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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話 半年前的非友好印象

半年前的那天,是九月一日星期一,天蠍座水逆,忌出行。

謝如楠那天早上起床後很平常地磨蹭了一會兒,又很平常地在“請假”和“上班”之間掙扎了一會兒,接著慣性拖延地收拾出門,上地鐵,直達公司,9:00鐘的時候準時刷臉打卡。

剛剛入職一個月的這個小公司還在起步階段,鐵律只有一條——提前十分鐘到達工位才可以在月底拿到全勤獎。

謝如楠不在意全勤獎,她覺得自己可以準時上班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更何況,選擇這種目前只有一層使用面積的小公司不就是實現“上班為了下班”的人生大願嗎?她很清楚這家公司的咖位,小破窮,流量少,業務稀,很適合機動養老,即便她今年芳齡只有二十四,但卻絲毫不影響她擁有一個日日想退休的偉大計劃。

眼下,公司除了最先錄用的她,還有其他3個小網紅,其中最火的一個叫“甜甜bright”,也就是宣小晴。

謝如楠和宣小晴是前後入職,相差不過一週,由於宣小晴很積極上進,在半個月內就得到了公司上下雖然只有五個人的認可,但她已經是老闆辦公室的常客。

這天的宣小晴穿了條很火辣的紅裙子,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包裹的玲瓏曼妙,明明是嬌小型體態,卻可以走出氣場兩米八的歐美路線。

比起她的直播間粉絲已經上萬,謝如楠的才只有30幾個粉絲。

但謝如楠並不介意,她上班最大的樂趣是掏出抽屜裡的筆和本,找到空白頁,記錄當日收穫的誇讚。

但沉溺其中的危害性也是挺大的,完成直播的下午,謝如楠翻看著過往的那些她喜歡的評論與留言,以至於開心地忘記了去看下班時間。

隔壁工位的小女生在臨走時提醒了她一句,她嗯嗯啊啊的敷衍過去,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是6:30了。

她竟然錯過了準時下班,而且還錯出了半個小時,簡直錯的一塌糊塗。

謝如楠向來能在混亂中保持理性,畢竟傷心也是浪費時間,她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下班,走出公司的時候,卻停住了腳步。

對於她這種一心只想做個保安的人來說,下班的瞬間撞見老闆,無疑是大型社死現場。

雖然老闆這會兒壓根就沒發現她。

而且說來也很神奇,在這家公司已經一個月,除去開會,謝如楠和老闆見面的次數不超過五根手指。

每次見面也都是走廊裡匆匆擦肩,她不會舔,他懶得看,可能誰也不知道彼此長啥樣。

她只知道老闆姓段,叫什麼辭還是什麼羨的來著,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大學畢業後一直搞創業,都說他是個富二代,公司裡的小女生很熱衷在私下裡八卦他。

這會兒,老闆正坐在公司門口下頭的花壇旁悶悶不樂,他一手端著紫砂茶杯,一手夾著半支菸,吞雲吐霧的空檔還不忘續一口茶。

茶配煙,怪咖。

謝如楠打算裝作看不見,趕快跑路,誰知老闆忽然嘆氣一聲,仰起頭嘟囔了句:“算了,走吧.”

是在對她說話?謝如楠僵硬地停住身形,心想著總不能不回應一聲,對方好歹是她的老闆,而且就他們兩個人在這,於是她只好轉過頭,不經意之間,和端著茶杯的男人四目相撞。

這男人小臉寬肩,又奶又兇又凌厲的長相,緩緩站起來的時候顯出一雙長腿,謝如楠忍不住在心底驚歎,老闆原來是長這樣的?平時也這麼高嗎?一個老闆而已,用得著長這麼好看?難怪一堆女員工整天想著要釣凱子,老闆這種長相的確可以原地出道了。

