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元遙發起了高燒。
裴屹川醒來的時候,發現元遙往日白皙的臉頰變得紅彤彤的,抬手一探,燙得嚇人。
他迅速穿好衣服起來找方姨:“元遙發燒了。”
方姨昨晚就聽見他們的動靜了,作為一個服務於霸總的保姆,裝傻是必修課。
她若無其事地在七點半爬起來做早餐。
但此刻聽到元遙發燒,方姨那顆老母親心還是緊張了一下:“我現在就拿藥。”
順著溫水吞下兩顆布洛芬後,元遙的雙眼恢復了一些清明。
身上還有些昨晚的痕跡,她問裴屹川昨晚自已有沒有洗澡。
裴屹川見她自然的態度,彷彿什麼都不記得,頓時深感內疚,覺得是自已趁人之危了:“沒有......”
元遙卻皺眉道:“以後結束後,要洗澡。”
裴屹川一愣:“什麼?”
元遙調整姿勢,靠到床頭上,衝著男人冷笑道:“裴總這是不想有下一次了?”
“沒有!”裴屹川忙解釋,“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
元遙看他窘迫的樣子感到有趣:“那我要是不記得呢?”
裴屹川認真道:“我會告訴你的。”
元遙揶揄:“這還差不多,像個正人君子。”
元遙不記得在酒吧自已做了多少,做到了哪一步,但她隱約有印象是自已失態在先。
既然已經瘋狂了,那也沒什麼好逃避的。
都是成年人了,兩人這種關係,難保以後還會不會有。
她隨口調戲裴屹川,只覺得裴屹川好玩。
方姨推門送來一杯牛奶給元遙補充體力。元遙抿了一口,問還佇立在那的裴屹川:“你不去公司嗎?”
裴屹川道:“你發燒了,我在家陪著你。”
元遙面露嫌棄:“我和方姨兩個人在家更自在,你該忙忙,還是像以前一樣吧。”
裴屹川一愣:“什麼意思?我們......”
“激情犯錯。”元遙擰眉打斷,“到此為止。”
裴屹川眸中充滿不可置信:“......元遙!”
他還想說什麼,元遙的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聲。
元遙側過身去看,是駱落髮來的微信。
駱落昨天晚上一直沒等到元遙給準話,眼看著白靜梅狀態越來越差,她找醫生問有沒有其他治療方法。
醫生說有一批新到的靶向藥,不過價格很貴,一針三萬八。
駱落怕白靜梅當真等不到元遙回心轉意,便擅自做主了。
微信上,她和元遙說這件事。
昨晚用的藥,今天早上白靜梅精神頭都好了很多。
元遙沒回復。
但她感覺堵在胸口的石頭終於放下了。
再抬起眼,裴屹川正直勾勾盯著她,彷彿是想要一個說法。
元遙吐出一口氣來,無奈道:“這麼不依不饒,難道你是第一次嗎?”
裴屹川微眯著眼:“是。”
元遙一愣,她感覺裴屹川在開玩笑。
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初夜?
比國寶大熊貓還稀有!
裴屹川看到元遙的表情瞬間也就懂了,冷笑道:“元小姐這把我當成什麼人吶?”
元遙閃過一秒的心虛,她確實是不打算跟他有更深一步的發展,但她自已也是第一次呀!
“說起來,裴總也不吃虧。”元遙感覺布洛芬在起作用,身上的熱度微微褪去,“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也用不著向對方負責。”
說完她突然想起什麼來,問裴屹川:“婚前協議上有寫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嗎?誰賠償誰?”
裴屹川被元遙氣笑了,只覺舌根都泛著血腥味:“你眼裡是隻有錢嗎?”
元遙撓撓臉,有些尷尬:“那你說怎麼辦?”
裴屹川坐到她身邊,一字一頓道:“和我在一起。”
“......神經。”元遙別過頭不再看他,“我對男人沒興趣。”
“沒興趣?”裴屹川抬手捏她下巴,那上邊還有昨晚他留下的紅痕,“可昨晚主動的人是你,你是想始亂終棄?”
元遙用力縮了一下脖子,想躲開裴屹川的手,他卻愈發用力,強迫元遙面對自已。
“剛才還說下一次,現在又拒絕我。你把我當成什麼?解決需求的工具嗎?”
裴屹川的聲音冷若冰霜,元遙第一次看到這樣霸道的裴屹川。
裴屹川不苟言笑,目光陰澈,在等她給他一個答覆。
元遙敗下陣來,挪開眼睛不再看他。
但聲音卻不卑不亢:“我們之間,不可能。”
裴屹川走了,江綿綿來檢查了一下元遙的傷口,確定了不是因為傷口感染而發燒的,順便幫她換了個藥。
然後裴屹川就走了。
方姨早上還改口叫元遙裴夫人,看兩人鬧得不愉快,且元遙單方面提出反感這個稱呼後,她又重新喊她元姑娘。
元遙出了一層薄汗後感覺身體恢復了些許力氣,她爬起來去洗澡。
看著浴室鏡子裡凌亂的身體,元遙由衷地感到荒唐。
她明知道自已不該對裴屹川起念想,甚至可以說昨天的一切都是見色起意......但她還是在酒後發了瘋。
哪怕過程中她萬分清醒,她的身體卻誠實地迎接了對方。
元遙做事很少後悔,從前元父欠債後整日酗酒,嘴裡唸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所以她自小就明白,後悔沒用。
可面對裴屹川,元遙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讓自已後悔的事。
從和他見面領證到搬到他的公寓裡再到昨晚那一夜......
元遙不得不承認,他在自已這裡是特殊的。
只是裴屹川的真心,又有幾分可信?
元遙想到昨晚自已假寐後,他在耳邊輕聲的自言自語。
因為元父的影響,元遙信不過男人,可裴屹川,她也看不透。
就像那天在宴會上,元遙並沒有想過裴屹川是在利用自已樹立地位。
可後來從徐舟口中得知確實是他把她騙過去的,元遙突然就意識到,男人,都是一個德性。
裴屹川也沒什麼不一樣。
想靠一句喜歡就託付終身,元遙不是駱落,她幹不出這麼蠢的事來。
傷口沒好又發燒,加上宿醉後的種種後遺症,元遙為了自已的事業,重新開始敷衍了好幾天的護膚。
畢竟搞事業才是王道,錢是唯一不會背叛她的東西。
外頭的天陰晴不定,太陽忽沒忽有,和裴屹川的嘴臉一樣。
無錯書吧早上他怒氣衝衝地走了,晚上又打來電話問她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元遙還住在他的房子裡,不好不理他,敷衍了幾句後又問:“我的傢俱都到了嗎?”
裴屹川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他也不想騙她:“到了。”
元遙合上正在看的一本雜誌:“那我明天就搬回去。”
裴屹川沉默幾秒,嗯了一聲。
“我讓徐舟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