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離婚手續。”元遙一字一頓,“你不想盡快和她複合嗎?”
“誰告訴你我要和她......”裴屹川被元遙的腦回路驚了一下,聲調瞬間拔高了。
他們就站在病房門口,護士臺的人目光投過來。
裴屹川平復了一下情緒,低聲道:“上車再說。”
上了車,裴屹川把裴絲絲生日派對上,陳星禾來找自已的事告訴了元遙。
同時,他重複了至少三遍,他沒有想和她複合的意思。
元遙終於也反應過來了,對啊,裴屹川要是真給陳星禾希望了,那她也不至於來找自已麻煩了。
“我想錯了,抱歉啊。”元遙有些不好意思,“還有這幾天住院的費用我打給你了,你快收了吧。”
裴屹川沒看她也沒回話,目光定在車窗上。
他不喜歡元遙對他這麼生疏。
即便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但相處這麼多天,也能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之間,有必要算得這樣清楚麼?
裴屹川抬手看錶,待會裴氏高層有個會議,他最近泡醫院經常不在,聽裴松山說董事會對他已經有意見了。
裴屹川自已本來就有HOPE,還回裴氏做副總,董事會的人當然不滿意。
一個突然回國的年輕後生,就因為姓裴,就能站在他們之上的位置。董事會的幾個老狐狸對他虎視眈眈。
還有人勸裴松山先抱孫子再想退位的事。
這樣一來,他們也有時間接受或者喘口氣。
裴屹川深知自已的地位還不夠牢固,不管他想不想,感情的事只能先放一邊。
“徐舟,開快一點。”
徐舟應了一聲。
元遙看出裴屹川趕時間了,一到小區就自已下了車。
裴屹川不放心她,讓徐舟跟上去把她送進家門。
元遙也沒費時間推脫,刷門禁上電梯一氣呵成。
然後她在家門口被一位大媽攔住了。
是樓下的鄰居,一看見元遙虎視眈眈地就衝了上來:“你這個小姑娘,怎麼物業打電話都不接呀?”
徐舟趕忙把元遙護到身後:“阿姨,阿姨有話好好說,怎麼了?您是哪位?”
“你是她男朋友吧?”大媽倒是沒惡意,溝通之間也沒忘了八卦,“我還是第一次看你男朋友來,那個,家裡漏水,都淹到我家了,你快開門進去看看。”
當初她買房裝修的時候物業電話留的是白靜梅的,這幾天聯絡不上也正常。
元遙聞言趕緊一邊道歉一邊開門。
進屋一看,水漫金山。
廚房進水管道跟噴泉似的,水一汩一汩地往外流。這會都淹到腳踝了。
元遙趕緊挽起褲腿,跑到水閘門那,想把閘門擰上,奈何她受著傷,使不上勁。
徐舟湊過來幫忙,冷靜說道:“你先下去吧元小姐,這裡我處理。”
元遙有些糾結:“你老闆不是還要回公司嗎?”
“那也要留人處理呀。”徐舟關緊閥門,然後眼珠子一轉說道,“你還受著傷,掃水維修都是粗活。這裡暫時也不方便住了。要不,你先到外邊去住?”
元遙從櫃子頂上拿下幾雙一次性拖鞋,聽他這麼說,也只好無奈地接受了。
徐舟在一旁和大媽交涉,元遙又踮著腳進屋拿了幾件日用品和衣物出來。
在醫院她穿住院服,出院就要自已備衣服了。
她原本穿的那雙運動鞋已經溼透了,腳也溼著,只好先穿上一雙拖鞋。
徐舟剛和大媽協商好,費用他們全出,希望大媽家裡能騰出時間來。
大媽倒是好說話,她退休後正愁沒什麼事幹,只要錢到位怎麼都好說:“你直接找人定損,然後賠錢吧,我自已聯絡裝修的。”
徐舟問過元遙意見,元遙當然同意。
一來她沒時間天天盯著工人修繕,二來,錢能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她塞給徐舟一張銀行卡:“沒密碼。”
徐舟愣了愣,沒接。
“回頭再說。”
然後他一邊拿著手機發訊息一邊對元遙道:“元小姐先下去吧,裴總在樓下等您呢。”
元遙又狼狽地回到車上。
裴屹川已經坐到駕駛位了,他看元遙穿著單薄的一次性拖鞋,褲腿卷著,皙白的腳踝和小腿露在外邊,莫名感覺胸口燙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你隨便找個酒店把我放下就成。”
裴屹川啟動車子,不徐不疾地問:“住酒店的話,你每天吃什麼?”
