
“但,這髒鍋該怎麼辦?”
諸葛湛毫不猶豫地回答:
“不用洗了,以後就用它來燒水泡泡麵。”
徐常樂緊皺眉頭,又接著問道:
“萬一有病菌又該如何是好?”
諸葛湛語重心長地安慰道:
“水燒開便能起到消毒的作用,泡泡麵後將鍋密封起來,就不會輕易滋生細菌。”
徐常樂聽完,想到了什麼,渾身猶如觸電般一震,急切地說道:
“你剛才說不能去洗手間,那大小便該不會……”
諸葛湛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錯,就在寢室裡解決。”
他接著詳細說道:
“小便用瓶子裝,大便用垃圾袋裝。”
“解決完放在陽臺,待我們離開宿舍樓時再一併扔掉。”
徐常樂目瞪口呆,相比於不洗鍋。
大小便在寢室解決這件事讓他更難以接受。
諸葛湛看著他的神情,輕易便猜到徐常樂心中所想,寬慰道:
“忍幾天吧,在生命和舒心之間做選擇,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徐常樂神色悲苦地點點頭:
“常樂常樂,知足常樂。”
“你說得對,能大小便就不錯了,去洗手間拉一趟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拉了。”
諸葛湛所說的確實很在理,在生命面前,任何東西都可以捨棄。
其他人都清晰地聽到了諸葛湛和徐常樂二人的交談,他們都沉默不語。
除四樓外,洗手間無疑是宿舍樓裡最為危險的地方,他們自然是不敢輕易涉足的。
在宿舍大小便沒尊嚴?
那麼在洗手間,大小便的時候被詭異襲擊。
死前衣服還沒穿上。
說不定還掉到屎坑或者尿坑裡,糊一身。
賠了尊嚴又折命。
就算諸葛湛沒說不能去洗手間,他們也會打算在寢室裡解決大小便,只是擔心其他人無法接受罷了。
既然諸葛湛坦白說不能去洗手間,他們四人倒是安心了下來。
說著,徐常樂的肩膀垮了下來,垂頭喪氣地蓋上鍋蓋,然後打了個哈欠。
暑假那幾個月裡,他們六人都是玩得日夜顛倒。
每天早上都是11、12點才起床,晚上3、4點才睡覺。
今天穿越到了汾川高校,早上都是8點就醒來了,生物鐘被徹底打亂。
再加上時時刻刻都處於心驚膽戰的狀態,經歷了廚師潮的瘋狂追逐,還有拜神儀式上的激烈戰鬥。
幾人都已經身疲力竭,思緒也變得散亂不堪。
現在吃飽喝足了,也是時候該睡覺補充一下精力了。
許清硯即使現在精神飽滿,但在眾人打哈欠的感染下,也變得瞌睡了。
他對眾人說道:
“都午睡一會兒吧,我訂個鬧鐘,到時候叫醒你們。”
幾人紛紛答應下來,拖著疲累的身軀各自回到了床上。
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著了。
徐常樂數完保護費,共有十多萬。
在數完保護費之後,他也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了。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死亡的陰影已經悄悄地來到了他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