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裴屹川語氣依舊冷淡,“但我希望你去,因為婚前協議上寫明我們之間有義務面見彼此的父母。就算是假的,你也要騙下去。”
元遙頓了頓,差點忘了他們還有婚前協議這種東西。
她應下來:“知道了。”
電話裡安靜了幾秒,裴屹川一直不掛電話,元遙也不知道說什麼。
直到她不想再等下去:“還有事嗎?”
裴屹川卻和她同時開口:“我聽方姨說你今天心情不好。”
其實裴屹川早上就知道了,只是他心裡還憋著一口氣,元遙未經他同意就把假結婚的事說了出去,就像是在極力和他撇清關係一樣。
但眼下,他實在是擔心元遙:“和我說說吧。”
猝不及防的關心讓元遙頓時感覺委屈被放大,她儘量壓抑道:“是白靜梅。駱落打電話說她狀態不好,想見我一面。”
裴屹川聲線溫柔:“你想見麼?”
元遙如實回答:“我不知道。”
裴屹川還不知道她過去的事,只以為元遙是無法摒棄白靜梅撫養她多年的親情。
他不想看她糾結痛苦,同樣他也不想影響元遙自已的判斷。
沉思半晌後,他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或者以前心情不好經常做些什麼。
元遙脫口而出:“喝酒。”
裴屹川提醒道:“傷還沒好。”
元遙陷入沉默,她知道,她就是說說。
裴屹川在電話那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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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遙不工作的時候出門幾乎都是簡單化個淡妝。
但今天她沒心情打扮,出門時面色寡淡,齊胸的捲髮也是恣意散著。
她只拿了一個手機出來。
庫裡南暫停在地下車庫裡,宛若一輛黑色的巨狼。
靠近時元遙聽到發動機傳來微微的咆哮聲,只覺得額心發脹,頭重腳輕。
上車後,裴屹川一眼看出她臉色不對,忍不住關切:“身體不舒服?”
“有點頭痛。”元遙強迫自已擠出個笑容來,“走吧。”
裴屹川蹙眉:“真的沒事?”
元遙盯著他的眼睛肯定道:“沒事。”
裴屹川不再說話,他拉起手剎,開往附近的一家清吧。
來之前他已經和徐舟取過經了,這家清吧二樓有包廂和獨立樂隊演出,喝悶酒也行,想熱鬧也可。
元遙想發洩,那他就陪她吧。怎樣都行。
元遙點了兩瓶紅酒,服務員送上來後想幫她倒進杯子裡,卻被她制止了。
轉而望向裴屹川不解的眼睛,元遙沒解釋,直接拿起紅酒瓶往嘴裡灌。
服務員都被驚了一下。
裴屹川皺眉,讓服務員離開。
他起身走到元遙身邊,把酒瓶從她手中奪過來:“別喝太急。”
“你說過的,怎麼喝聽我的。”元遙咬著唇,半站起身和他搶。
奪閃之中,她被桌腿絆了一下跌進男人懷裡。
裴屹川呼吸一滯,趕緊扶著她坐穩。
是怎樣喝都行,但他不是這個意思。
“這樣灌酒身體怎麼受得了。”裴屹川拿著酒瓶,順勢坐到元遙身邊。
元遙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自動和他拉開距離,正色道:“我一直這樣喝。”
濃烈的苦澀酒精快速沖刷進胃裡,才能達到麻痺痛苦的效果。
元遙私下一直這樣喝酒。
她今天沒把裴屹川當外人,也不想端著什麼千萬博主的架子,她只把自已當成一個普通女孩。
不用那般要強,更不用戴上面具。
“你要是管著我,就走吧。”元遙趁裴屹川鬆懈,從他手上把紅酒瓶搶了回來。
裴屹川惦記著她的傷,又怕奪來奪去再弄疼她,只好坐在一旁看著她一口一口往嘴裡灌。
就隨她吧。
裴屹川抬手看錶,七點多,外邊的天剛剛漸暗。
“我陪你喝。”他鬆了鬆領帶,往元遙身邊湊近。
點的是高度數紅酒,幾分鐘裡,元遙喝下去大半瓶,已經有點迷醉,揮舞著手不讓他靠近:“別和我搶。”
裴屹川實在怕元遙這樣把傷口撕裂,他眯起眸子,強硬地按住她的手臂,捏住她的下巴道:“把酒放下。”
被迫與男人對視,元遙僅存的一絲理智也被淹沒。
腰間那種說不出來的酥麻感再次攀升,順著神經直衝腦仁。
無錯書吧她望著那雙深邃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想要離男人更近。
元遙發誓,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如此放肆。
她瑟縮了一下脖子,掙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徑直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疼痛令裴屹川喉結滾動,只覺一陣煩躁。
他推開她。
元遙分神,他順利奪下紅酒瓶,放到桌子上推遠。
然後把元遙牢牢箍在了懷裡。
元遙的下巴微揚,放在他的肩膀上,他卻不敢壓迫元遙的傷。
元遙已經失了魂,只覺全身無力,而男人清冽的氣息無比濃郁。
彷彿是在探知一個蠱惑人心的秘境,她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像條脫了水的魚。
掙扎間裴屹川感覺襯衫裡多了隻手。
他單臂發力,把元遙抱坐到自已腿上,另一隻手則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顎,狠戾道:“你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嗎?”
元遙已經神志不清。
裴屹川的聲音傳進耳朵裡都變成了碎片,大腦無法將這些位元組聯絡在一起。
“說什麼......聽不懂......”
裴屹川閉了閉眼,他不是什麼柳下惠,是個正常男人。
他起身反鎖了門,將外套甩在椅子上。
元遙被陡然放倒,微微恢復了些許理智,但她抬眼卻只看見一張貼的極近的俊朗面龐,還來不及拒絕,就被堵上了嘴。
柔軟與冰涼的觸感再次喚起她的張狂。
她勾住裴屹川的後頸,像是魚躍入浪裡……
半個小時後,裴屹川整理好襯衫,把外套蓋到昏睡過去的元遙的身上,抱她出了包廂。
他把元遙帶回到公寓裡,把她輕柔地放到床上。
包廂裡,裴屹川用最後一絲理智壓抑住自已。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他不想在一個隨意的地方。但醉酒帶來的威力功不可沒,元遙的手始終在他身上點火。
他只得抱緊她,啞聲將她哄睡。
而現在......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一旦被挑起,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床墊微微顫動,元遙驀然睜開雙眼,卻見裴屹川在暗夜中將門緊鎖,然後脫下襯衫,壓到了她的身上。
她沒掙扎,裴屹川熾熱的氣息纏繞著她。
她清醒至極,卻無藥可救地甘願沉淪。
待到結束後,元遙假裝睡著。
裴屹川小心翼翼地把她攬在懷裡,一下一下順她的頭髮。
“你也是喜歡我的吧......”夜色裡,他盯著她的臉,輕聲呢喃,“元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