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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退無可退

臉上越來越熱,掛在身上的孟佳語越來越沉,林涵冰抹了一把額頭,一手的汗水。

心中奇怪道:喝的什麼酒,後勁那麼大。

“喂,林涵冰,我送你回去。”

身後傳來陳鑫銘的聲音。

她扶著孟佳語回頭,腿一軟差點摔倒。

陳鑫銘跑過來,站在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你都成這樣了,我今天就當個好人,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謝謝。”

開玩笑,這傢伙一看就不懷好意。

“哼,怕我對你做什麼,你想得到美。走吧。”陳鑫銘嘴角含著笑意,可眼睛裡卻一絲笑意也沒,手上的力氣也很大。

頭昏腦漲,身體沒有力氣,她拗不過陳鑫銘。

最後強硬的被推上車。

車發動,林涵冰意識模糊了。

車窗的夜景在模糊的視線中不斷變換。

不知過了多會,忽然,一陣急剎車,差點將孟佳語和林涵冰掀下車座。

緊接著,在模糊中陳鑫銘下車了。

路燈灑進車中,將昏暗的車廂照的明亮。

路邊的樹在夜風下發出沙沙響聲,絲絲菸草的味道吸入鼻腔,車門開啟,林涵冰跌入一個陌生的懷抱中。

她好像聽到了陳鑫銘氣急敗壞的罵聲。

這個陌生的懷抱帶著絲絲菸草味,莫名有些熟悉。

腳上一鬆,腳踝處的高跟鞋繫帶被人溫柔的開啟,高跟鞋滑落。

林涵冰揮動著無力的胳膊,喃喃道:“佳語,佳語呢?”

“被送回去了。”男人的聲音帶著無奈。

末了男人又補充道:“放心。”

回去就好,她就放心來。

喉嚨乾渴的好像要冒煙了,好想喝水。

柔軟的沙發塌陷,上面躺著半睜著眼的林涵冰。

她一頭凌亂的烏絲散落在沙發上,一雙眸子綴著水汽。

她轉動眼珠看到一張眉眼深邃的臉。

紅唇輕啟,“顧鴻笙,我要喝水。”

片刻後,她拿開遮住眼睛的胳膊,又重複一遍剛才的話:“顧鴻笙,我要喝水。”

“嗯?”正在倒水的顧鴻笙回頭看了林涵冰一眼。

此時顧鴻笙褪去白日嚴肅的西裝,穿著簡單的白T長褲,臉上那份認真嚴肅精英感被剝去,在燈光下,多了點不羈的慵懶。

“我要喝水。”

“在給你倒。”

顧鴻笙倒了一杯水,遞給醉醺醺的林涵冰水。

林涵冰一飲而盡。

手一軟,手中的玻璃杯被擲在地上,咕嚕嚕滾了一圈,留下一地的水漬。

顧鴻笙嘆了口氣,他彎腰撿起滾落在地上的玻璃杯,拿了一塊帕子蹲在地上擦水漬。

藥物和酒精混雜在一起破壞了林涵冰的理智。

臉上燃燒的酡紅已蔓延至脖頸,透過衣領一路向下。

她紅著臉,身上帶著酒氣,醉醺醺地走到顧鴻笙身後,用腳尖踢了踢顧鴻笙,抱怨道:“壞東西。”

顧鴻笙皺著濃密的劍眉,扯著嘴角道:“我貼心給你倒水,給你收拾爛攤子,我壞東西?”

“對,你就是個壞。又壞又煩人。”林涵冰的腳未收回去,腳尖沾染了怨氣踢得更用力了。

顧鴻笙低頭看到戳她的腳趾,指甲被修剪的規整,腳指頭泛著深粉色。

他的腰窩被戳得有點癢。

轉身,他以單膝跪地的姿勢握住那隻不安分的腳。

林涵冰整個人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裙子的領子被汗水浸溼,那一小塊浸溼的地方洇成深藍色緊貼著精緻的鎖骨。

鬢角的溼發黏在透紅的臉頰上,顯得面板更加水潤。

一汪大眼睛裡盛著水,溼漉漉的。

她的腳丫在顧鴻笙手中蜷縮了一下,撅著紅唇抱怨道:“燙,你的手真熱。”

腳下的手掌發燙,手指上分明的骨結明明是那麼冰冷的雪白色,手卻那麼熱。

腿發力去抽自已的腳,卻發現腳根本從男人的手心中抽不出來。

“林涵冰,你知道惹我會有什麼下場嗎?”顧鴻笙抬眼看她,語氣平淡地說。

她聽到顧鴻笙的話,著重捕捉到“下場,”兩個字,火熱的心中像被寒冷的針扎過一般,她對上一雙鋒利的眸子。

林涵冰撇開眼睛,不去看。

她醉醺醺的,穿著一襲半袖及膝的藍色裙子,長長的頭髮披在腦後,幾縷髮絲黏在臉頰。

轉過頭,她用一雙美眸含水迷茫地看著顧鴻笙,半晌歪頭用溼漉漉的眼睛看著顧鴻笙說:“拿我喂鯊魚。”

她哼了一聲,指著顧鴻笙說:“你休想!”

