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三樓聚餐，不要遲到。”

從武道館出來，馮老頭提也沒提比賽的事，叮囑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隨即各自低頭離開，敗者雖然心裡難受，但此時不需要安慰，反而大家各自消化一下情緒和經歷所得更為合適些。

方休見五山的人已經退場，與眾人招呼一聲，回了酒店。

去了一趟808，傅輕塵五山的隊員都在。

方休一進門，就被眾人一陣猛誇。

可他就是提不起興致來，強顏歡笑應付過去，坐聊了一會，相互加了聯絡方式後，方休找了個理由告辭離去。

晚上六點，雲大所有成員就位，包括李崇明這個後來插隊者，都到場了。

馮老頭特意在餐廳開了個包間，方便大家說話。

待到菜上齊，馮老頭笑吟吟道：“喝酒還是飲料，自已動手，豐衣足食啊。”

方休左手邊是林衣念，右手邊坐著馮老頭。

很自覺，先給林衣念倒上一杯飲料。

“有異性沒人性。”

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話音，方休沒搭理自家便宜師兄不忿的傳音。

順手又給自已倒上滿滿一杯飲料，這才提過酒瓶，給馮老頭倒上一杯白酒。

然後站起身，把手中的飲料高舉，笑嘻嘻道：“此行咱們馮教練最辛苦，我提議，大家敬教練一杯。”

眾人自然紛紛響應，齊聲高喊：

“馮教練，辛苦了！”

也有湊熱鬧的啦啦隊美女，用夾子音起鬨：“馮教練最帥，謝謝你，麼麼噠。”

還有臉皮厚的，直接來了一句：“要是教練年輕三十歲，我一定倒追。唉，恨自已生不逢時啊。”

這要是換了一般的老頭，不出意外，要麼被羞的滿臉紅漲，要麼就是飄飄欲仙找不著北，洋相盡出，不會有第三種結果。

可惜馮老頭就是那意外的第三種結果。

只見他紅光滿面，來者不拒，遊刃有餘一一接下，一臉享受表情。

時不時還妙語連珠，逗的一眾美女哈哈直樂。

方休捂臉，簡直沒眼看。

卻見馮老頭還有空對他偷偷眨眼睛，傳達出四個字：小樣，就這？

這種老江湖，弄不過啊……方休嘆氣，專心吃菜。

方休偷偷觀察了一圈，女生都比較矜持，啦啦隊這麼多人竟沒一個喝酒的，杯子裡全是飲料。

只有楊天業和戴明德要了啤酒。

兩人也不說話，只顧低頭吃喝，格格不入像是兩個透明人，也不知道他們自已覺不覺得尷尬。

或許也是感覺氣氛有異吧。兩人進食速度極快，沒過多久雙雙放下碗筷。

各自提著酒杯，一起繞過大圓桌，來到馮老頭面前。

齊齊舉杯對著馮老頭道：“馮教練，我們敬您一杯，等回去就退出武道社，給師弟師妹們讓位置。”

“而且我們也馬上大四了，也沒多少精力放在武道修煉上，退出去也好為將來工作做打算。”

說完把杯子酒一口乾掉，亮了杯底。

馮老頭很給面子，也喝了一口，坦然道：“想必你們也不好受，我沒有特意針對誰，所有安排都是為了讓武道社更好，是為了明年衝擊冠軍。”

“而你們倆，如今身體是個什麼情況，自已比誰都清楚。酒色虧空，力不從心，想必平日訓練也有感受。”

然後語氣一變，語重心長道：“人生很長，以後不管你們去到什麼行業，做些什麼，我希望你們記住，自律和堅持，永遠會是支撐你不斷前進的基石，別輕言放棄。”

“謝謝教練教誨，我們會記住今天這番話，時刻警醒自已。”

兩人對著馮老頭深深鞠了一躬。

再次往杯子裡倒滿酒，對著在坐的其他人舉杯道：“也敬大家一杯，我們之前做過不少錯事，雲大武道社之所以往屆成績不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在我們身上，特別是我，這些事情其實原本跟戴明德關係不大的，是我害了他。”

“我知道錯誤已經造成，結果亦已註定，不敢奢求大家原諒，但請大家接受我們的遲來這份道歉，對不起！”

說著把酒一干，對著眾人鞠躬後，紅著眼眶匆匆離席。

在他們即將從包廂門口消失時，方休扯開嗓子喊道：

“祝兩位師兄前程似錦，請記住，以後無論在哪裡，你們都是雲大武道社的一員，只要一言一行對的起我們雲大武道社這塊招牌，那麼雲大武道社也會是你們最堅強的後盾，加油！”

兩人腳步一頓，回頭對著包間深深一躬，抹著眼淚跑了。

“咳咳！”

馮老頭咳嗽兩聲，見大家停下望過來，總結道：“能做到這一步，可見兩人本性還不壞，只是之前走錯了路，大家以後還當他們是師兄就行。”

