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洋洋地看向林溪身旁的楚珩。
想知道到了如此境地,楚珩究竟還能怎麼護著她!
證據如山,皆指向林溪,她竟是那幕後黑手,策劃加害洛雪!
未料,林溪並未急著替自已分辨。
她反於眾人之前,輕笑一聲,緩緩點頭。
“太子妃,此舉何意?莫不是當眾承認了自已的罪行?”
楚霆眉峰緊鎖,質問之聲不覺提高。
“哦?四殿下,這不正是你所求?何故忽生怒意?”
林溪懶懶挑眉,冷眸審視。
“休要顧左右而言他!本王問你,是否承認指使傷人之罪?”
楚霆被林溪那幽幽的目光盯得心緒更亂。
“哼,我已言明,此事非我所為,勿將罪名強加於我,我豈能做那冤大頭。”
林溪再次冷笑,環視四周。
雖不知道真兇究竟是誰!
但是,她卻斷定那人必定就在人群之中。
至於誘出真兇之策,她需得細細籌謀。
“你這話……”楚霆聞此言,一時愣怔。
“晨間,我的確身著夜行衣外出,詳情不便透露,但我絕非加害洛側妃之人!”
“彼時,我與春芍偶經此地,見遠處似有人倒地,因距離較遠故未能辨清。”
“正因如此,我和丫鬟當即上前探查。見倒地者竟是洛側妃,我與春芍皆驚。”
“至於,林二小姐的婢女所言,我扼其頸,實乃視角偏差,我是為了檢視其傷勢。”
說到這裡,林溪故意頓了頓。
她眼神冰冷地看向洛雪,繼而又道:“若早知善行會反遭誣陷,援手反被利用,當時我定轉身離去,不涉此禍。”
林溪話畢,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恰好此刻,營帳的門幔緩緩掀開,一道威嚴的身影緩步入內。
林溪下意識循聲望去,不禁眼前一亮。
眾人驚見太后突兀現身,其身後緊隨著浩浩蕩蕩的御林軍。
那些鐵甲衛士迅速將喧囂的人群圍得密不透風。
這一變故,令眾人皆噤若寒蟬。
一個個立馬低下頭顱,生怕成為太后警示眾人的活靶子。
“皇祖母,您不是應在營帳中休息嗎?怎會親臨此處?”
楚霆見太后駕臨,且身後伴隨著皇后與侍從。
他連忙闊步上前,對著二位行了一禮,態度恭謹至極。
太后環視四周,見眾人皆默不作聲。
就連先前最為聒噪的洛雪也安靜下來,她心中頗為滿意。
“霆兒,起身吧。”她點頭示意。
皇家的威嚴不加掩飾,那股凌厲的氣勢讓在場之人無不屏息。
“是,皇祖母!”
楚霆目光掠過太后身後不遠處靜立的徐凜,下意識眉頭微蹙,一切瞭然於胸。
然而,他並未多言,僅以禮數週全的頷首回應。
旋即,他轉過身,朝著榻上洛雪所在的方向緩緩走去。
見林溪神色不對,太后當即關切詢問:“溪兒,可是這小子欺負你了?”
太后笑吟吟地看向林溪,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不待林溪解釋,太后就猛然轉身,對楚霆厲聲質問:“霆兒,你可知曉錯在何處?”
楚霆見狀,一時愕然。
然而,他還是恭敬低頭,溫言道:“懇請皇祖母明示,孫兒愚鈍,不明自已有何過錯。”
“哼!不明?溪兒乃是你皇嫂,身份尊崇!”
“而你,竟敢當眾質問於她,這便是僭越!”
太后言畢,眼角餘光掠過床榻上的洛雪。
“孫兒……”
楚霆剛欲辯解,未及出口。
太后就因見洛雪毫無起身行禮之意,心中怒意陡生。
太后蹙眉緩步走至榻邊,她輕輕挑開簾幕。
只見洛雪正安然臥於榻上,嘴角含笑,一副得意之態。
“啪!”
清脆的巴掌聲頓時在室內迴響。
而捱了巴掌的洛雪,卻是一臉茫然無辜地望向太后。若男子見到此情此景,定會被洛雪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觸動心絃,憐惜不已。
可見多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太后。
自然是一眼就能夠看出洛雪是個什麼樣的人。
故而,太后對洛雪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更不用說憐憫同情於她。
“你這丫頭好不懂事兒!見到哀家來了,竟還妄自充大地躺在榻上。”
“難不成,你還等著哀家給你行禮?既然你如此嬌貴!”
“怎麼?可要哀家把這身後的位置贈予給你?”
太后的一席話,驚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後背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