顧鴻笙無奈道:“好好好,我休想。”

“我過段時間就出國了,和你永遠也不會見面了……啊!”

腳丫下的修長手指屈起剮蹭了幾下腳掌的癢癢肉。

林涵冰怕癢,被剮蹭了幾下腳心就癢的受不了,整個人慌亂起來,趕緊伸手想掰開顧鴻笙的手。

“誒,你放開……好癢……”林涵冰折騰著,一不小心跌坐在地板上,雖然地上有柔軟的地毯,她反應也極快用另一隻手撐了一下地板。

人是沒事,可裙子卻不小心翻到了大腿根,她的腳還在顧鴻笙手中。

從顧鴻笙的角度,林涵冰的腿還被他拉起,底褲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這突發狀況兩個人都沒有意料到,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愣住了。

林涵冰只覺得顧鴻笙那漆黑的眸子中有什麼東西瞬間不一樣了。

她已經酒醒了大半,慌亂下蓋住裙角,把自已的腳從顧鴻笙的手裡抽出來。

“你……你什麼都沒看見。”她撇著冒著熱氣的臉,自欺欺人道。

“咳咳咳,嗯,好,聽你的我沒有看見。”像是掩飾尷尬似的,顧鴻笙撇過頭,捂著嘴,連咳幾聲。

隨後,顧鴻笙站起來,與往常不同,顧鴻笙額前的碎髮在燈光下散發著幾許溫柔。

他伸出手,試探問道:“要不要我拉你起來?”

林涵冰看著面前那隻修長的大手,她看得格外仔細。

修長白皙的手指,指腹在燈光下泛著淡淡健康的膚色,手背上的面板有些薄,可以看到面板下黛青色的血管。

看到過這樣乾淨的手握著冰冷鋒利的刀,手上沾染鮮血,刀鋒上流著熱血。

視線回到顧鴻笙蓄著笑意的臉上。

她心中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此時站在這裡的顧鴻笙,黛青色血管中流動著與冰冷的刀子截然不同的滾燙血液。

林涵冰伸出手。

手被溫熱的大手一把握住。

她被大力拉起,跌落在顧鴻笙懷抱中。

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手推著男人厚實的胸膛,“放開我。”

顧鴻笙卻沒有理會她的掙扎,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她,大步走向臥室。

臥室沒有開燈,有些昏暗,好在臥室的窗簾沒有拉。

她被顧鴻笙狠狠扔在床上。

床鋪塌陷,她半天適應不過來頭部的眩暈感。

窗戶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

透明的窗戶倒映著她和顧鴻笙的虛影。

巨大的落地窗外呈現的是一個真實的、繁華的京城夜景。

窗戶上的虛影和窗外真實的世界重疊在一起,好像電影中的疊影一般。

窗外的光灑在顧鴻笙的臉上,林涵冰恢復一點清明後,起身看到了顧鴻笙在光下俊美臉上深沉的眼睛,不由心頭一顫。

她沒有問顧鴻笙要做什麼,而是試探著轉移顧鴻笙注意力,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陳鑫銘車裡的?謝謝你帶我出來。”

說完,空氣沉默下來。

林涵冰尷尬地想咬下自已的舌頭。

“你沒有發現自已不對勁嗎?”顧鴻笙慢慢爬上床,聲音暗啞,在昏暗的空曠的臥室顯得格外壓抑危險。

他慢慢靠近林涵冰。

她心一緊,雙手支撐在床上,頭往後仰,慢慢往床頭退。

即使身體已經發抖了,可泛著紅的像剝了皮的水蜜桃般的臉上呈現波瀾不驚的神情,說:“還好吧。”

顧鴻笙狠狠咬了一下後槽牙,一向面無表情的冷上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他惡劣的扯著嘴角,狠狠諷刺道:“你真是蠢得厲害。”

溫柔的面具被卸掉,露出淬了毒的獠牙。

掀去溫柔的面紗,下面是一條粗壯可怕的毒蟒蛇。

此刻在床上的顧鴻笙惡劣極了,臥室床上和客廳裡的顧鴻笙好像不是一個人。好像剛才在客廳中給她貼心倒水的顧鴻笙被換掉了。

在透明的窗戶中,顧鴻笙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呆坐的林涵冰,每次快要靠近林涵冰時,窗戶上林涵冰的倒影就會往後退一下。

在顧鴻笙極具壓迫力的眼神下,林涵冰背後冒起了細密的汗。

驚恐心伴隨著身體不時湧出的一陣陣熱浪,將她折磨的神經緊繃。

她現在就像被獵人圍困在陷阱中的獵物,隨時會被獵人一槍擊斃,然後剝皮掏肚,嚼碎得不吐骨血連渣子都不剩。

突然背後撞上硬邦邦的軟墊,她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雙眸驚恐睜大,嘴唇微張露出貝齒,差點叫出聲,還好。

她不知道自已面部的微表情落在顧鴻笙眼中,她臉上的平靜已出現裂縫,驚慌失措的情緒已洩露,連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都被打碎了。

林涵冰回頭一看,她是撞上了床頭靠墊。

高大的陰影籠罩著她,現在她退無可退了。