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善予帶著一行警察蹲在巷口處。警惕地看著裡面。
“督察，你怎麼知道開槍的人一定會經過這裡？”年輕的探員詢問，他們在這裡蹲了小半個小時，卻沒有見到半分人影。
“你看，”張善予拿著手槍，點了點不遠處巷子，“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圈，所有的人，只要他們在樓房上，都會落在我們視線裡。”所以他帶著隊一出來就直奔這個位置。
“他可以躲在裡面不出來，在裡面和我們耗啊？”探員問。
“不出來更好，等大部隊有人了，我們直接全面搜查。”張善予冷笑。無論怎樣他們都會抓到這個陰溝裡的老鼠。
“有人了！”探員失聲，一行人立刻定住，警惕地往裡看。
只見巷子的拐角處有些許聲響，吱吱呀呀。
眾人屏氣。
“吱——”一個耗子溜了出來。
“唉！”眾人不由地嘆了一口氣。原來是耗子。
“不對！”探員低聲，“是人的腳步聲！”
話音剛落，拐角處衣角掠過，有人猛地衝出！
“停下，警察！”探員們立刻衝出，將人制住。
來人的臉露出，是一張稚嫩的小孩臉，看著僅有七八歲，被人團團壓住後，他驚恐地望著周圍的人。
“怎麼是小孩？”張善予皺眉。雖然小孩也有可能是槍手，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不對！調虎離山！”他扔下小孩，帶著警隊衝進巷道。
裡面果然有人，他披著衣服正要往前衝。
“停下來！”張善予向天開了一槍，警員一擁而上，制住掙扎的人。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張善予一把掀起衣服，露出裡面鄭嘉的臉。
“鄭嘉？！！”張善予臉色一變，“居然是你。”隨後，他想起了鄭嘉的桑慕超乎朋友的關係，臉上露出幾分瞭然，“......果然是你。”
“呵呵。”見張善予找到他，鄭嘉眼裡閃過幾絲驚慌，“好巧啊張督察。”
“你怎麼會在這裡？”張善予將他拉起，和顏悅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麼巧。”
“我就在附近逛，沒想到就遇到你們了，你們在抓人嗎？”
張善予笑而不語。
“咣噹。”手銬鎖上了鄭嘉的手。
“回去慢慢編。”張善予和藹可親，“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編。”一行人拽著鄭嘉走回了警察局。
知道騙不過張善予等人，鄭嘉垂頭喪氣地往裡走，臨走的最後關頭，他低頭，瞥了一眼巷道深處。
那裡空空蕩蕩，似乎沒有人經過。
待眾人走後，風一吹——
一個人影若隱若現。
桑慕深深地看了一眼警察局，隨後往外走去。
-
警察局內，哀嚎聲連綿不絕，醫生護士在其中穿梭來回，給受傷的眾人上藥。
張善予攜著鄭嘉回來，看見的就是這個場景。“怎麼不送去醫院？”他抓了一個靈活行動的人詢問。
“督察，不是我們不想去，如果我們去了，警察局就沒有守著啊。”探員齜牙咧嘴，指著裹著紗布的手，“手手手，疼疼疼......”
張善予只好鬆開，嘲弄一笑，“我們這群殘兵敗將在這裡也不頂事啊。”
“大家受的傷看起來很重，但都不觸及生命，處理一下就行了。而且醫院現在很忙，沒有太多床位。”一個女聲出現，聲音溫文爾雅，帶著老年人的沙啞。
竟然是一個穿著護士服的老嫗，此時她正麻利地為受傷的探員包紮傷口，同時嘴巴不停，熟練地用著洋文和洋人醫生說些什麼。
張善予瞅了瞅這個老護士，總覺得她莫名有點耳熟。“你......”
“張督察，很久不見。”老嫗優雅地朝他打了個招呼，語氣很是熟稔。
“衛夫人？”張善予終於從記憶深處揪出了關於這人的回憶。他撓撓頭，“沒想到竟然把你請來了。”他又臉色一變，“小衛他不會......？”
沒錯，來人就是衛鴻羽的娘——孫媛。
“鴻羽沒事。”孫媛道，“就是受了點皮外傷，剛好我去醫院工作，就來看看。”
洋人醫生治槍傷很有一套，但他們和探員之間溝通不暢，通常需要翻譯調節，孫媛扮演的就是這個角色。
她恰好在醫院，聽到兒子受傷，火急火燎地來了。
“唉，真是麻煩你了。”手下工作受傷讓老孃看到，張善予也有些不好意思。“您慢慢治，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跟我說，我先去審犯人了。”他指了指背後被衣服蒙臉鄭嘉，賠笑離開了滿是傷員的大廳。
照理說犯人到警察局先要送去監獄關兩天殺殺銳氣，但桑慕逃走在即，張善予只得先把鄭嘉扔入審訊室，即日審問。
“咚。”
鄭嘉被扔到座椅上，發出了好大一聲響聲。覆蓋在頭上的衣服落下，周邊一片洞黑，只有桌子上一處光亮，猛烈地照著他，令他看不清對面的人影。
這熟悉的感覺......鄭嘉心頭瞭然，他是被抓進了審訊室。
“是不是很熟悉？”張善予冷笑，“鄭嘉啊鄭嘉，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他顯然很生氣，連平日最愛的“小嘉”都不叫了。
鄭嘉轉了轉眼珠，打算說點什麼：“我......”
“砰！”巨大的開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衛鴻羽裹著傷口，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小衛？你的傷口怎麼樣了？”張善予倒是對他進來毫不意外，鄭嘉的營救放走了桑慕，讓他的計劃崩盤，此時鄭嘉被審訊，他怎麼可能不出席。
“沒什麼問題。”衛鴻羽勉力一笑，一瘸一拐地走到審訊的另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鄭嘉。
“好，我們繼續。”張善予清了清喉嚨，“犯人鄭嘉，老實交代你的計劃吧，說說你為什麼營救殺人兇手桑慕——說錯了可是會將你當成從犯處理的。”
鄭嘉無辜：“張督察，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我只是在路過巷子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