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遙接的時候觸碰到他微涼的指尖,又加上他刻意加重的那三個字,耳垂“嗖”地就紅了。
“裴屹川......你還是別對我太好了。”元遙吞下葡萄,囫圇道,“我這人自制力比較差,我怕我把持不住......”
裴屹川一愣,往她那邊坐了坐,壓低聲音卻又調侃玩味:“把持不住什麼?”
“我怕我把持不住愛上你......愛上你的錢。”元遙說到後邊就不緊張了,因為她終於,終於把實話說出來了!
裴屹川這個身份,億萬富豪啊!
都說柳下惠坐懷不亂,你往他懷裡扔個幾千克的金子試試,你看他亂不亂!
何況元遙還沒那麼聖人!自知之明拯救不了想發財的心啊!
裴屹川眸光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清了清嗓,起身走到陽臺往下看,遠處高高低低的樓,跟他的心情起伏一樣。
元遙這姑娘......是徹底在他心裡深種情根了。
不然他怎麼會覺得她連耍自已都這麼可愛!
吃飯的時候,元遙又提醒裴屹川收她轉給他的住院費,裴屹川瞬間就沒胃口了,他撂下筷子,說要回公司了。
元遙嘆息一聲,接著吃自已碗裡的飯。
方姨領著元遙在屋裡閒逛了一下,之所以用逛這個字眼,是因為這套公寓真的很大。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平層麼?元·小富·遙切身體會到了有錢人的快樂。
逛完元遙發現這裡至少有三個房間都是鎖著的。
問方姨,方姨說:“裴先生和小舟還沒來住過,所以他們的房間我打掃好了就給鎖起來了。還有一個是裴先生的書房。”
元遙噢一聲,然後跟著方姨來到給她準備的客臥。
快趕上她那個一居室大了。
無錯書吧元遙又確認了兩遍,方姨也不厭其煩回答她,這裡確實是客臥。
簡單安置了一下衣物用品,元遙鬱悶了。
她躺到寬闊的大床上,望著天花板,心裡一陣陣發酸——嫉妒那個酸。
怎麼會有人這麼有錢啊?光買套房子就花了上億塊,還不住!
方姨沏了杯果茶送進來,提醒她記得喝。
她卻神遊在外,掰著手指頭算,她代言HOPE一年五百萬,十年才五千萬......她要是想買下這套房子,得二十年。
元遙第一次產生後悔——她和裴屹川領證前應該調查他一番的。
有錢人太招人恨了!
下午飯點的時候她收到了一條微信,駱落髮的,說該交接的工作已經交接完了,今天也見到了白靜梅。
元遙斟酌幾秒,回了個:好。
晚上元遙照例護膚洗澡,直到睡覺前,裴屹川也沒露面。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裴屹川確實不在這住。
也不是她放不開,而是......任誰突然住到別人家裡也會覺得緊張的。
躺到床上,她給賴小云撥了通電話:“明天我去工作室。”
賴小云那邊有點吵,聲音也很興奮:“真的?那我等你!”
掛掉電話元遙摘下助聽器準備睡覺。
至於裴屹川不來這住,是回了裴家老宅還是去了其他地方,她就沒考慮了。
電視上不都演過嗎,他們這種生意人狡兔三窟,不會只有一個住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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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屹川下午才回公司,果不其然捱了一頓訓。
裴松山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對自已這個兒子無比滿意的,但今天不一樣。
他已經耳提面命地讓徐舟轉達他的態度了,現在裴氏已經到了穩定期,不用說全盛京,放眼全國各個行業都已經有了裴氏的名字。
裴屹川只需要來接替他的位置就可以了。
他替他把一切扶穩,他卻這麼不懂事!
裴屹川在工作狀態是十分嚴肅的,可今天卻總是出神,他總是情不自禁想起元遙來。
直到裴松山把桌子拍裂。
是真的裂了。
上了些年紀的老物件始終是沒抗住裴松山泰山一樣的怒火,從中間“咔嚓”一聲,解體了。
徐舟忙活著聯絡人給他換新,還要兼顧元遙家裡那邊。
鬧到最後,忙的人又變成了徐舟。
裴松山坐在椅子上語重心長地問好不容易空閒下來的徐舟:“所以,你們兩個最近到底在幹什麼?”
徐舟憨厚一笑:“正事,都是正事。”
“什麼正事?”
“那個那個......”徐舟卡殼,裴屹川端著杯茶水走進來。
他把杯子送到自已父親手裡,認認真真地問:“照顧您兒媳婦,算不算正事?”
小老頭瞬間熄火了。
董事會的人最近沒事就在他耳根子邊上唸叨:“抱個孫子啊~怎麼還不抱個孫子啊~”跟特麼唸經似的。
但是小老頭也不是沒想過,他都快六十了,裴屹川也即將步入而立之年,而立而立,立的是啥,不就是家業嗎?
業他給兒子備好了,家總不能也靠他爭取吧?
再說了,做媒這活兒怎麼輪也輪不到他裴松山啊。
王玉芝找的呢裴屹川又不滿意,既然他自已能找到個合適的,那也挺不錯的。
到時候他們琴瑟和鳴,一個主外一個主內,王玉芝也能退下去。
說不定家風還能改改,晚飯時間也可以不那麼固定——養個屁的生,他老頭子也想吃個宵夜好不好!
“上次我要你把姑娘帶回來,你怎麼還沒信兒啊?”裴松山以為裴屹川是怕王玉芝鬧騰,拍著胸脯保證道,“你媽那邊有我呢,我不會讓她給姑娘使絆子。”
他的保證起不到什麼實際效果。這點裴屹川和徐舟都瞭然於心。
至於這姑娘為什麼帶不回來,其實和裴松山想的也不太一樣。
這些日子裴屹川對王玉芝採取了冷處理的態度,王玉芝好像也在忙活些其他事,對他和元遙真沒怎麼特殊關注。
實際上的原因是,他沒借口騙元遙啊。
兩個人現在還是合作關係,形婚形婚,有形無實啊。
他突然跟人元遙說想把她帶回家見見爸媽,元遙搞不好會反手掏出婚前協議來告他騙婚......
這件事後來以徐舟打哈哈略過去了。
晚上下班,裴屹川其實是想去看看元遙的,習慣了天天見面,冷不丁一下午沒說話,也沒傳個微信什麼的,他有點抓心撓肝地想她。
但是徐舟一直勸他冷靜冷靜,讓他多給元遙一點個人空間,省的把人嚇跑了。
裴屹川感激他上午想出的點子:把元遙接到盛海之舟去住,大手一揮給他加了十萬塊獎金。
徐舟樂呵呵地說想去喝酒,裴屹川身為上司當然沒義務陪他一起,但是作為兄弟......
兩人回辦公室換了件衣服,然後一起出發去酒吧。
這二位跟別人玩不到一起去的原因有一個是他倆喝酒是純喝,別人都多多少少沾點遊戲或者金錢交易的性質。
裴屹川呢是不愛喝,偶爾喝也是應酬或者小酌,徐舟是喜歡喝但酒量不大行。都喝不了多少所以也瘋不起來。
於是他倆坐小孩那桌——單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