馮老頭說完沒有立刻坐下，看樣子是還有話說，大家安靜下來，等著他開口。

換上笑臉，拍了拍手掌，笑吟吟道：“這次參賽總得來說，大家表現都特別好。雖好結果不盡如人意，但我們對這個早有預料，本身我們這次過來的目的也不是要取得什麼樣的成績，最主要的還是練兵，讓大家親身感受一下大賽的氛圍。”

“如今目的圓滿完成，大家發揮的都很好，打出了我們雲大的風采和氣勢，這一點從方休這小子身上就可以看出來，能得到五山大學的認可，這本身就代表著自身的優秀。”

“在此，祝賀大家。我也希望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的訓練會更苦更累，因為等我們下次再來，就不是練兵了。而是……”

“冠軍，下次再來，我們拿冠軍！”

大家有感而發，齊聲大吼，打斷了馮老頭要說的話。

“很好，明年我們的目標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站上冠軍領獎臺，有沒有信心？”

“有信心！有信心！有信心！”

有人喊著喊著就哭了，有人喊著喊著沉默了，還有人喊著喊著突然笑了。

比如方休。

突然綻放的笑容，令大家醞釀的悲憤情緒戛然而止。

馮老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臭小子，你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方休連連擺手，腦子高速運轉，想著該用什麼理由應付過去。

“就是覺得我們明年拿冠軍大有希望，剛剛正在憧憬站上領獎臺的場景，苦惱獲獎感言要如何說，忍不住笑了出來。”

方休靈光一閃，理由張口就來，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怕大家不信，又趕緊補充解釋道：“大家看哈，明年秦烈必定入八品，像他這樣的天才，只要突破必然就是強八品。只要顧望言不突破，兩人對上不說五五開，至少能有個四六吧。”

“然後是馬向成馬師兄，也能穩進九品，要是拼命一點，能減少一點跟夏瑜約會的時間，強九品也不是沒可能。”

叫大家都認可的點點頭，方休放心了。

伸手指了指自已，笑著道：“最後就是我這個秘密武器了，雖然譚末末說的時候是開玩笑，但我其實真的是雲大的秘密武器，我有把握明年上場時，修為最低也是個強九品，運氣好，弱八品也並不是沒有希望。”

眾人譁然，除了秦烈和林衣念這兩個知情人士，其他人都是一臉不信。

倒是馬向成看著方休若有所思，微微點了點頭，無人發現，除了身邊的女朋友夏瑜。

“成成，你真信啊？”夏瑜咬著耳朵悄悄問道。

“我信，像方師弟這種妖孽，在他身上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覺得奇怪。而且教練既然敢放言劍指冠軍，必然有所倚仗。我覺得這個後手，就是方休，也只能是方休。”

馬向成越說越篤定。

夏瑜經過馬向成多次灌輸對方休的看法，加上今天擂臺上表現的確實很驚豔，信服的點點頭。

總之不管信還是不信，至少方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大家不再關注他為何發笑的事，而且氣氛也一下變得輕鬆起來。

方休見此，長長舒了口氣。

總不能告訴他們，他是想起了早期的一種非法傳銷組織每天打雞血的畫面，沒忍住笑出聲。

真相一旦揭開，他怕被大家群毆至死。

為了小命著想，只好無奈撒了個小小的謊，罪過罪過！

方休在心底安慰開導自已一句。

連忙把注意重心放在菜品上，不敢再輕易開口，擔心再說錯什麼話，圓不回來。

倒是身旁的馮老頭似笑非笑的剮了他一眼，好似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不過方休對自已這便宜師兄是一點不帶怕的，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軟，不足為懼。

為了讓自已覺得安全，方休眼珠一轉，盯住馬向成和夏瑜，打趣著轉移話題：“我說，師兄師姐，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糖啊？”

“就是，就是，見過家長了嗎，就敢同居。”

“我聽說你們習武之人，不但要戒菸戒酒，還要戒色，馬師兄這樣，到明年真能突破九品嗎？”

“就是，就是，你可別拖後腿，成為雲大武道社的罪人啊。”

果然，男女之間的八卦才最吸引人。

眾人一下集火馬向成，紛紛開口討伐。

夏瑜早就被羞的滿臉通紅，快要鑽進桌子底下了，沒有一點反擊之力。

也就馬向成臉皮厚，急切辯解道：“你們別瞎說哈，我們只是在房間聊天，可什麼都沒做。”

“懂，大家都懂，就跟'只蹭蹭不進去'一個道理，對吧。”

“就是，你們男人哪次不是這樣，說是說'只抱抱'、'只摸摸'，最後結果呢？”

“哎呀，你怎麼這麼熟悉這些，是不是早就已經跟人試過了？”

“嘻嘻……”

眾人放開以後，什麼虎狼之詞都冒出來了。

啦啦隊氣勢如虹，在場的男士相互對視一眼，齊齊打了寒顫。

對視過眼神，惹不起，這幫女人都是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