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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回憶

突然,臥室的門開了,林涵冰猝不及防跌入開門人的懷中。

她雙手抵著硬邦邦的胸膛,眼中盛滿錯愕。

抬起頭,她看到顧鴻笙低著頭,臥室的光照在他身後,他整個人的面容隱在黑暗。

“沒想到,林小姐還有偷窺的癖好。”

林涵冰聽到男人語氣中的嘲諷,她站直,狡辯道:“顧先生,我剛打掃完您要求的地方,想請您去檢查一下,沒想到剛要敲門,您就開門了。”

“哦,是嗎?”

“當然了,要是您嫌累不想檢查,我就先回寢室了。”

說罷,林涵冰就轉身要離開。

一隻大手從黑暗中探出從背後抓著她的肩膀,“林小姐,樓道燈都被你關了。”

手指陷入軟肉中,林涵冰吃痛一聲,她扭動著肩膀掙脫,可肩膀上的手牢牢抓著她,她扭頭衝顧鴻笙咬牙道:“放開我。”

顧鴻笙單手捏住她的肩膀,不疾不徐道:“既然你有好奇心,我自然要滿足你。”

她的身體被強力拉的往後仰,被顧鴻笙拉進臥室。

啪的臥室門關上。

臥室發出一聲尖叫。

林涵冰驚訝看到床上衣衫不整的蘇晗之,蘇晗之拉著被子遮住胸口看到林涵冰後尖叫出聲。

林涵冰瞪大雙眼看了看床上一臉驚慌的蘇晗之,又看了看一臉冷漠的顧鴻笙,情不自禁低聲罵道:“禽獸。”

顧鴻笙笑了,他穿著黑色襯衫,抱臂看著她,胸前的衣領敞開露出泛紅的肌膚,胸肌溝壑呈現深紅色,她看了看蘇晗之殷紅的唇,懷疑那些紅色是被蘇晗之唇上的顏色。

蘇晗之小口喘著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顧鴻笙走到床前,坐下懷抱著蘇晗之,溫柔拍著蘇晗之的後背說:“嚇到了。”

蘇晗之眼中一層晶瑩的東西在燈光下閃爍,她撲在顧鴻笙懷中,雙手環著顧鴻笙的腰,眼睛卻一直看著林涵冰,“你把她弄進來幹什麼?”

顧鴻笙任由蘇晗之抱著自已,他仰頭的動作牽引著脖子,露出喉結,仰著頭側著臉說:“她既然這麼好奇,自然要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了。”

林涵冰看著顧鴻笙那張像是西方人高鼻深邃的眸,手有些癢,好久沒有碰過碳筆畫畫了。

蘇晗之穿著白色吊帶睡裙,一張鵝蛋臉上泛著淡淡紅暈。

林涵冰看著對面,有種時空倒錯感,那張臉和自已太過相似,這個世界真是奇怪怎麼會有人長得如此相像,看到“另一個自已”和顧鴻笙抱在一起的,就覺得畫面奇怪。

她移開眼睛看著床前面散發瑩潤光澤的棕色大理石低圓矮桌,上面放著的花瓶裡插著一枝開著白花的木枝。

木枝上的白花都枯萎了。

顧鴻笙用餘光看著呆愣愣站在那裡的林涵冰,手撫著蘇晗之的脖子,涼涼地說:“林小姐看到自已想看的了嗎?”

“看到了,請問顧先生還有事嗎?沒有事我先回去了。”

蘇晗之輕咬下唇,她抓著顧鴻笙扶著她脖子的手,探頭印上了那張薄唇。

林涵冰直直看著床上的兩人,她說不上現在自已什麼感覺,在門外時的那種好奇心理完全沒有了,她的腳發麻,腳下長了樹根似的牢牢定住了她。

顧鴻笙用餘光看她,恰好她的目光和顧鴻笙的目光在粘稠的空氣中交匯在一起。

那張雪白立體的臉上泛著紅暈,深邃眼眶下塗著一抹醉人的紅,薄唇水淋淋的,緊接著她看到那張性感的唇角微微挑起一個調謔的弧度。

林涵冰忍不了了,她跑出臥室,啪的關上房門。

她的心怦怦直跳,鼻尖略酸。

……

回寢室的路上,林涵冰揉著自已酸澀的肩膀,看到小道上散發柔和的橘黃色燈光的路燈,這個路燈被屋子形狀的玻璃罩著,很溫馨。記憶中這個燈還壞著,今晚就修好了。

橘黃色的燈灑在地上,林涵冰低頭看到被從柵欄中露出的綠草被染成黃綠色,此時看著生機勃勃綠草,她給自已心打氣,她要挺過這一年。

前方的木椅上一點紅色的火星,隱隱約約有個人影,林涵冰眯著眼睛,往前走,在走到木椅前才看清原來是趙磊。

他靠在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從微張的唇中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面容。

“趙磊,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

趙磊聞聲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見到林涵冰將指尖的菸蒂扔到腳下,碾滅。

黑夜中的一點火星隨著他的動作消失,只餘下淡淡的煙味。

“小冰姐姐,我聽說你被魔頭為難了,晚上加班,我就在這裡等你。”趙磊站起來,羞澀地說。

“魔頭?”

