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洛雪這一次是徹底地得罪了太后,被太后給記住了。
而且,這太后向來是個記仇的主,說不準她會如何對待洛雪!
只因坊間傳聞,旦凡是讓太后礙眼之人,最後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她們一個一個非死即傷,莫名失蹤。
為此,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由得暗自替洛雪感到惋惜。
想著如此紅顏,沒想到最後竟會落得個悽慘無比的下場。
而楚霆也甚是清楚這一點!
可是,礙於這整件事情實在是太過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
太后最終只得默默搖頭作罷,自顧自地低聲輕嘆。
而此時此刻,楚霆一心全都撲在了落雪身上。
此時的洛雪趴在榻上,正不斷地低聲啜泣。
見洛雪受了這麼大的折辱,並且太后當眾扇耳光懲罰。
楚霆雖心疼不已,可他也只得捏緊拳頭、不發一言地默默地看著洛雪。
只等尋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好好地安撫一下她。
氣氛一時間陷入僵局。
最終,還是林溪率先開口。
她目光冰冷,眼睛死死地盯著楚霆。
“四殿下,若我現在就能證明自已的清白,你是否會給我一個道歉?”
“那是自然!”楚霆怔怔地點了點頭。
“好!那接下來就聽我的。”
林溪勾了勾唇,快步走到楚珩身旁一陣耳語。
楚珩有些詫異,但還是命令徐凜下去照辦。
這一幕,倒叫太后看得一臉好奇。
她幾次欲言又止,但見林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最終,太后只得默默靜觀其變。
片刻之間,正當林溪與楚珩竊竊私語之際。
遠遠就見數名僕役正費力地抬著一件東西。
那東西以紅綢遮蓋的嚴嚴實實,幾人鉚足了勁兒才好不容易將其搬進帳內。
此物高達兩丈有餘,寬約一丈。
紅綢之下,隱約可見其稜角分明,形似寶塔,引人遐思。
一時之間,四周圍觀者議論之聲四起。
猶如沸油濺水,吵吵嚷嚷,眾人皆暗自揣測此物的真容。
正當眾人好奇心高漲之際,那些僕役復又搬來一些木板。
他們將寶塔內部嚴密封鎖,僅留一尺多寬的空隙供人進出。
“此中所藏乃是一尊佛像,其來歷無需贅述,但需知其特異之處,那便是可以通靈!”
“它周身環繞諸多魂靈,洞悉吾等未知之事,能明察秋毫,識辯真假。”
“所以,不論何人在其面前撒謊,都將無所遁形。”
林溪話畢,四座皆瞠目結舌。有驚詫、有疑惑、有不屑乃至鄙夷之色。
林溪在心中默默記下在場眾人的神色變化。
她沉吟片刻,繼而又道:
“諸位或有疑惑,佛像何以辨識謊言?我將展示給爾等看,爾等之中,就有一人是此次事件的真兇!”
“爾等待會逐一入內,伸出雙手觸碰佛像,彼時,佛像將顯示異象,揭示真兇。”
眾人聞聽此言,頓時半信半疑。
但見林溪面色肅穆,不由心中動搖,逐漸有些許相信。
楚霆立於不遠處,亦是眉頭緊鎖。
他踱步上前,目光凌厲,責問道:“光天化日,休得妄言。鬼神之說,豈可輕信?”
“且皇祖母在座,莫非太子妃為自證清白,已至黔驢技窮,故出此下策?”
“此事若外傳,恐招致殺身之禍,影響甚廣。”
說到這,楚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他頻頻看向不遠處的太后,見其泰然自若,並無不樂。
楚霆這才心下稍安。
“四殿下勿憂,此事我已得太后恩准。佛像之請,並非心血來潮。”
林溪面無表情地瞥了楚霆一眼,滿眼的淡漠與疏離。
太后望向火藥味十足的二人,見他們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尤其是一直默不作聲的楚珩,他的一張臉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太后當即代為解圍道:“確如溪兒所言,哀家雖有疑惑,然既已至此,哀家也欲一探究竟。”
“此法雖奇,卻不至於如你所言。楚霆,你無需大驚小怪,任溪兒一試無妨。”
“是,皇祖母。”
楚霆聞言,只得作罷。
他瞥了林溪一眼,長袖一甩,這才退至一旁。
“諸位謹記,營帳外已佈滿重兵,若有人無故逃離,必被視為心虛逃竄。”
“故而無事者,請勿擅自離席,以免誤會,屆時百口莫辯。”
林溪神色嚴肅地審視著眾人。
她堅信傷洛雪的真兇,必在其中。
“憑什麼?你令我們不得離開,我們便不能走?”
“對,對,我們並非兇手,何故如此對待?實為不公!”
正當林溪以為一切就緒,欲行其計。
人群之中突現抗議之聲,眾人極力反對,毫無顧忌。
林溪眉頭微蹙,欲上前解釋。
楚珩卻大步而出,直面抗議者,沉聲質問:“爾等,莫非心虛,實則你們就是傷人真兇?否則,為何如此抗拒太子妃之策?”
那幾人一聽這話,瞬間噤若寒蟬。
楚珩目光如炬,盯得他們忍不住瑟瑟發抖。
“非也非也,回太子殿下,我等絕非兇手!”
面對楚珩的不怒自威,幾人登時便腿軟地跪倒在地,渾身癱軟如泥。
楚珩見狀,頗感無趣。
“今日之事,諸位只需全心全意輔佐太子妃,勿需異議。”
“倘若本王再聽到其他的聲音,必將其視為兇徒,一併擒拿。”
楚珩的目光如刃,掃過四周神色各異的眾人。
見大多人都恭順聽命,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楚珩轉身邁向上席右側。
在眾人尚未來得及反應之際,他便已安然落座。
而另一邊的太后,則執起案上茶盞,送至唇邊。
她見茶水溫度適宜,輕輕啜飲一口,眸中波光微動,心下卻滿是無奈。
一旁的李嬤嬤見此,雖欲勸太后勿因年輕人的瑣事過分憂慮。
然而,望見太后鬢邊霜白。
李嬤嬤念及太后一生勞心勞力,為自已,為他人,早已習慣如此。
她終是欲言又止,躬身重新為太后斟茶奉上。
“好。”
太后微微頷首,接過新茶。
不待李嬤嬤言語,太后便又將茶水一飲而盡。
“太后,可是憂心太子妃?”
李嬤嬤見太后連飲數盞,口乾舌燥,神色緊張,額間竟滲出細汗。
李嬤嬤連忙俯身,以錦帕細細拭去太后額上汗珠。
“唔……你看,已進去那麼多人,而那佛龕之內,卻依舊無聲無息。”“若持續如此,恐對溪兒那丫頭不利……”
太后言罷,手指向林溪所在,面上滿是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