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草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半晌,也沒說出來什麼。
剛要站起身離開這個糟心的地方。
突然間,雙眼發花,天旋地轉。
腦瓜子死沉沉的,腳底下彷彿踩在了棉花上,
腳下搖擺了幾步,一個踉蹌,腳下沒站穩,
朝著陸晨倒去。
“臥槽!碰瓷!”陸晨驚撥出聲,側身一躲。
砰!
忘憂草的臉朝下,與泥土來了個親密接觸。
陸晨戳了戳她的脊樑骨,體溫像是有點偏高,幫她翻了個身的功夫,可以確定一點。
那就是這位見過一面的小姐姐,她在遊戲裡面發燒了。
這讓陸晨很懵。
日常生活發燒感冒,吃點退熱藥就好了。
遊戲裡面發燒,這該吃點啥,隨便拽點樹皮葉子啃啃?
看到忘憂草那張髒兮兮的臉,還有幾處不輕的擦傷,尤其是鼻子,表面紅腫,還流點鼻血,像是被人雷了一電炮。
陸晨微微一驚,“哎?咋摔成這個樣子。”
地上沒有板子,雨天地表它也不幹,泥土溼潤鬆軟。
再怎麼摔,她也不應該摔出來這副德行。
忘憂草這副模樣,倒像是一跟頭摔在了石板子上。
頭破血流,鼻青臉腫,身體內,彷彿湧出滾滾熱浪。
光是摸著,就稍微有那麼點溫熱。
“發燒……”陸晨打了個響指,骷髏權杖出現在手中,骷髏權杖舉過頭頂,目光忽然變得陰森冰冷,“最樸素的治療方法,往往只需要一根普通的木棍!”
骷髏權杖距離忘憂草的腦袋瓜還有一公分時,陸晨突然止住了砸下去的動作。
“哎!咱還是太善良了,這本是利於你我他的事兒,咱偏偏就是下不去手,你說咋辦呢?”
主要還是忘憂草沒像湘神,惹到陸晨。
不然,善良?
腦漿子都給你砸出來呦!
陸晨收回骷髏權杖,頂著大雨,找到一個接滿雨水的樹樁子,瞅著裡面清清涼涼的雨水,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辦。
毛巾,塑膠袋,他一樣沒有!
最古樸的降溫方式,此時壓根就行不通!
正愁著,陸晨想起來忘憂草旁邊好像有一件古風衣,剛才沒仔細看,吸水效果不知道怎麼樣。
嗯……可以試試!
全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返回自已的小破窩。
陸晨拿起忘憂草身邊的古風衣,又薄又紗。
他喵的吸水效果不會很好。
瞥了眼忘憂草那頗為痛苦的表情,燒的紅彤彤的臉蛋。
陸晨嘆了口氣,將古風衣卷吧卷吧拿走了。
咱心地還是太善良了。
放做別人。
必然是,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再次來到接滿雨水的樹樁。
陸晨將古風衣按在水裡,投洗了兩遍,擰半乾,拿回去疊吧疊吧放在忘憂草溫燙的額頭上。
陸晨坐在地上,拄著臉龐,看著她,喃喃自語道:“真是奇怪,打眼一瞅,長得普普通通,一般般啊。現在仔仔細細的看,怎麼還越看越順眼了呢?”
陸晨摸了摸下巴,自我懷疑。
“難道是我單身太久,看母豬都頗有幾分姿色?”
很快,便自我否決。
“不應該啊,這才剛分手,不至於飢渴到這種程度!”
不管怎麼樣吧。
看的順眼,照顧起來,自然也就能順心些。
天色大亮。
陸晨困得直打哈欠,這半宿折騰的,半點都沒睡好啊!
見她紅彤彤的臉色漸漸淡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退燒了。
這時,陸晨才突然想起。
忘憂草是一名玩家啊!
最有效的治療方式不應該是……
陸晨眼中殺氣騰騰,握著骷髏權杖就要砸下。
退燒了又如何。
咱心眼好,再給你治一次!
忘憂草突然睜眼,見著骷髏權杖馬上就要砸到自已的臉,立馬翻了個身,緊接著開啟鞘,掏出匕首。
骷髏權杖止在半空。
陸晨扭過頭顱,空洞的眼光直視著忘憂草,站起身,稍稍的一活動,老腰就像是那脆骨,咔咔的直響,“呦!醒了呀,你這一晚上,可真是折騰死我了!”
忘憂草臉面迅速升溫,雙手護胸,雙眼瞪得老大,嘶吼道:“你流氓!你變態!你不得好死!!”
陸晨收起骷髏權杖,指著自已的鼻骨,“我流氓?我變態??”
忘憂草警惕的看著他,背後靠著木板子:“大半夜的,對人家行不軌之事,這還不是流氓,還不是變態嗎!”
陸晨被忘憂草的自以為是氣笑了,“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你知道嗎?你就在這冤枉好……好怪!”
“昨晚?”忘憂草回憶著,警惕性慢慢的放鬆,撓了撓臉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個…最晚發生了啥?”
“???”
陸晨無了個大語。
這個暱稱叫忘憂草的姑娘,腦子八成是有缺陷,要不然,就是被驢踢過。
什麼都沒想起來,就在那傻笑。
“昨天晚上,你什麼都沒想起來?”陸晨試探著問道。
忘憂草先是點頭,然後又是搖頭,“刷怪正刷的爽著呢,突然就下起了傾盆大雨,然後就淋雨了,一路跌跌碰碰的找到了這,再接著就不知道了。”
陸晨扶額,這姑娘的心,是真滴夠大!
荒郊野嶺的,也不怕被狼吃了。
不對,遊戲裡面的狼,它不會吃人!
陸晨手舞足蹈的重複了一遍昨晚經歷的事情。
忘憂草睜著充滿智慧的大眼睛,點了點頭,面目嚴肅的憋笑,“哦~你是說,我大半夜的,跑到你這裡來,蹭了你半宿覺,還把你嚇得夠嗆,我還發燒了,是你大半夜的摸黑找水為我降溫。”
陸晨看到忘憂草那表情,就知道她不信,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不信就不信唄,又不圖她能回報點什麼。
“事情呢,就是這麼個事情。你呢,愛信就信,不愛信呀,拉倒。”
“信啊!我怎麼可能會不相信呢!!”忘憂草只是沒想到,一個NPC,還是boss野怪,竟能擁有如此龐大的,驚人的詞彙和語言儲備量。
陸晨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是信了,但是沒完全信?
不然。
這表情是怎麼回事,和說出來的話,有點不對路啊!
陸晨搖搖頭,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死腦細胞,伸手微笑道:“信了呀,那就麻煩把辛苦費,跑腿費和治療費結一下,共是三枚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