林涵冰奇怪地問道。

趙磊點點頭,“顧鴻笙整天擺張撲克臉,天天的就知道工作,沒有愛好。人無癖好不可教啊。最主要的是他為難姐姐你呀。”

“話說的有道理。”林涵冰點點頭。

趙磊繼續道:“姐姐你以前和顧鴻笙認識嗎?”

“不認識。”

“哦。”

“姐姐,你為什麼來這工作?”趙磊看著對面那張在夜空下白的發光的臉,精緻挺翹的鼻子,垂下眼睛。

“命苦。”

“啊?”趙磊抬起頭。

“好了,謝謝你擔心我啊,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還得忙呢。再見。”

林涵冰看著趙磊那張略顯幼態的臉,說。

趙磊眯著眼睛看著林涵冰離去的背影,直覺告訴他林冰和顧鴻笙指尖肯定有不一般的關係。

直至林涵冰的背影消失,他才罵道:“特麼的,一晚上光喂蚊子了。人家都不弔我。”

趙磊隨即又玩味地笑了笑,看來在這的日子也不是那麼難熬了,有樂子嘍。

回到寢室,林涵冰輕輕開了門。

這間屋子裡睡著她和另外一個人,剛開始她自然是極為不習慣,她住慣了大房間,這間屋子真心不大,還要兩個人住。

想到自已曾經千金大小姐的生活,林涵冰有些沮喪,不由後悔當初見到那個狠厲的少年自已應該把他送進局子。

不過,少年出來,應該會報復的更狠吧。

唉,林涵冰躡手躡腳進了寢室,輕輕關上門。

房間傳來微微鼾聲,她不由自主慶祝今晚自已可以睡個好覺。

房間有兩張床,在東西向,她睡西向,舍友睡東向。

她們的屋子朝北,白天曬不著太陽,這樣的話夏天還好,冬天曬不著太陽,她真是受不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白天也不待在屋裡,整天都在外面幹活,只有晚上回來睡一覺。

匆匆洗完澡,她掀開自已的床簾,爬進去,躺在一小方天地中,看著頭頂黑漆漆的一片,想著對現在困境的應對方法。

她現在去討好顧鴻笙,能不能讓顧鴻笙消消氣?

問題回來,她怎麼惹顧鴻笙了?

林涵冰在大腦中搜尋過去的記憶。

“姐,你說討厭一個人怎麼辦?”林諾穿著校服,繃著臉憤憤地說。

記憶中的林諾臉上還帶著稚嫩。

她翻著手中的書說:“討厭一個人離他遠一點,或者是讓他離你遠一點。”

“讓他離我遠一點。”林諾壞笑道,“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指尖一頓,對林諾說:“不要做壞事。”

回憶中畫面翻轉,白色紗簾被窗外的風吹起,一排排黃色的桌椅,滿臉青澀的學生都朝顧鴻笙那邊看,顧鴻笙的面部輪廓沒有現在那麼硬朗,他執拗地說自已寫完了作業,可是作業本找不著了。窗外響起下課的鈴聲,幾個壞小子偷偷悶笑起來。

畫面再一轉,她走進教室找林諾去食堂吃飯,進到教室看到中間一排桌椅被打翻,講臺上灑落一地的粉筆,多媒體的遙控器被踩爛,地上灑著不知道誰的血,顧鴻笙被一群人按住,不過他並沒有因為人數的差距而落入下風。

顧鴻笙按著林諾,拳頭正要揮下,她急忙喊道:“顧鴻笙——”

顧鴻笙聽到她叫自已,回頭看她,轉眼間就落了下勢,被一群少年按在地上,林諾的拳頭狠狠揮了下去。

林諾唇角流著血,眼睛發狠,咬牙切齒道:

“誰允許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姐姐的,你有什麼資格!吳曉菲怎麼會看上你這傢伙,不就有張吸引女生的臉,我把你臉毀了,看還有誰喜歡你!!”

