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國內束手束腳的,不然,他絕不會放任洛雪顏活到現在。
“哥哥.”
蘇曼寧突然有些不安地出聲。
雖然面上不顯,但她知道,因為她這幾次受傷,哥哥心裡絕對憋了團火。
蘇天維沒有回頭,朝身後揮揮手,“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為了一個賤人,把自己搭進去.”
再說,赫連聘也不是死的。
他還欠他一次“補償”呢。
聞言,蘇曼寧心裡輕鬆了一些,“那你路上慢點.”
“嗯,你早點睡.”
蘇天維說著拉開門離開。
蘇曼寧一直到聽不到他的腳步聲,才擁著被子側了側身,轉眸看向窗外。
她睡得夠久了,其實不覺得困,但沒過多久,眼睛還是慢慢閉上了。
她身體還是太虛了。
這一晚病房只有她一個人。
天將亮的時候,她被人輕聲叫醒。
“哥哥?”
迷迷糊糊睜眼,她含糊不清地問:“你這會兒才回來嗎?”
蘇天維點了點頭,解決了個渣滓,就算通宵未睡,他整個人也覺得神清氣爽。
“起來了,趁赫連聘回公司,我們先提前離開醫院.”
他說。
“現在就走?”
蘇曼寧藉著他放在背上的手慢慢坐起來。
“不然赫連聘能痛快讓你離開蓉城?”
蘇天維說話間已經幫她穿好了鞋。
然後抖開手裡長長的連帽羽絨服,將她從頭臉到小腿包裹起來,再打橫抱起。
蘇曼寧十分配合地把臉埋進他懷裡,在一片黑暗中,被抱出了醫院。
等身周重新被溫暖的空氣包裹,搭在眼睛上的帽簷被人輕輕拉下。
蘇曼寧抬眸,想勾起唇角,卻發覺自己有些笑不出來。
“不怕啊,所有事情都過去了.”
席瑛把她摟進懷裡,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肩側。
“祖父祖母知道我的事嗎?”
蘇曼寧依偎著她問。
席瑛示意丈夫開車,然後回答她:“沒有,我們沒說得太清楚.”
“我想過一段時間,再去看他們.”
蘇曼寧有些抱歉地說。
輕嘆一口氣,席瑛緩聲道:“按你的意思來,你受了這麼多苦,沒人會再捨得怪你.”
她在來蓉城的路上,其實是揣著一肚子氣的。
甚至想著,見面了要好好罵罵這個不爭氣的白眼狼。
但等真的見面了,反而是心疼佔了上風,什麼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
蘇天維從副駕駛回頭,翻了個白眼,半真半假地說:“你們就慣她吧.”
“你哪來的臉說別人.”
駕駛座上的蘇明端嗆了他一句。
他們一大家子裡,就沒有不慣著曼曼的。
“也就是曼曼不愛惹禍,不然,就這種溺愛法,早出大事了.”
蘇天維繼續吐槽。
席瑛抿嘴笑了笑,毫不謙虛道:“曼曼隨我,明事理,大方,不會惹事的.”
“您開心就好.”
蘇天維轉回頭,一臉無奈地看向前方。
說話間,車已經駛上公路。
當晚,蘇曼寧和家人一起,坐上了前往的私人飛機。
赫連聘對此一無所知。
同一時刻,他正在公司最大的會議室,和一群焦頭爛額的高層開會。
赫氏突然因為稅務問題被查。
他作為負責人,眼下必然要時刻在本部坐鎮。
看著會議桌一週議論不休的這夥人,他冷聲道:“夠了.”
“嗡嗡”聲不斷的會議室內驟然一靜。
赫連聘繼續出聲:“財務部和法務部負責人來我辦公室.”
說完後,他起身出了會議室。
進辦公室前,他吩咐立在門邊的阿威:“事情蹊蹺,去查.”
“好的老闆.”
阿威應聲。
一小時後,赫連聘從辦公室出來。
他原本打算在休息室換了衣服,簡單洗漱過後再去醫院看蘇曼寧。
但他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不管是開會的時候,還是和下屬單獨談話的時候。
而這種感覺,是從他和蘇天維一起把洛雪顏送去警局之後就有的。
且越來越鮮明。
獨自駕車疾馳,他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醫院。
卻已經找不到人了。
最後,他一個人站在空蕩的病房裡,盯著原本該躺著蘇曼寧的床,胸口緩緩起伏著。
“先生?您是來探望蘇先生和蘇女士的吧?”
路過的護士留意到了外形出挑惹眼的他。
“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赫連聘回身。
年輕的護士臉紅了紅,靦腆地笑著說:“不太清楚哦,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其他同事.”
“不必了.”
話音落,赫連聘人已經在幾步開外,周身的暴戾氣息彷彿能化為實質,駭得路人紛紛不自覺避讓開來。
前後聯絡起來,不難知道是怎麼回事。
現在的問題是,蘇天維把他的人帶去了哪裡。
坐進車裡後,他拳頭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盤。
刺耳的喇叭聲之後,他撥通了阿立的電話。
“太太不見了,機場,車站,能查的地方都給我仔細地查.”
他說完掛了電話,一拳重重捶在一側的車窗上。
他其實知道沒有用。
蘇天維那個人,平時看起來像個風流紈絝子,但心思卻極為縝密,很少做無準備之事。
他既然已經把蘇曼寧帶走,就一定不會留下後患。
可他還是想賭一把。
除了抓住這點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地下車庫安靜的彷彿另一個時空。
半晌,空氣中響起一聲幾不可查的、略帶哽咽的聲音:“為什麼?”
赫連聘眼底赤紅一片,盯著自己指尖再一次低喃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只一次機會就好。
他哪裡做的不好,她告訴他啊。
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為什麼!他開始發洩一般重重捶打著方向盤。
但越用力,卻越覺得無力。
慢慢的,他低低垂下頭去,卻在聽到手機震動的瞬間,立刻坐直接了起來。
他沒有看來電顯示。
即便不可能,他也希望能是蘇曼寧打來的電話。
就算是專程來指責、辱罵他也好。
“你在哪裡?”
電話那頭傳來赫老太太嘆息一般的聲音。
赫連聘閉上眼睛,語調裡難掩痛苦,“蘇曼寧走了.”
“想再見她,就來找我.”
赫老太太語氣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