謝如楠短暫的看的會兒,內心裡還吹了一聲口哨。

而老闆也在上下打量她,表情瞬息萬變,皺眉,困惑,驚訝,最後擺出恍然大悟臉。

謝如楠覺得這老闆不太聰明的亞子。

可她不想和老闆相認,只想回家。

結果還沒等邁出前腳,就看到一輛黑色麵包車“嗖——”地一下停在了老闆身後。

老闆愣了愣,呆頭呆腦地還沒反應過來,車上已經下來兩個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其中一個膚色黝黑,還有花臂,這倆個人狠話不多,左右架起老闆的胳膊就往麵包車裡拖。

老闆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敏捷地掙脫開二人,衝到謝如楠的面前把紫砂茶杯交給她,嚴肅地警告道:“拿好拿好,別給我摔壞了,這東西貴——”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彪形大漢生猛地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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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楠手捧茶杯,親眼目睹老闆像一隻小雞仔似的被二度拖上車,儘管他還在拼死掙扎,雙臂撐在車門處說什麼也不肯就範。

期間爭吵聲不絕於耳,老闆口吐芬芳地對峙著:“老子@#¥%&不怕!”

彪形大漢也回敬:“你@#¥%&不識好歹!”

然後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嘶拉——”,老闆的上衣領口被扯壞了,釦子蹦飛落地,跌跌撞撞地滾落到了謝如楠的腳邊。

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忘記移動了,滿腦子裡都在盤旋著“麵包車當街強搶男子,販賣人口性質惡劣”的新聞標題,想到老闆一旦身首異處、拋屍野外,那麼公司倒閉,員工失業,她還要面臨著重新找工作的麻煩事。

不行,她不能對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危機視而不見,於是她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到公司前臺,然後又飛速跑出來衝向那輛黑色麵包車,就在老闆即將被塞進車裡的剎那,謝如楠深呼一口氣,扎穩馬步,一記漂亮的左勾拳飛出,硬生生地砸到了彪形大漢1號的臉蛋子上。

只見大漢1號肥膩結實的肉臉顫了幾顫,轉瞬就“撲通”地倒在了麵包車裡。

大漢2號見狀,略顯慌張,色厲內荏地朝謝如楠大吼:“小丫頭片子,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閒事!這事和你無關,閃遠點!”

都打算要擄走她老闆了,還能和她無關?於是再度悶聲發拳,這次直接揍在大漢2號的鼻子上,在他嗷嗷喊痛的時候猛地把老闆拉扯到自己的身後,力道之大,令段羨辭誤以為她是第二波來綁他的人。

由於這會兒已經是傍晚,公司門口的路燈還壞了一個,周遭黑漆漆,段羨辭眯著眼,非常努力地打量這個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一時之間沒回想起她究竟是誰,但不管怎麼看,這個矮個子都是個女性,他肯定是希望有人來救自己的,但,指望女人救他?是不是有點反了?“那個……要不然,還是我上吧?”

段羨辭的自尊心在提醒他:男人不能不行。

謝如楠鄙夷地翻個白眼,心想你的衣領子都被扯爛了,你行的話你剛才咋沒行?而麵包車裡的兩名大漢也在這時頂著痛苦面具重新站起,他倆凝視著車外嬌小的女孩子,和她身後人高馬大的青壯年,然後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陷入沉默狀態,一副“你不動,我也不動”的心理戰術。

但尷尬的十秒過後,兩名大漢試圖以假動作來抓獲目標,大漢1號先衝下來,在謝如楠去防禦的瞬間,大漢2號去抓段羨辭。

段羨辭一臉“你不要過來啊”的驚恐,正打算以逃為敬,誰知謝如楠一個轉身,以肘部重擊大漢2號的背脊,緊接著又是一套行雲流水的上勾拳、過肩摔,大漢2號精準地撞到了大漢1號的身上。

這些幾乎都是在眨眼間完成的,所有人都只有呆呆看著的份,包括段羨辭在內,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到大漢1號一臉痛心地抱著昏厥的大漢2號上了車,留下一句哀怨而痛心地:“段羨辭!你以為你沒錢還能做出什麼名堂?你、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便憤恨地拉上車門,絕塵而去。

剩下謝如楠困頓地眨了幾下眼,這……這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