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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話 難道我不是個男人?

受困在辦公室的十分鐘後。

“我們這裡是9樓啊.”

段羨辭很認真地思考:“要是開啟窗戶呼救的話,樓下也未必能聽得到吧?”

“樓下的銀行早就下班了,而且老闆你早就把窗戶外面都加固了防蚊窗,根本打不開外面的窗戶,連一顆嬰兒的腦袋,也是探不出去的.”

“都已經7:10分了,保安也要下班了,估計我們要在這裡加班一晚上了,還好燈是亮著的——”“啪嚓”。

段羨辭剛說完這話,路過走廊的保潔大媽就把9層的燈全部閉掉了。

沒錯,這一層的所有燈的開關是在走廊外頭,保潔大媽每晚都會在員工下班後關掉整棟大樓的燈,當然,她會確定樓層裡沒有人加班才這麼做,而且,關掉的也包括電閘。

所以段羨辭的電腦也黑屏了。

“我剛才應該在網頁版聊天軟體上呼叫一下李航的.”

段羨辭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這下可真的是涼涼了。

門被反鎖,手機沒電,燈又被關,外賣就放在一門之隔的外面,謝如楠甚至都可以聞到濃郁的香氣。

她痛苦地靠著門坐到地上,香菇,藍瘦,芭比q。

然而悲傷了三秒之後,謝如楠又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幸運的點,她感慨地望著窗外說道:“幸好對面的大廈燈火通明,才顯得這個辦公室裡也有一些微弱的光亮.”

在這悲慘的晚上,的確算得上是唯一的慰藉了。

只是,比起謝如楠的鬱悶,段羨辭的內心戲卻十分活躍:這是天賜良機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黑燈瞎火,空間窄小,分明就是作案的好……咳,不是,不能叫作案,應該是培養感情。

好像也不對。

段羨辭糾結地皺著眉思考,他想著美男計的核心思想是美色和勾引,現在他有美色,就差繼續勾引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就是他勾引謝如楠的絕佳時刻。

他絕對不能錯過老(李)天(航)賜予他的好機會!他行他棒他可以!“老闆.”

謝如楠在這時輕輕地呼喚一聲。

“在呢.”

段羨辭打了強心針似地回應一聲。

“你從剛剛開始,就靠得有點太近了.”

謝如楠往旁邊挪了挪屁股,“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不需要和我一起坐在門旁邊。

我是下屬,我理應坐在這裡。

但你是老闆,你大可不必.”

“雖然我是老闆,但在這種同病相憐的時刻,一定要保持平等才行.”

段羨辭建議似的指了指對面的辦公椅:“要不,你去那裡坐?”

不是說好了平等嗎?現在這種提議是打算“女尊男卑”的意思?謝如楠猜測他又在搞陰謀詭計,所以警惕地搖頭拒絕:“謝謝老闆,真的不必.”

段羨辭心想:難道他這麼明顯的示好都沒令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嗎?明明把辦公椅都讓出來了,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結果下一秒,“咕嚕嚕嚕——”肚子叫非常不合時宜的響起,可究竟是誰的肚子在叫,倒也分不太清,兩個人都挺餓的,還都挺渴,段羨辭忽然想起自己的櫃子裡放置了一些小餅乾,於是他趕忙拿了出來,獻寶似的開啟給謝如楠。

趁著月光,謝如楠本是喜悅的表情在見到餅乾的那一刻,如墜冰窟。

“好像不是芝麻味的餅乾.”

謝如楠拿起一片仔細觀察了一番,確通道:“餅乾上面好像是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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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羨辭默然道:“一個月前開封的,忘記吃了.”

“生吃螞蟻是不是也算補充蛋白質啊?”

“吃完壞肚子的話,可沒處拉吧.”

這倒是。

謝如楠只好默默地把餅乾放了回去。

兩個人因為飢餓而短暫地沉默了一陣,直到段羨辭低音炮的一聲“好熱啊”傳進謝如楠的耳朵裡。

她這才發現,的確很熱,因為電閘關掉了,辦公室裡就沒有空調,而現在是晚夏,夜晚時極為炎熱,哪怕是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謝如楠的背脊也還是滲出了一層汗跡。

不僅餓,還熱,腦子都有點不清醒了。

段羨辭忽然又說了句:“你不介意吧?”

