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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夢境6

巫白翅膀飛快地煽動著,像是在拍拍胸脯,伸長脖子驕傲道:“那當然了。”

“那你主人叫什麼?”挽如鈺繼續不動聲色道。

“殷思霏啊,不過他們一般都尊稱主人為殷巫大人。”巫白回道。

這裡的“他們”大概指的就是那些村民了。

“而且這果子是主人讓我去摘給你的,你謝錯人了。”

挽如鈺眼角眉梢帶著淺淺的笑意,眼眸中卻變幻著什麼,她仿若只是隨口一問道:“你們主人對誰都這麼好麼?”

巫白站在枝椏上走來走去,一邊啄著翅膀裡的髒汙一邊回道:“當然啦,早說了他人美心善,別看他表面冷漠,實際上……”

說到一半,巫白意識到不對勁,立即止住了話題,沒有再說下去。

它假裝咳嗽了兩聲,“主人在找我,我先走了。”

挽如鈺含笑點頭,今天暫時就先到這吧,看來這小東西也不傻嘛,都已經發覺自已在套他的話了,再繼續問下去估計這個小煤球也不會說實話,反正她現在已經知道那人的名字。

如今才第二天,還有時間,不能操之過急。

巫白從窗外飛進來,停留在一旁的架子上。

“你話太多了。”一個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響起。

這話聽起來沒有任何生氣的感覺,但巫白聽後渾身一顫,它知道,這是主人生氣了。

“對不起,主人。”它低下頭,有些自責,它不該口無遮攔,一時不察,竟隨意將主人的名字說與一個外來人聽,怨不得主人會生氣。

它已經做好會被主人懲罰的準備了。

“罷了。”站在黑暗處的男人嘆息一聲,走了出來,他望著天邊驟然變化的天氣,緊鎖眉心,眼神忽明忽暗。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挽如鈺解決完自已的飽腹後,還是打算出門看看,她還沒走幾步路,就見原本晴朗的天氣漸漸被烏雲代替,黑壓壓的一片,頗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

正當挽如鈺還在想怎麼突然就變了天氣,裡面的村民見此情形後,立馬臉色一變,紛紛都放下手中的活,連忙進屋,把門死死地關住。

挽如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這是怎麼了?

這些村民的舉動太過於不尋常了。

不過是要下雨而已,躲屋裡幹什麼?

挽如鈺當即就拉住一個往屋子裡跑的少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跑?”

那名少女見她面生,尋思了一會兒,道:“你就是昨天那個外來人吧?”

挽如鈺也不避諱的直接點頭承認了。

少女明顯不想和她在外面說這麼多,連忙將她一起拉入屋內,鎖緊好門窗後,那名少女才鬆出一口氣。

她在桌前坐下,給自已倒杯茶水,一杯水下肚後,她才感覺徹底活過來了。

“坐吧。”少女看向旁邊空著的凳子,隨即也不見外道:“我叫雪薇,你呢。”

幾番動作下來,挽如鈺看的出來這位少女對自已並沒有惡意,她也就沒有再推脫,坐下後,坦然道:“如鈺。”

“如鈺?”少女露出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笑容,憧憬道:“很好的名字呢,鈺本意為珍貴的寶物,如珍貴的寶物一般……看起來,你的父母一定很愛你。”

挽如鈺唇角含著笑,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清,“是的,他們確實很愛我。”

愛到恨不得殺了我。

愛到恨不得獻出他們自已的心臟,來以此表示有多愛我。

這種病態又扭曲的愛,永遠把她捆在了名為愛的囚牢中。

就連這個名字都不是她父母所起的,在她小時候,因為經常生病發燒,所以成了醫院的常客,只是這病從開始的輕度到最後越來越嚴重,僅僅只是去醫院,已經對她來說沒什麼用了。

後來不知他們上哪找到的一個和尚,那和尚看了她之後,便說她的名字不對,壓不住自已的八字。

她父母自然是問了該如何破解,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治好她,好處少不了。那和尚搖搖頭沒有收下他們的東西,只留下一個紙條給自已,上面寫得就是如今自已的名字。

他們給她換上這個新名字後,果然沒出幾天,病就好了。

往後她便一直叫著這個名字了。

她病好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們還稍微收斂著一點,只是讓自已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做,她那時還小,懵懂無知,父母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除去上學之外不讓她出門,她本能地照做,幾乎三年內沒出門離開過他們的視線,不讓她交朋友,沒有娛樂時間,別人家孩子在外面奔跑玩耍時,她在家裡上輔導課。

其餘閒下來的時間,便會請藝術老師上門教她樂器,比如說鋼琴、古箏、琵琶……等等。

可以說,她的整個童年,沒有一分鐘是屬於自已的,全部被他們兩個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若只是這樣,倒還算好的了。

等她上初中時,更加變本加厲,時刻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上學前,她媽多次警告她不許讓任何人碰到她,否則她回來就要挨罰。

當時她雖不知為何要這樣,但還是按照她說的去做,因此,在她九年的學習生涯中,沒有一個人敢接觸她,哪怕是不小心碰到她後,都會被她爸媽盯上。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對她避之而不及,無人敢靠近她,更無人敢談論她、和她的父母。

這種情況持續到她上高中以後,以前再懵懂現在也知道自已父母與其他父母的不同之處,其他正常父母不會對自已女兒佔有慾和控制慾那麼強,這在外人看來幾乎可以說是可怕的地步。

可在挽如鈺看來,這不過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她一直以來都是生活在這種環境下,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一如往常在黑板上寫下自已的名字,然後朝自已的座位走去。

講臺下一片寂靜,她也沒分心思去管。

只是簡單地想著。

這已經是她換的第幾個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