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聽鶴聽完神色沒變,聲音像是恢復正常,“嗯,我知道。”
“再走走麼?還是你想回去。”她問道。
裴聽鶴沒回答,只是緊了緊她的手。
挽如鈺察覺到他這細微的動作,不用多說就已經知道意思,牽他的手繼續走著。
之後倆人誰也沒說話,靜靜地在御花園手牽手走著,園內的海棠樹開得極盛,風一吹,無數花瓣輕舞地落下來,有些則落在了裴聽鶴肩頭和髮梢上。
挽如鈺在一棵海棠樹下停住腳步,裴聽鶴正疑惑怎麼停下來了,不過一秒,忽然感覺到一個溫熱的呼吸落在自已的頸間,他渾身都僵住了,呼吸漸漸放緩。
他無比清晰地聽著自已的心跳聲越來越快,還未待裴聽鶴在想她要做什麼,那令人灼熱的呼吸突然離去了。
挽如鈺靠近裴聽鶴,幫他把落在身上的花瓣輕輕掃去,做完這些,她才放開手。
她能感覺到自已靠近他的那瞬間,他身體明顯僵了僵,隨後她垂下頭又故意湊近幾分,此刻離他的額頭不過一指的距離,男主果然受不了地轉過頭。
挽如鈺見他如此,知道該差不多了,也沒再逗他,後退幾步,道:“剛才你頭上有不少花瓣,已經幫你拂去了。”
剛開始她確實只是單純地想把他身上的花瓣拿下來,後面一靠近,看男主這麼乖巧地一動不動,挽如鈺的那點惡劣心思就出來了。
不過她也不敢逗得太過,畢竟有前車之鑑,惹哭了她還得自已哄。
“好。”
裴聽鶴沒管她這話的真假,只覺得自已最近奇怪極了,為什麼只要她一靠近,他的內心就開始不自覺的期待,心跳快的厲害,到底是在期待什麼,連他自已也不知道。
有時候莫名其妙,感覺他都快不是他了,情緒有時候連自已都控制不住,難道這是中毒留下的後遺症?他內心忍不住想道。
裴聽鶴只好把自已最近的這些反應,最後都歸功於是中毒的後遺症,要不然他自已都說不清道不明。
海棠花瓣仍舊在空中漫天飛舞著,倆人緩慢地穿過海棠林,如此美好的景象,裴聽鶴卻感受不到分毫,他只能透過她前面說的話,知道這大概有一片海棠樹。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一世他也是在這裡種了一片海棠,可惜種的時間太晚,他到最後也沒看見海棠盛開的模樣。
如今過去許久,想必現在都已開花,甚至凋零了吧。
裴聽鶴仔細聆聽著花瓣和樹葉落下的聲音,他抬頭,情不自禁伸出手,企圖接住一枚花瓣。
過了片刻,彷彿就連花瓣似乎都有了意識般,每次不是直接略過他的手心,就是擦著他的手指尖落下去。
裴聽鶴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那片屬於自已的花瓣,他苦澀地蜷縮起手指,正準備收回手,手中赫然落下了個東西。
挽如鈺將手心裡接住的花瓣,動作很輕地放在他的手裡,就如同真是被風吹落下來一般。
裴聽鶴終於露出了笑容,他用心感受著那枚花瓣,仔細摩挲它的模樣,儘管他看不見,卻也想著海棠盛開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倆人走過這片海棠林後,便也該回去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線劇情任務,目前任務進度30%,請宿主再接再厲,繼續加油。”冰冷的機器聲,突然在挽如鈺腦海裡響起。
挽如鈺加深了嘴角的笑意,笑的越發真心了。
且說柳尋雁回去後,參加完賞花宴,已經是下午,她出宮後,剛走進自家大門,就被柳寒松逮了個正著。
柳寒松揹著手,目光鋒利,圍著她轉了幾圈,不冷不熱道:“去哪了?”
柳尋雁登時感到背後發涼,無數雞皮疙瘩掉下來,她儘量裝作若無其事道:“沒去哪,我就出去走走。”
“出去走了快一天?”柳寒松明顯不信她的鬼話,他眼皮一跳,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狐疑道:“你不會給我出去惹事兒了吧?”
“怎麼可能,老爹你想的太多了,我什麼時候給你惹過事?”柳尋雁瞬間反駁,信誓旦旦道。
說到這個,柳寒鬆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敢說沒有,你給我惹過的事還少了?需要為父一件一件擺出來說與你聽嗎?”
柳尋雁摸了摸自已的鼻子,目光閃爍不敢看他,她還是小聲為自已辯解道:“那又不是我造成的,是他們活該……”
“停,你別想著給我轉移話題,老實說,到底幹嘛去了?”柳寒松打斷她的話,態度強硬道。
柳尋雁目光遊離,但還是堅持道:“沒去哪,真就出去走走了。”
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她老爹知道的,柳寒松對她什麼都好,就是不許她去惹事,更別說她這次進宮見到了陛下,這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已的腿非讓他打折不可。
柳寒松見她還是不肯如實招來,眼睛危險地眯了眯,威脅道:“不說你那柄劍別想要了。”
他說的是前段時間,柳尋雁看上了一柄上好的劍,軟磨硬泡讓他花大價錢買的,本來他是不想花那麼多錢去買一把劍,但柳寒松看她實在喜歡,咬著牙狠了狠心還是買了。
“誒?別、別……有話好好商量,我說。”柳尋雁一聽這話,立馬慌了,她不得已妥協道。
罷了,左右不過被他知道後打一頓,她心愛的劍可萬萬不能沒有。
在柳尋雁心裡,劍是比自已的命還重要的存在,不得不說,她爹實在太瞭解她了,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她的命門在哪,拿捏得她死死的。
“我進了趟宮,然後見到陛下……”柳尋雁說著注意到柳寒松臉色越來越沉,她連忙道:“見到陛下說了幾句話,之後馬上就回來了,絕對沒有在宮中惹什麼事,我發誓!”她舉起手對天道。
“發誓是用三指,你對為父比個四指幹什麼?”
柳尋雁此舉差點給他氣笑了,這小丫頭片子在別處不見她這樣,對著她老爹就偷尖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