還沒等謝如楠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脫掉了自己的豹紋襯衫。

一瞬間,他沾染著汗水的上本身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閃動著的都是覆滿汗水的光澤。

謝如楠靜靜地看著傻子老闆的肉體,滿眼都是八塊腹肌。

靠。

竟然真的是是八塊腹肌。

原來傻子老闆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啊。

也對,他除了上班就是健身據說還在練泰拳。

“這樣熬一晚上會死吧.”

段羨辭把頭靠在門上,餘光偷瞄謝如楠,這時才恍然大悟一件事——擦,差點把要色誘的要緊事給忘記了!於是一秒跳起身,神經兮兮地走到辦公桌前,雙臂撐住桌面,開始研究要如何完美的使用美男大計。

而謝如楠則是一路看著他走到辦公桌那裡,心中不禁露出鄙夷的眼神,暗暗想著:老闆又犯什麼病?以為自己搞個深沉背影很帥嗎?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耍帥?算了。

不能指望他。

謝如楠翻翻白眼,她還是靠自己的力量再想想辦法來離開這裡吧。

她站起身來,開始認真地研究門鎖,時不時地扭動幾下,試圖找出破解的方法。

這會兒的段羨辭則沉浸在自己的色誘大計中不能自拔,首先,要從凹出一個酷帥、超炫的造型開始——挺起胸脯,扭個腰,再抬左手撩起自己額前的髮絲,右手去撐住辦公桌前面的牆,這樣的壁咚姿勢應該很嫵媚妖嬈才對。

等等,不應該是嫵媚妖嬈吧?那就乾脆簡單粗暴一些比較好。

右手撐牆,快準狠!眼神邪魅,語氣騷!“小謝.”

段羨辭對著牆壁悄咪咪的小聲練習著:“你今天,真是超美的。

我超喜歡的.”

惡。

這好像也不太對勁。

怎麼感覺不像是色誘反而像是酒蒙子在調戲良家婦女?de,都怪他平時沒有玩過這套路,連色誘個女人都要出現偏差。

當然了,謝如楠也很痛恨自己在這個時候回過頭來看到了如此噁心的一幕,她簡直想自戳雙目。

“老闆……”謝如楠盯著眼前這個擺出扭曲、詭異姿勢的男人,好心地關懷道:“你這麼擰著身體,腰不酸嗎?”

啊……段羨辭意外的發現這麼搞還真的蠻費腰的。

不過出發點應該是在手臂上才對,壁咚啊壁咚,要靠他的右手去發力!好了,他要開始自己帥氣的表演了。

畢竟已經有了演練,段羨辭充滿自信地走向謝如楠,“嗖——”地一下伸出自己的右手,勢必要帥瞎謝如楠才肯罷休!然而“咔嚓”一聲,小小的異樣讓段羨辭震驚地睜圓了雙眼,心裡無聲吶喊:糟了!謝如楠被他圈在略顯曖昧的臂彎裡,左右轉頭打量一圈,然後問:“你……到底要幹嘛?”

段羨辭尷尬地笑笑:“沒、沒事.”

“沒事是什麼意思?”

謝如楠不懂,轉頭看,雖然室內很暗,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老闆的手爪子卡在了謝如楠身後的櫃門縫隙裡。

因為謝如楠靠在辦公室門前的一個矮櫃前,而段羨辭在這黑燈瞎火中根本沒看清矮櫃的位置,所以導致他的手臂伸向謝如楠的時候,手腕直接都卡在了櫃門的縫隙中。

“啊……原來是卡住了.”

“我沒卡住.”

睜著眼睛瞎嘴硬。

謝如楠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老闆,你今天真是挺奇怪的.”

她這樣說著,稍微向旁邊移動了一下,並不想再和他有啥近距離接觸似的。

段羨辭丟盡了面子,散發了一天的雄性荷爾蒙也沒有得到他期待的效果,想來這都是多麼赤裸裸的美男計引誘啊,她根本就毫不為之所動,到最後成了勾引未果不說,還要被謝如楠看見自己卡住爪子的窘態,實在尷尬的腳趾抓地。

但是,為了挽回顏面+不動聲色地請求謝如楠幫忙把自己的爪子拽出來,段羨辭決定發揮他最擅長的——“小謝,雖然我們今天是因為意外而被困在這裡,可你覺不覺得,這也算是上天賜給我們對彼此多加了解的良機?”

不覺得。

謝如楠在心裡說。

“難道你不想了解一下在我的心中,你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嗎?”

