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前一天下午負重跑了個十公里,緊接著又被山當作假想敵操練了一個下午,這就導致了我第二天早上差點沒起來。渾身的肌肉好似都在跟我作對一樣,痠痛、僵硬,李昊見狀讓我不行就去衛生組開點藥擦擦,但是我說暫時用不著,現在正是身體的適應期,如果現在用藥反而對身體不好,他也就沒再說什麼,我暗暗下定決心下午如果我還是假想敵,高低跟他打過幾場。
集訓隊的生活很是懶散,雖然我還保持著將被子疊成豆腐塊的樣子,可是再也沒人過來檢查我的內務了,這讓我有了那麼一絲絲的灰心。
反觀李昊就無所謂,好像沒人檢查才好呢,不過也是,他那個坦克形狀的被子,實在是入不了我的眼。
早飯依舊很清淡,米湯完全看不見米,雞蛋一人只能吃一個,饅頭也是限量的,一個人只有兩,配菜就是榨菜絲。我這正長身體和能吃的時候,這點東西真的是吃不飽,不過也沒辦法,吃不飽跟炊事班說也沒用,沒有那麼多東西。
我這正發愁沒吃飽的時候,徐海濤把他的饅頭塞進了我的手裡,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吃吧,你還不到二十呢,正是能吃的時候!我都這個歲數了,一個饅頭正合適我吃!”
“那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謝謝班長,我還真是沒吃飽。”
“吃吧吃吧,以後我的給你一個,反正我也吃不了,浪費不好。”
說完他就走了,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兩三口就把饅頭吃下去了,一旁的李昊都震驚了。
“你這速度太快了吧?巴掌大的饅頭啊,你就這麼吃了?”
“一個破饅頭你跟它較什麼勁啊,有那時間還不如趕緊塞進去再搶下一個呢!”
李昊一口叼著饅頭,一手豎了個大拇指給我,我翻了個白眼坐在一邊等著他。
早飯過後,依舊是在山坳裡進行無瞄準鏡打靶,不過今天的靶子遠了五十米。就這麼打一上午的靶子,手都震麻了,成績還沒昨天的好,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不熟練,而且舉槍也不夠穩,還是要想辦法適應這把槍才行,我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彈殼突發奇想。
“......”
“慕嶼,你這幹嘛呢這是?練舉槍啊?”
“嗯...”
叮~
我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李昊,要不是這個傢伙跟我說話,彈殼也不會從瞄準具上掉在地上,我從將彈殼撿起來舉好槍身,然後將彈殼放回去保持平衡。
“真有意思,有子彈不打,用彈殼練舉槍。”
“.....”
叮~
又掉了,我平復了一下心情,回想自已是因為什麼抖動的。
“心跳、呼吸,放平緩。”
“啊?哎呦我去!”
阿水不知道啥時候蹲在我身後的,只見他兩隻手撐著頭,眼神冰冷的盯著我說道。
“......”
“哦!好的,啊...副隊”
“......”
我看他沒有回答我的意思,有點小尷尬,這時我才突然發現,我不知道該怎麼去稱呼他,在我們部隊的時候,都是姓名加職位,比如我們連長,就叫毛連、排長就叫曹排,來了這裡之後,只知道他們的代號,但是每個人的代號又很奇怪。
我壓制住心中的想法,按照他所說的將心跳和呼吸放緩,果然彈殼在瞄準具上更穩定了,我心中一喜這個方法果然有效,還沒等我靜下心來感受這種狀態,就看見阿水從地上又撿起一個彈殼並將它放在了我的槍管處。
叮~叮~
我呼吸亂了一下,兩個彈殼都掉了。
“放在瞄準具上沒意思,放槍口更好。”
“可是,我自已夠不著啊。”
“阿城,過來幫他。”
“是!”
阿水說完就走了,那名叫阿城的下士徑直走到我身邊盤腿坐了下來,用他那充滿智慧的清澈的眼神看著我,看這樣子只要我的彈殼不掉,他就不打算動了。我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下後,繼續我的舉槍練習,不再搭理他。
這期間彈殼掉了好幾次,阿城也只是在掉了之後給我換個新的上去,就不會再有多餘的動作了。
............
“阿水,怎麼樣?有苗子嗎?”