元遙把帶出來的日用品放在腳下軟墊上,無奈道:“外賣吧,或者酒店的自助餐。”
無錯書吧“那些營養不夠。”裴屹川肯定道,“你這傷還沒好利索,外邊的東西儘量少吃。”
這話裴屹川之前就說過,在醫院那幾天,除了那頓小龍蝦是元遙自已外賣點的,其他餐食都是徐舟特意請廚師到醫院現做的。
“那怎麼辦?”元遙少見露出倦怠的表情。車子開出小區,她拿起手機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你不回公司了?”
裴屹川嘴唇動了一下,依舊有來有回的踩著油門。
他其實想說,你是最重要的。
但又想起昨天徐舟勸他的話,生生把那句含情脈脈的偏心話憋了回去。
“我在市區有一套公寓,位置不錯,樓層也還可以。是我回國前買的,還沒住過。”裴屹川打了左轉向等紅綠燈。說話的時候他目不轉睛對著元遙那雙鳳眼,“我想讓你去那套公寓裡養傷。”
元遙怔了一下。
他沒問她是否願意,他說他想......元遙不是傻子,她能聽出裴屹川對她流露出來的佔有。
但她卻有些抗拒,委婉道:“不太方便吧。”
裴屹川本著她沒明確拒絕就是同意的自我洗腦式安慰假裝沒聽到。一腳油門就把人拉到了公寓樓下。
進門的時候元遙看了眼公寓名字——盛海之舟。
這套樓盤裡最小的戶型也得8000萬。
元遙做自媒體博主賺錢後對錢的概念其實也沒那麼明確了,小錢大錢該花就花。
但什麼東西買得起什麼東西夠不著,她還是有數的。
就算這房子租出去,一個月租金也得大幾萬塊。
元遙在心中細細掂量自已要交多少租金給他。
裴屹川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兩人一路上都沒有什麼交流,直到進了屋。
屋裡有一個看房子的保姆,在他們來之前就接到徐舟的電話了。
保姆已經準備好拖鞋,又看元遙本身穿的就是拖鞋,有點心疼道:“元小姐,快到客廳裡坐坐。”
元遙換上乾淨的鞋,拘謹地坐到客廳沙發上。
保姆遞來一杯溫水,元遙咕咚咕咚喝了幾口:“謝謝。”
這保姆其實是徐舟的一個遠親姑媽,人很和善,她看出元遙不太自在,當著裴屹川這個僱主的面又不好太上趕著找話說,只好先退下去準備午餐。
裴屹川自已換了鞋,坐到元遙旁邊的沙發上。
茶几上有新切的水果,果肉還泛著晶瑩剔透的汁水,裴屹川把果盤往她那邊推了推:“先墊墊肚子。”
元遙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表情有些尷尬,小聲問道:“怎麼還有保姆?”
“不然誰給你做飯?”
“我自已也......”
“方姨是徐舟的表親,你就讓徐舟儘儘孝道。”
裴屹川兩句話把元遙的小心思琢磨透了,後路也給她堵死。
“你住在這就當是自已家,或者說,這本來也是自已家。”裴屹川拿牙籤紮了個葡萄遞給元遙,“你說是不是呀?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