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悲悲切切的慕清蓉在路上孤獨地走著，時不時還要抽泣一下，她也不知道這麼晚了該去哪，忽聽身後有人叫她：
“表妹？你怎麼在軍營裡？”
轉頭一看，剛好看到方立軒戴著頭盔英武的樣子。
要是換做過去，慕清蓉肯定會開心地衝到方立軒面前，關心地詢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但是今天她滿腦子都是方天養剛才那冷漠的鄙夷眼神，怎麼都提不起精神，更別提露出笑容來。
無錯書吧“表妹，是誰惹到你了嗎？告訴表哥，在這玉陽關，還沒有人敢欺負我方家人。”
方立軒挺直腰板，說這話的時候確實有幾分將領氣概。
慕清蓉終於感受到了來自家的溫暖，打小方立軒就總是護著他，被方天養惹生氣了也會第一時間找方立軒訴苦。
這次恰好撞上，慕清蓉實在忍不住眼中的淚，大哭著撲進方立軒懷抱：
“是方天養！他……他罵我輕賤！”
慕清蓉哭得泣不成聲，險些沒把這句話給說全了。
方立軒不太相信方天養會如此對待慕清蓉，明明過去方天養就算怕極了她，也會盡可能地討好。
哪怕明知道會被打，會被羞辱，方天養也會主動湊到慕清蓉身邊，像照顧自已妻子的丈夫一樣耐心對待。
要說天底下誰最寵著慕清蓉，除了她爹慕魏行，估計就只有方天養了。
結合著前幾次方天養的舉動，方立軒越發覺得這位大哥不對勁了。
好在今日他隨軍報到，剛才方立軒已經打聽明白了，知道方天養不僅按時籌集到了糧食，甚至被升成了什長。
看樣子，之前那個計策失敗了，系統積分也鐵定是沒了。
感受到懷裡的慕清蓉哭聲逐漸平穩下來，方立軒臉上露出祥和的笑容，安慰道：
“表妹跑這麼遠來探望方天養，他竟然不懂得珍惜，是該教訓他一下了。”
“正好我聽說他領了一個任務，咱們可以藉著這次機會讓他吃個大虧，回頭我再讓人以表妹的名義保下方天養，他肯定會對錶妹感恩戴德的！”
慕清蓉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方天養不是嘴硬的很嗎？用這法子好好打他的臉，讓他再次跪倒在老孃面前，求著老孃狠狠踐踏他！
方立軒一點都不擔心慕清蓉會不答應，以她那驕縱暴虐的性格，絕對會同意這種提議的。
於是方立軒讓人給慕清蓉收拾出一頂軍帳，直接讓她在軍營裡住了下來。
……
“亮亮，你們為啥都喜歡這麼晚出門啊？”
魯松人高馬大，在樹林間穿行的時候十分不方便，茂密如鋼針的鬍鬚下面，藏著他不滿意的黑臉。
姚廣亮也是不太願意出來的，好不容易剛長途跋涉到了地方，還沒休息幾個時辰就又急匆匆出發。
關鍵的是，他聽說這次行動是要到鞣然和玉陽關之間的邊陲小鎮去，當即卜了一卦，結果卦象毫不意外地顯示凶多吉少。
在魯松背上的小圓圓呢，沒有任何意見，因為她睡的正香，反正去哪都一樣，不耽誤她吃喝睡覺。
和姚廣亮魯松相比，陶生陶旺兩兄弟倒是興奮異常。
過去做運糧隊員的時候，他倆幾乎和坐牢沒啥區別，不大的軍營就是他們的牢房，他倆做夢都想跑到外面看看。
現在好了，跟著方天養不僅能到玉陽關來遊玩，甚至還能到鞣然人的地盤轉悠轉悠，這多美呀！
所以當方天養詢問原來的運糧隊員誰願意和他出關打探的時候，這兩兄弟幾乎完全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亮亮，能估個大概方向嗎？”
方天養趁著大家休息的時候想讓姚廣亮幫著卜一卦，找人這事兒放在別人那可能毫無頭緒，但有姚廣亮，那可就不一定了。
姚廣亮打著哈欠從懷裡摸了龜甲和銅錢出來，白了方天養一眼，隨後嘴裡就嘟嘟囔囔地開始吟唱起來。
方天養兩世和姚廣亮打交道，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他，正好坐到一旁在腦海裡將那本《現代鋼材鍛造加工指南》調取出來翻看。
這幾日行軍過程中，方天養經常趁著休息時間在腦海裡讀書。
他發現這本書的行文結構以及詞語用法都和大燕現存的書籍大相徑庭，他不禁懷疑這種書會不會是上古哪個時代僥倖遺留下來的內容。
可偏偏在書中記載的有關鋼材開採、冶煉還有鍛造的內容，根本就無法從現有的資料中找到印證。
這本書給方天養的感覺，就像是某個斷代的時間裡，有人在教他如何打造更堅韌，更鋒利的武器。
最最讓方天養覺得可怕的，還是書中有關機械的介紹。
他不太明白，為何沉重的鋼鐵可以組裝成一兩百米高的船（米這個概念是他從書裡學來的）。
那麼重的東西不會沉進海里嗎？
看到後面他發現還真有船是沉在海里的，而且在海里行船的時候，岸上站著人都發現不了有船經過，這簡直太神奇了！
至於這裡面提到所謂軍工鋼材裝置，還有什麼衝壓機床、氣動分離錘、澆築模組等等看上去就特別複雜的東西，方天養只能望洋興嘆，然後拱手告辭。
在《現代鋼材鍛造加工指南》這本書裡，方天養找到幾十種讓他臉紅心跳的好東西。
但最後他還是很理智地挑出幾個來，準備在現階段逐步實驗，看看書中記載的東西能不能搬到現實裡來。
陶生和陶旺兩兄弟湊在姚廣亮旁邊，好奇到一直屏著呼吸，生怕打擾了人家被趕走。
忽然姚廣亮一哆嗦，把兩兄弟嚇得一激靈，陶生趕緊問：
“道爺，你要解手啊？”
“解你個大頭鬼！去去去，別在貧道這兒唬著，貧道這手段，你就是拿眼睛看一輩子都學不會！”
姚廣亮一邊驅趕陶生陶旺兩兄弟，一邊收拾好龜甲銅錢，衝著方天養問：
“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先聽哪個？”
方天養閉目養神，懶懶回答：
“先聽你喜歡那個。”
姚廣亮嘿嘿一笑：“好訊息是，人的方向算是找到了。”
陶旺趕緊瞅準時間插嘴：“壞訊息呢？”
姚廣亮臉色陰沉下來，好像在陳述一個非常危險的事實：
“壞訊息是，有兩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