“嗯!那個叫慕嶼的,還行,找到方法了,後面還得看看。”
“哦?這小子你就別想了,老古預定了。”
“嗯?老古要出山?”
“這老王八跟我打了個賭,賭的就是這小子。”
“那可真夠稀奇的。”
“喂!你不要這麼冷淡嘛....哎呦!誰打我!”
“......該,你知道那老王八的,肯定會在附近趴著。”
啪!
“好了,咱倆都被打了。”
“......”
............
對於我無意之中找到了舉槍的訓練方法這件事,我其實並不知情。最主要的是,阿水並沒有給我們任何在舉槍方面的訓練方法,包括餘海濤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是喂子彈,畢竟打多了準度也上來了。
一上午的訓練其他人都打了快一箱的子彈了,而我幾乎一槍未發,但是我面前的彈殼確是越來越多,這都要歸功於阿城的努力和我的付出,我只要掉一個彈殼,他就立刻從附近拿一個新的,也不管燙不燙直接就放到槍口上。
午飯,照例簡簡單單沒有肉,不過今天竟然有小油菜吃,還是不錯的。午飯過後綜合格鬥的教官...山,就來了。
“今天咱們體能換一種方式,貓捉老鼠,我是貓你們是老鼠,你們跑,我來追,被抓住的等比賽結束後一千個俯臥撐一千個蹲起,做不完不能吃晚飯。”
“教官,我們剛吃完飯,是不是緩緩?”
“我抓住你了!”
“哈?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名下士正要據理力爭想休息一下呢,結果山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脖領按在了地上,我們其餘人見狀連忙轉身就跑。森林裡沒有路,如果是走路的話根據樹枝的方向或者其他判斷條件,還能夠輕鬆的找到位置,但是如果跑起來的話,在沒有北斗定位的情況下,可以說是在找死,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下一腳會踩到什麼。
由於我們都不想被抓,也就都默契的沒有選擇同一個方向,只有李昊這小子非要跟我一起跑,說什麼我體能比他好能拉著他。
“慕嶼!握草,你慢點等等我!”
“你是不是傻!你這樣咱倆都得被抓!”
“廢話,我還不知道這個,我要是能跑的過你,我還用跟著你跑!”
“叫爸爸!不然不管你!”
“你丫打擊報復我!爸爸!等等我!”
“快點!臭小子!”
我主打一個有仇必報,上次校搶你讓我叫哥,這次哼哼~~
我拉著他在叢林裡鑽來鑽去就跟沒頭的蒼蠅一樣,他還一直喋喋不休的叨叨,我讓他住嘴小心岔氣,這才閉上嘴巴。這時,耳邊傳來不是很清楚的慘叫聲,肯定是有人被抓了,而且看樣子被抓後會很慘,不行還得快跑。
“李昊!還得快點,我聽見有人被抓了!”
“這...這麼快?走...”
我確認了一下方向後拉著他繼續跑,這條路漸漸開始比較熟悉,是上午打靶的山坳。我拉著他向山坳的深處跑去,這時又有一聲慘叫傳了過來,這個聲音距離我們很近,我知道山肯定就在附近,我記得我在狙擊鏡中看到過,山坳深處有一個洞穴,只不過不知道洞穴通向哪裡,我拉著他來到洞穴附近,找了找還真有一個不大的洞口,我望向裡面烏漆嘛黑的只能看到距離洞口十米左右的距離。
“握草!這你都能找到?”
“小時候總往山裡跑,每個地方的山區別不大。”
“這...這裡面不會有野獸啥的吧?”
“幹就完了!走!”
我拽了他一把連忙跑進山洞裡尋找另一個出口。
............
“呼!還差仨,那倆小子和餘海濤跑哪兒去了?”
山站在空地上,大氣都沒喘一口的看著綁在地上躺著的那幾個人問道。
“不知道,沒看見。”
“......”
“呵!都是硬骨頭唄?行,老子自已找。”
說完,山就將他們交給另一個下士看著,自已又鑽進了樹林裡。
............