不想。

謝如楠還是在心裡說。

段羨辭根本沒體會到謝如楠的內心os,只管奉上一波又一波的彩虹屁:“儘管現在是烏七八黑的,可在這淡淡的星光之下,我覺得你其實看上去,還蠻柔柔弱弱的.”

柔弱?老闆覺得她柔弱?謝如楠半信半疑地發出問題:“那你還讓我在短影片裡飾演揮大刀的公公?”

“為了凸顯出你的反差萌.”

段羨辭說的理直氣壯:“當所有人都覺得影片裡的你很強,可只有身為老闆的我才知道你弱不禁風的真實一面,這就顯得我們之間不僅僅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更是能夠分享私生活的戰友.”

“所以說,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柔弱掛的?”

“當然了,你看上去就手無縛雞之力和林妹妹一樣嬌嬌滴滴,世間稀有的小白花非你莫屬、舍你其誰.”

謝如楠摸著下巴品味著段羨辭的話,心想自己的確每天都在努力營造小白花的氛圍感,而且都是盡力做到恰到好處,多一分則膩,少一分則寡,這個剛剛好的點,的確需要懂的人才能get。

真沒想到,傻子老闆竟能懂她的人設重點。

捕捉到了著一絲轉變,段羨辭繼續彩虹屁:“不然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麼會直接面試你進公司?”

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初創公司很窮?“當然是因為你的臉.”

謝如楠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段羨辭一本正經的彩虹屁:“在我眼中,你這可惡的女人,除了一張好看的臉,簡直一無是處.”

謝如楠美滋滋地笑得扭扭捏捏,她向來抵抗不了這滔滔不絕的彩虹屁的功力,以至於眉開眼笑地主動詢問段羨辭:“老闆,你需要我幫忙把你的手從門縫裡拽出來嗎?”

段羨辭露出了目的達成的釋然微笑:“你可以直接拽,不必詢問我.”

只不過在幫助段羨辭拿出了爪子之後,謝如楠才恍然清醒的意識到——她又犯了老毛病。

一聽見彩虹屁就飄飄欲仙失去思考的老毛病。

忍不住分析起來,該不會老闆一直都深諳此道所以才用彩虹屁來利用她?她又上當了?而且幫他把爪子拽出來之後,他的確再次開始進行他撇腳的色誘行為了。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呢,小謝.”

所以呢?“真希望一直都像今天這樣.”

他的這句話令謝如楠覺得惡寒。

因為在她看來,段羨辭今晚的做派有些過火了。

他的加班餐因門被反鎖而涼在了走廊裡;這會兒上演的先彩虹屁後美男計的戲碼很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謝如楠認定了段羨辭是個利慾薰心、嗜錢如命的資本家,而她不過是想安穩度日不參與任何卷的行為所以才使勁渾身解數的躲著他。

可他偏偏,逼人太甚。

“老闆,請問你現在是打算勾引我嗎?”

謝如楠非常冷靜地問。

……啥?這、這也……段羨辭被問得蒙圈了,他根本沒想到她會丟擲一個直球。

那如果這個時候,他回答“是”的話,會不會令她保證在今後老實聽話?段羨辭試探著說:“那……反正我未娶,你未嫁,而且又被鎖在我辦公室裡,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得到.”

謝如楠又問:“然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擦,竟然還有然後?“然後嘛……”然後是想怎樣啊!“然後以此來要挾我不去揭發你的違法勾當是嗎?”

“……你說啥?”

謝如楠一臉的鐵面無私包青天式嘴臉,終於決定不畏強權地直視段羨辭,甚至是正氣凜然道:“老闆,我敬你是我的老闆,但你為了公司運營而在私下裡乾的那些違法勾當我可不能縱容你將其實施在我的身上.”

“違法勾當?”

“我承認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

謝如楠其實也覺得這會兒說起這些是打草驚蛇的舉動,實在算不上聰明“但這不代表我真的毫不知情,所以請你不要惹怒我,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極限的。

“段羨辭懵逼地眨巴著眼,他慢慢地鬆開了謝如楠的手,然後再慢慢地直起自己的身形,無辜+茫然+困惑地問:“我只是一直在舔你而已,這也算違法嗎?”

我又沒有值得你懷疑的地方,還違法勾當呢,我連個紋身都沒有!”

說著還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前胸肉。

而說到紋身——謝如楠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在這感受到生命收到威脅的夜晚,她不怕了,也不擔心會得罪老闆了,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那半年前的那次事件,你要怎麼解釋?”

半年前?段羨辭扭著眉頭,整個一“我啥也不知道”的冤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