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了,我不會出錯的,但這個院子我沒來過,就在前邊的樹那邊迷了路,是一個侍衛的領頭的人帶我過來,我也沒撒謊的,姐姐,姐姐求你了不要殺我,求您了……”榛子聽完了兩人敘述一直沒說話。
她先喝了口溫茶,而後又抓了把杏仁,咔嚓咔嚓吃了會兒,從凳子上站起來。
聲音從秋實的腦袋盯上傳過來。
“織物局最近人手足,調出來我知道,但尋常是不會來這邊的院子。
就算嬤嬤搞錯了,你又如何進來的?路上沒遇見侍衛盤問你?”
無錯書吧這話質問的是秋實。
秋實哪裡知道這些。
當下也只好胡亂編謊話說,“自然是遇見了侍衛,但是……我想嬤嬤也是被那侍衛嚇到了。
晚上我跟著嬤嬤出來,在一個院子門口停留了片刻,侍衛上來詢問,嬤嬤就給我指了兩個地方,我就來了這裡.”
榛子哦了一聲,腳步不停的在秋實跟前徘徊。
她繡花鞋子上還有沒幹淨的酒漬,味道燻人,把鞋面上好看的刺繡也染的變了顏色。
“那鄒嬤嬤在織物局多年,豈能沒見過這樣場面,你說她被侍衛嚇到,我是不信的.”
猛然,榛子彎腰扯了秋實的衣服。
秋實被迫抬頭,對上榛子一雙精明而又冷酷的雙眼。
透過這雙眼睛,她看到了榛子的慾望跟對權利的嚮往。
她盯著秋實看了會兒,狠狠一扔,“拉出去,杖斃!”
秋實大驚。
她在地上掙扎,雙腿亂揣,儘量表現自己是個無辜的宮女。
可這樣的掙扎不會換來自己的安全。
情急之下,她竟然掙脫了侍衛的手站了起來,手裡毒粉也要灑出去。
忽然,外面傳來腳步聲,更有個太監奔了進來。
“榛子,榛子,哎呦,這是做什麼,大半夜的你在這裡做什麼,娘娘呢?”
榛子一瞧來人,立刻收了臉上的怒氣,笑了起來。
“這不是張公公嗎,您來這裡做什麼?”
張公公也跟著笑了起來,抓了榛子的手往屋子裡一邊低聲說話。
“榛子,這宮女本該伺候公主的,如今那嬤嬤分錯了人,現在換崗的宮女都忙著,公主半夜睡不著,找不多人陪著,你說事情多嚴重?我在那邊詢問了幾個院子的娘娘,都說沒出錯,誰想到還真在這裡出錯了?榛子,你可不能把人打壞了,不然今天晚上公主不睡覺了,我如何跟皇上交代?”
一番話,就把事情輕重都挑了出來。
榛子立刻變了臉色。
公主是個孩子,劉茹一直不放心上,對妗辭也從不關心。
哪怕妗辭小時候她也帶過。
如此輕視妗辭,才導致榛子也對公主少了幾分敬重。
但如今張公公把皇上搬了出來,榛子就是想不重視都不行。
今日這件事,不管背後事情如何,榛子的處理都沒錯。
先殺一敬猴,再審問另外一個宮女事情真相,就算最後確認是嬤嬤搞錯了人,這兩個人也都活不了。
如今後宮人心惶惶,誰都不想出差錯。
她能在劉茹身邊這些年,也正是她瞭解劉茹心性,知道這件事就算是劉茹也會這樣處置。
可如今情況不對了。
妗辭叫人來要人。
她不能輕視。
但,這宮女還不能輕易帶走。
在她這裡丟了面子,就等於是劉茹丟了面子。
榛子說,“張公公,這事情說來也是奇怪,你說平日都沒錯,為何非在今日出了錯?你可知道如今後宮什麼情況?今日娘娘心情不好又因為什麼?”
張公公低聲呵呵笑了會兒,從袖子裡面提了兩條串珠出來,“榛子啊,如今這情況誰不知道?幾個娘娘都失蹤了,皇子也無緣無故受傷,宮裡進了賊了,到現在沒抓到,誰不害怕啊?就是我,哎呦,我這心都提著的,但雜家保護的是公主,白日吃好,晚上睡不好,孩子那麼大,你說,我能不擔心嗎?這宮女是錯不了的,壞事的話早出問題了,也不會等著被你打死啊,你就行行好,放了我的人?”
串珠往榛子手裡塞,榛子卻沒接。
榛子盯著張公公看了會兒,呵呵傻笑,順手抓了串珠,又伸手過來。
“如今日子不好過,到了哪裡都要送點東西,家裡都空了.”
張公公笑著一點頭,又抽出來幾張銀票子,“還是姐姐說話好用,這份人情,交下了。
有空來我這邊喝茶!”
榛子呵呵一笑,頭也沒回,攥了銀票子擺手,“放了吧,是我們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