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澤安靜地待在一旁，不置可否。
“掌門，那白髮老頭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找我？”
“他啊，宗門大比每三年一次，回回都在靈虛谷，他就是谷主青陽尊者。除了各大宗門派出的長老掌門，他就是主要主持宗門大比的人，一般為尋求公平都由靈虛谷內人來當裁判。
這回也不知道他抽什麼風，不在他山洞洞裡鑽研天道奧秘了，親自跑出來了。
他找你什麼的也不必在意，大概就是閒的。他這人看不得謎題，總是去琢磨些不屬於自己的秘密。他哪天瘋了我都不驚訝。”
聽鶴歸的語氣，他們好像相識很久的樣子。
“那得虧你們來得及時。”
林棲嘴上這麼說著，神情卻是略表遺憾。
差點就洗腦成功了，過段時間估計他就想明白了，下次或許就要找她算賬了。
不過幸好單人賽已經結束了，馬上就是進入秘境的團體賽，規則明確規定除了參賽的宗門選手其他人不得進入，他總不能無視規則把她從秘境裡薅出來。
根據宗門各弟子比試勝利場數，初賽選手得分已經匯總。
這時候人少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如此不公平的評判標準很懷疑有故意針對的嫌疑。
一般宗門每次比試隨隨便便都能派出十個人，玄雲宗常年墊底不被納入考慮範圍之內，當時他們也都很佛系不甚在意這不公平的規則。
現在好了，好不容易熬出頭了，當然要奮起反抗力爭上游了。
鶴歸知道了當即去找青陽尊者喝茶。
靈虛谷最高峰，青竹的翠綠從山腳蔓延，在半山腰與零星的紅楓交接，紅楓以猛烈的態勢浸染整個山頂。
鶴歸站在半山腰，看著這身前的紅身後的綠，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緩步向前走，岩石峭壁出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山洞，走進的幽深的山洞，鶴歸的身影被黑暗淹沒。
裡面別有洞天，半山的夕陽永不沉沒，小小的院落坐落與荒蕪之中，四周皆是蒼茫一眼望不到頭的白霧。
“青陽，你不會又自閉了吧。我現在可沒功夫打醒你。出來咱商量個事”
鶴歸站在院子裡大聲嚷嚷。
“吵吵啥呢？”
青陽尊者如鬼魅般出現在了鶴歸身後。
鶴歸回頭就看到青陽尊者吹鬍子瞪眼的，脾氣越發暴躁了，只是平時挺愛乾淨的一人頭髮竟有些亂了。
“我跟你說啊”
“你的事待會再說，我還有更緊要的。”
鶴歸才剛開口，青陽尊者就斷了他。
“你能有什麼事啊？”
鶴歸不屑，看著青陽尊者自顧自的往前走，坐在桌前一壺茶突然出現在了桌上。
靈茶的清香四溢勾著鶴歸的腳步不自覺的往桌案的方向走去。
青陽尊者剛給自己斟上一杯，突如其來的一隻手好無自覺的把它掠走。
“嗯，還得是你這的茶香。”
鶴歸由衷地讚歎。
青陽尊者的嘴角抽了抽，心裡恨恨道，師徒倆一個德行。
別以為他不知道那小姑娘順走了他一壺茶
“我問你個問題”
“呦呵，你不是向來嘲諷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嘛，老學究居然還有問題問我，多稀罕吶”
鶴歸兩手一撐，就開始嘲諷。
興許是看多了他這幅賤兮兮的模樣，青陽尊者索性不看他緊緊低頭看著茶杯裡漂浮的茶梗。
“修真境界有無橫縱的說法？這境界是誰定的呢？這也會因人而異嗎”
青陽尊者甩出一大摞問題，跟林棲洗腦的大差不差。
鶴歸越聽越不對勁，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水險些撒出來。
他似乎已經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了，這缺德孩子一天到晚到底在琢磨寫什麼，這下好了，又瘋一個。
“等會等會，這很重要嗎？實力強弱打一架就好了，哪來這麼多規矩，無論是哪一套理論對你我來說都不重要。你之前不是在琢磨什麼天命之人嘛，先別管這個了把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再說。”