無錯書吧我和李昊在山洞中尋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另一個出口,我不禁懷疑這裡是不是死路,但是都走了這麼久了,如果是死路就只能等著被抓了。
我站在烏漆嘛黑的溶洞內試著感受一下風的方向,然後拉著李昊不斷地調整左右,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於來到了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這裡應該是溶洞內的腔室,洞頂有一個不大的口子呈不規則圓形。
“慕嶼,這太高了,目測得有近四十米,往前走吧?”
“不行!就得從這裡上去,前面啥樣咱們不知道,萬一是懸崖什麼的也沒個燈照亮。”
“從這裡上去?那摔下來不是更慘?”
“旁邊有藤蔓,搭個繩子問題不大。”
“然後呢?”
“然後繼續跑!”
我趕緊招呼李昊跟我收集藤蔓擰繩子,因為小時候總喜歡爬樹,用樹枝編繩子都是家常便飯。我將繩子編好,又在另一端綁了一塊石頭嘗試從洞口甩出去,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我還是低估了洞口的高度和大小,李昊見狀也試幾次,還不如我呢,石頭都打碎了也沒能碰著洞口。我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等體力恢復了再繼續嘗試吧,太累了。
洞口的陽光越來越小,我知道不能再等了,不然就得再洞裡過夜,我趕緊招呼李昊起來繼續扔石頭,而就在這時,山洞內又傳來了腳步聲,我倆瞬間警惕起來。
“原來是你倆,我以為是誰呢。”
“徐班長,您也來了?”
來人正是徐海濤,只見他喘著粗氣,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明顯是摔了不知多少下,身上的作戰服也是髒了吧唧。
“別提了,我是掉下來的,就是從這個洞口。”
我們詫異的看著洞口又看了看他,四十米啊,掉下來沒死都是奇蹟了。我大概詢問了一下他的情況,運氣還算不錯,因為洞口的正下方有一堆枯草和爛樹葉,所以掉下來的衝擊力還不是很大,再加上垂下來的樹藤和根莖的摩擦,所以雖然看著很狼狽,但是好在骨頭沒有受傷,隨後我又說了一下我們的情況?
我們三人聊了一會兒,有繼續嘗試將藤蔓扔上去固定,在嘗試了很多次之後,我終於將藤蔓固定住了,我爬上去試了試,感覺還挺結實的,然後我們一商量,就先讓李昊上去,因為他的體力損失最小,所以他上去後還可以在固定一下繩子,第二個是徐海濤,他受傷了所以體力沒我好,我和李昊可以配合將他弄上去,我最後再上去,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繼續結伴逃亡。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想法是好的現實卻會給你沉重的打擊,山還是追了過來,就在李昊剛爬上洞口準備固定的時候。
“你們仨可是讓我一頓好找啊,走吧?跟我回去吧?”
“嘖,還是晚了一步,咋辦餘班長?”
“還能咋辦,反正我也跑不掉了,我攔著他,你們倆跑!”
我看了看山的體型,一米八的大個兒,渾身肌肉極為勻稱,一看就是練家子,而且浸淫很久了,平緩的呼吸聲幾乎聽不見,不丁不八的站姿能讓他攻防兼備,反觀徐海濤渾身狼狽不堪,而且體力也不足,靠他阻攔我還沒等爬上去就得被抓住,與其如此……
“李昊!你先跑!我跟餘班長給你攔著,正好我也想試試,閻王爺小隊的副隊長,格鬥技術怎麼樣。”
“你倆小心點!我就在上面等著,你不上來,我也跑不掉!”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不行,他肯定也沒戲。
我和徐海濤分開左右,慢慢向山逼近,他也是冷笑了一聲。
“兩隻老鼠喝了多少?還敢跟貓對打?”
“……”
“……”
我們倆沉默不語,只能拼盡全力。
徐海濤首先發動攻勢,企圖給我找到山的破綻,只見他一個前墊步直接貼近山的側面想要直拳試探一下,可誰想到山的速度更快,一個側踹就將徐海濤踢了出去,我見狀也趕緊趁著他腿沒收回來的時候,去踢他的另一條腿,可誰想到他竟然用一種奇怪的方式跳起來在空中來了個劈叉躲開了,我趕忙後撤架好拳架,緊緊地盯著他。
“呦呵?反應可以啊,今天我跟你小子好好練練,聽說你拿過省冠軍是吧?”
“……”
我也不回答他,因為我知道,對付他我不能分神,不然我會輸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