顧鴻笙並沒有被林諾嚇到,反而調謔道:“林公子對我的怒氣來源於愛而不得,也是你學習沒有我好,長得還沒有我帥,他環視一週,“打架還喜歡以多勝少,女孩子憑什麼喜歡你。”

“顧——鴻——笙——”

外面樹上的蟬瘋狂叫著,夏日的風吹進教師。風是被蒸騰過的,它的溫度像人口中撥出的熱氣,每一寸微風滑過肌膚總是會給人的面板帶來酥酥麻麻的錯覺。教室裡悶熱中夾雜一絲血腥味,她亂作一團的心突然被其中一個念頭截住。

她上前阻止了林諾的拳頭,一腳揣在了顧鴻笙的腿上,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我弟弟說話。”

林諾一頓隨及起身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姐,你開竅了,終於看清這傢伙是多麼卑劣的傢伙了。”

她看著林諾那張青澀的臉上露著惡劣的神情,嘴角有些抽動,回去再收拾這小子,竟然搞校園霸凌。

她推開林諾,腳踩在顧鴻笙大腿上,惡劣地笑道:“誰和你是朋友,和你一起學習幾次就是朋友了,顧鴻笙?”

模仿電視裡的情節,她捏住顧鴻笙的下巴強行去抬他的頭,可顧鴻笙固執的撇開自已的臉,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反應很快,手輕佻地拍了拍顧鴻笙的臉,說:“你配嗎,收破爛的小子。”

眾人歡呼起來,在一陣陣歡呼聲中,她的頭有些眩暈,腳從顧鴻笙大腿上下來,少年的大腿上留下一個骯髒的腳印,脖子上系的蝴蝶結帶子勒的她喘不過氣,外面刺眼的陽光窺視著他們的惡性,她的眼皮沉重。

很多年她都想不起來顧鴻笙那天臉上是什麼神情。

不過,那次後,大家也沒有在去欺負顧鴻笙了,都將心思投入進如火如荼的學習中,而她換了手機,在削蘋果皮時自已的舊手機從垃圾桶中檢出來,放進抽屜裡。

在後來,她出了國。

林涵冰睜開眼,腦袋從混沌中清醒。望著黑漆漆的虛空,呼吸不過來。

耳邊還響著睡夢中的鼾聲,她蜷縮著身體,捂著自已的頭,不可置信自已當年竟然做了如此惡劣的事情。

她當時太害怕顧鴻笙把她當成所謂的白月光了。

害怕自已和顧鴻笙糾葛不清,害怕喜歡上顧鴻笙。

害怕多年後變成一個天天只知道陷害女主,爭奪男人的人。

害怕被男主報復,葬身大海。

……

顧鴻笙的夢中,薔薇的花瓣飄灑的哪裡都是,他簡直找不到落腳的地方,緊皺雙眉,在他又一次踩到花瓣時,他終於平展疏眉,狠狠碾過花瓣而去。

學校沿途的馬路被雨水沖刷過,變成深深的藏青色。

他戴著口罩的臉火辣辣的疼,嘴裡瀰漫著血腥的鐵鏽味。

“媽媽,我回家你給我做什麼好吃的呀?”

小男孩穿著雨衣,仰頭衝拉著他小手的女人說。

女人打著一把款式可愛的小熊傘,她穿著黑色長裙外面罩著白色外套,低頭一笑溫柔地小男孩說:“回家媽媽給你做你喜歡吃的雞翅,不過你要先把作業寫完哦。”

小男孩揚起燦爛的笑容,露著潔白的牙齒,衝媽媽點頭,說:“嗯!”

他聽到那對母子的談話煩躁不已。

一陣風吹過,人行道邊上的欄杆上綴著的白色薔薇花瓣飄落。

白色的花海下有一個打著透明雨傘披著長髮的女孩。

女孩打著一把透明的雨傘,穿著和他一個學校的校服,藍白相間的外套,下面穿著藍格子短裙,一雙白色運動鞋,清純的像白色的薔薇花。

女孩回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風吹過,薔薇花瓣飄灑在透明雨傘上。

透明雨傘下,少女黑色柔順的頭髮下是一張美麗至極的臉,冰清玉潔的精緻外貌,頂著一幅冰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微蹙的眉和白皙的過分的肌膚又奇異地有種脆弱破碎感,讓人忍不住去讓少女展現在這副精緻皮囊下是否能露出更多的表情。

在睡夢中他狠狠地蹂躪了花,他把芬芳馥郁的花壓在身下,他把芳香四溢的花含進嘴裡。夢裡的花汁迸濺、流淌,他的唇上沾滿了花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