鶴歸知道要想把他說通很難，乾脆就岔開話題，給他換個活忙，忙著忙著說不定就忘了。
反正找天命之人也不會是個簡單的活，一個預言而已誰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呢，一百多年過去了也沒見個影。
現在別說天命之人，連天道都無影無蹤消失幾百年了。
青陽尊者沒有說話依舊看著杯裡的茶梗緩緩沉沒。
但鶴歸知道他大概正在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既然這樣，不如就趁他精神恍惚大薅一筆。
鶴歸露出了微笑，要是青陽尊者抬頭看見他這幅表情估計就知道他要暗戳戳的坑人了。
“單人賽積分匯總，宗門排名出來了你知道的吧。我們宗門好不容易贏來了迴光返照，以前那套規矩就該改改了。我們宗門人少，其他宗門也不能仗著人多勢眾，以多欺少吧。
我體諒你打理宗門大比大小事宜，又親自下場裁判身心俱疲。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我們按各個宗門勝敗比例來，勝率最大的得分最高，怎麼樣
這樣既體現了各大宗門的綜合實力又展現了靈虛谷的公平正義，兩全其美啊。”
玄雲宗大獲全勝，怎麼比都是第一，就算團體賽瞎打也能穩穩保住前五的
“我呸，老夫還沒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好處全給你們宗門得了，到時候遭討伐的人是我，你說得輕鬆，有本事到時候我把你掛在靈虛谷應對百家討伐唾罵怎麼樣？”
清陽尊者眉毛一豎，此話一聽直接站了起來指著鶴歸唾棄。
鶴歸略表遺憾，明明以前挺好忽悠的。
“那你說怎麼辦，這規則對我們宗門就是不公平，你擔心百家討伐，那我可告訴你，把我們宗門惹急了可是以一敵百的，我天天來騷擾你，我家弟子們就把你這山谷攪得個天翻地覆，燒的燒炸的炸，還往你地裡注死氣，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荒涼峰。其他宗門礙於情面頂多嘴上說說，我們沉澱久了，可不要臉，指定又打又罵。”
鶴歸和顏悅色地給他清晰地分析利弊。
青陽尊者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罵又罵不過，打又打不贏。
他算是知道了現在最急需解決的問題是面前這人，什麼天命之人、境界橫縱都沒他難搞。
“這樣這樣，其他宗門來參賽都是規定的十人隊伍，你們只有五個人一場贏給你們積分多加三成。”
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算合理，但鶴歸就是想得寸進尺。
只要能商量就還能退。
“你……”
“老狐狸，我勸你別蹬鼻子上臉啊，要真把我逼急了跟你同歸於盡，反正這谷主我也當煩了！”
還沒開口青陽尊者就知道他要幹啥，乾脆徹底封鎖了餘地。
鶴歸挑挑眉，谷主這苦力活還得是他當，換個人說不定就沒有哄騙的餘地了。
“行行行，就聽你這一回吧。”
最終的談判結果以玄雲宗掌門和靈虛谷谷主各退一步告終。
排名出來了，玄雲宗成功一雪前恥擠進了前三，無妄宗第一，極天宗第二，玄雲宗第三。
眾人議論紛紛，其一是從倒一逆襲的玄雲宗，有人認為是運氣，也有人認為是玄雲宗等人一直在隱藏實力，為的就是讓其他選手放鬆警惕，一舉擊敗好得到最終的方圓天階圖。
各有各的玄幻，可以見得玄雲宗不討喜的設定根深蒂固。
其二是無妄宗向來是萬年老二這回竟然超過了極天宗位列第一，其新收弟子云祁出了很大的力，但至今也沒人見過他拔劍，實力成謎。
其三是極天宗弟子碰上玄雲宗弟子屢屢失誤，玄雲宗疑似極天宗剋星。
曾經一頭一尾的倆家如今排名卻是咬得緊。
修真界的天要變了啊。
小秘境開啟隨機性很大，什麼樣的環境位置都難以猜測。
眾多妖獸蟄伏，有可能一傳送就是在妖獸口中。
這時候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同時也伴隨著機遇，靈草靈獸無數，能否到手就看各位的能耐了。
