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如同細水流淌。
靜靜地鋪滿了遼闊草地,給夜幕下的帳篷披上了銀色的輕紗。
楚珩與林溪肩並肩步入屬於他們的營帳,周遭空氣裡充斥著一種緊繃又微妙的氛圍。
“溪兒,你究竟為何如此?”
楚珩的話語裡夾雜著難以隱藏的惱火。
他眼神犀利,似能刺破夜色,直達林溪的心房。
他所不滿的,並非今日這件事情本身。
而是林溪在危急關頭,那毅然決然獨自行事的背影。
這讓他心底湧動出一股說不清的失落與被冷落的酸楚。
林溪身形微頓,隨後,她輕輕嘆息一聲。
“楚珩,你該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全因我愛你,信任你。”
她緩緩靠近,聲音溫和卻堅定不移。
“在這紛擾亂世,我渴望成為與你並肩飛翔的鷹,而非僅僅依偎在你身旁的小鳥。”
說罷,林溪輕輕環住楚珩的腰,她的擁抱滿載溫暖與力量。
楚珩身體微僵,耳畔悄悄泛起了不易察覺的紅暈。
他胸中的憤懣與疑惑,在這份溫柔中漸漸消融,轉而化為無垠的溫情與理解。
“溪兒……”
楚珩的聲音低沉,滿含歉疚。他回擁著林溪,兩顆心跳在這一瞬似乎合二為一。
所有的誤解與隔閡,在這深情擁抱中煙消雲散。
他們的眼中唯有彼此,整個世界彷彿都為此靜默。
正當二人沉浸於和解的甜蜜中,楚珩卻臉色一變,眼中閃過堅決之色。
“今日洛雪之舉,實難容忍,我豈能坐視不理?”
“我必讓她知曉,觸我逆鱗者,必受其果!”
林溪見狀,連忙以手輕捂住他的唇,搖了搖頭。
“楚珩,你大可安心,我已有對策。”
她的語氣中滿是自信與淡然。
楚珩一聽,心中的衝動這才緩緩平息下來。
望著林溪那堅決而迷人的面容。
楚珩臉上的不解化作了寵溺與無奈,喃喃道:“好吧,都聽你的。但你得告訴我你的打算,我不想再次被矇蔽了。”
林溪笑而不答,僅以點頭回應。
兩人相視一笑。
……
第二日,狩獵大會如期舉行。
楚珩捕獲獵物最多,不出所料地拔得了頭籌。
當今聖上龍顏大悅,當眾便獎賞了楚珩許多寶貝。
一時間,楚珩與林溪風頭無限,引得眾人豔羨不已。
直到狩獵大會結束,林溪還感覺一切跟做夢一樣。
她萬萬沒想到這次狩獵大會的進展竟會如此順利。
除了洛雪那檔子事,就便再也沒有出現什麼么蛾子。
直到和楚珩坐上馬車回程,林溪還仍有一些意猶未盡。
就在林溪思緒飄飛之際,身下的馬車卻突然一下子停下了。
因著慣性的作用,林溪差點跌倒,好在楚珩眼疾手快將其一把攬進懷中。
“溪兒,可有傷著哪裡?”楚珩一臉關切。
林溪輕笑著搖了搖頭,“無妨!”
見狀,楚珩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而他卻仍眉頭緊鎖,強忍怒意:“這些下人都是怎麼做事的!”
驀地,他一把掀開車簾,就要出去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溪見楚珩欲起身外出,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無奈。
她連忙伸手,輕輕扯住楚珩的衣角,輕輕搖頭。
“罷了,責難那些僕從又有何益?既未釀成大禍,寬恕一二,我們還需繼續行程呢。”
“歸京之期不可拖延下去,我恐途中生變。所以,速速啟程為上。”
“不知何故,我心中總有一些不祥的預感,似有變故將至。”
林溪語氣溫婉,低聲勸慰。
楚珩聞言,微感愕然。
待其回神,就已被林溪拉住臂膀,重又按回車廂之內。
楚珩默默望向窗外,只見天色忽暗,似有風雨欲來的架勢。
楚珩自知反應過度,這才不再與車伕計較。
他笑眯著眼睛,忍不住打趣:“好,一切都依太子妃的。”
然而,就當二人靜待車伕繼續前行之際,身下的馬車卻遲遲沒有動靜。
“這是怎麼了?馬車為何仍未啟程?”
林溪不由蹙眉,急切詢問。
“稍安勿躁,我出去探查一番。”
楚珩心中疑雲密佈,只因此行屬實特殊。
此次出遊並未帶精銳侍衛,加之車隊後方就有太后隨行。
所以需得護其周全,處處謹慎,猶恐橫生意外。
“好,你去看看,但……務必小心。”
林溪聞言,連忙點頭應允,表面鎮定如常。
楚珩卻不知她早已暗中緊握袖中匕首,以備隨時應對不測。
“好,我曉得了。”
楚珩輕笑一聲,不多再言,即刻躍出馬車。
可是出乎楚珩意料,馬車之外一切如常,眾人安然於各自馬車內候著。
唯獨前方車伕,及隨行侍衛皆蹤跡全無。
楚珩一時愣怔,正欲上前查探。
忽見徐凜朝自已奔來,而他的身後還跟著數名氣喘吁吁的侍衛與車伕。
楚珩暗暗鬆了口氣,緊握在腰間長劍的手緩緩放下。
徐凜急匆匆奔至馬車前,還沒來得及站穩。
他便抹去額上汗珠,大聲疾呼:“太子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