“沒人手中都有一塊靈牌，在危機時刻只要捏碎靈牌就能直接傳送回靈虛大陣，但同時也會失去比賽資格就此淘汰。
比賽積分以斬殺妖獸獲取靈核累計，妖獸等級越高靈核積分越多。所獲靈核都將儲存與靈牌之中，五天之後秘境關閉進行累計。”
青陽尊者親自宣告比賽規則，很有權威性也表示了對此次宗門大比的重視。
這次小秘境比試與以往的不同。
以前的小秘境都是對外開放後回收的，雖然經過干預後秘境地貌會產生一些變化，但本質不變。有前人開路，許多危機已經被解除，秘境的危險係數不大，難度也不高。
不過這次的小秘境是全新的，是不久前才誕生且被捕捉到的，其內部也只有青陽尊者試探過。
根據反饋妖獸雖然多但是等級都不高，屬於各個宗門弟子能夠應付的範圍之內。
各宗門弟子都一隊隊到齊了，不出意外玄雲宗又是最後。
這回還真不是故意的，以前都沒抗到這個時候，一般前半場大局已定就已經歸家了，一時間還沒適應這個作息。
青陽尊者看這些一個個吊兒郎當的樣，氣不打一處來。
全宗門都一個德行，他們克不克極天宗不知道反正肯定克他
等他們一來，青陽尊者就迫不及待的開啟秘境，生怕多看他們一眼。
靠譜的宗門各派出一名長老坐鎮，合力用靈力支撐秘境開啟，並對捏碎靈牌的弟子傳送。
巨大的法陣展開源源不斷的靈力供入法陣中央的紫晶石。
暗沉的紫色變得混沌慢慢展開形成了一個漩渦，內裡不斷被攪亂看著就讓人眩暈。
“秘境已開啟，諸位一路順風。”
一隊隊人進入漩渦很快就被吞噬其中。
林棲站在一旁打量了一會，這小秘境看起來總給她帶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小秘境絕對不簡單。
她也沒忘自己的薅羊毛大任，必須要在男主之前找到龍血草。
玄雲宗等人正準備進去就被一群人擠開了。
幾大坨人體型不可小覷，愣是沒給玄雲宗留一條縫過道。
“怕了就別當路”
“趁早會宗門待著吧”
說話的是一對雙子，兄弟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嘴欠都是深入人心，倆人唯一的區別是眉梢的一顆痣。
看著這白的晃眼的服飾，他們就知道這是極天宗故意來找茬的。
“這是哪家的狗沒拴好繩，跑來這狂吠。”
江瑾年也沒客氣，當即回道，深得林棲真傳。
“你”
雙子連氣急敗壞的樣子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行了，跟他們一般見識什麼，秘境內我們走著瞧。”
說話的是一小胖子，比雙子情緒穩定，眼裡透著算計和不屑。
林棲看著他覺得有些眼熟，但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極天宗的人一個個走進去，看向玄雲宗的眼神都很不善。
“嘿，一個個是不是眼神不好，瞪什麼瞪，跟沒見過美男一樣。”
陸淮遙的修煉很見成效，臉皮是越來越厚了，已經褪去了痴傻的青澀走上了發瘋的道路。
林棲靜靜地沒有說話，她的視線一直緊盯著洛景承，狂拽酷炫的男主經過跟四師兄的一戰安分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在憋什麼大招。
但他們此行的目的相同，以男主的光環和磁場估計會比她更快找到龍血草的位置。
她只能祈禱把守龍血草的高階妖獸能多拖著男主一會。
等人都走光了，林棲把師兄師姐們聚集到一堆，小聲密謀。
“師兄師姐，進入了秘境我們很可能會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力量不集中危險係數就更大，為了保證有更多贏的可能，我們可以”
幾人邊聽邊點頭，是不是露出讚賞的表情。
不遠處的青陽尊者眉心一跳。
總感覺這小丫頭一開口準沒好事。
鶴歸裝作若無其事地仰頭望天，只要他什麼都不知道出了事就不要他收拾爛攤子。
幾人無視催促密謀完後，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漩渦之中。
一陣眩暈過後，眼前已經換了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